第二十一章 內外夾擊

“傳令！第一大隊第二大隊城門處集結！守備隊堅守城牆！”牛劵看着敵軍大營衝天而起的陣陣濃煙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長社城牆的城垛上。經歷了長時間攻防戰的城牆已經變得疏鬆，隨着這一拳揮下灰塵簌簌落下。

傳令兵遲疑的看着自己的將軍，此時的長社隨時都有被攻破的可能，守軍甚至將百姓都拉到城牆上協助防守了，各個大隊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只有京畿調來的第一、第二兩個大隊還有戰鬥力，這是長社最後的生力軍了。

就在剛才的一波的攻防戰起義軍都爬上城牆了將軍都沒有調動這兩隻部隊，敵人都已經退下去了將軍竟然命令這兩支部隊城門集結，這是要鬧哪樣？

牛劵看着遲遲不動的傳令兵吼道：“在這愣着幹嘛？給老子收屍么？趕緊去！”

傳令兵這時候才如夢方醒，點頭道：“是！”然後飛快的跑下城牆。牛劵看着跑下城牆的傳令兵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隨後緊了緊腕甲又將大氅的繫繩緊了緊后也走下了城牆。

當他走下城牆時兩個大隊已經在城門陸續處集結完畢。牛劵看着眼前的士兵們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禁軍雖然經歷的戰爭不多，但是紀律還是過關的，三通鼓不到士兵們就已經集結完畢了，並且盔甲穿戴整齊，兵刃磨得雪亮，就算不能打氣勢總是不輸的。

“弟兄們，睡了幾天精神可好？”

“很好！”

聽着士兵們的回答，牛劵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帝國的援軍已經到了，賊人的后營已經燃起了大火。作為帝國的精銳，被這些個農民為在這裏這麼久憋屈么？”

牛劵沒等士兵們回答，繼續說道：“被圍在這裏，讓別人解救，憋屈么？到時候出去喝酒找姑娘被別人指着鼻子說，瞧！當初就是這群貨被起義軍給圍了，老子單槍匹馬闖敵營給他們救出來了，丟不丟人？”

對於這些小夥子們，牛劵可是了解得很，這年頭，禁衛軍、御林軍的士兵哪個不是眼睛長頭頂上的？此時不少士兵已經把拳頭握的嘎巴嘎巴響了，打了敗仗可以忍，但是，在姑娘面前被其他戰友嘲諷那是不能忍的。要知道，首批出征的禁衛軍第一大隊和御林軍第一大隊自古以來都是只選最帥的，每次出巡都是顏值擔當，走到哪裏都是妹子歡呼聲伴隨着漫天的花瓣，然後再用鋥亮的軍靴將花瓣踩進泥土裏的。如果哪天被人指着說“要不是我，這哥們兒早沒了！”那還不羞的鑽地縫?

牛劵心裏暗暗發笑，不同的隊伍不同的激勵方式，如果換成是現在處在肖雄手下的御林軍、禁衛軍第三大隊這手絕對沒用，因為御林軍第三大隊是各個軍區選拔最強的士兵防守京師的。在他們眼裏軍人榮譽是第一位的。

一般來說，番號越靠前，戰鬥力越強，之所以說是一般來說就是因為禁衛軍和御林軍第一大隊，作為御用軍團沒人和他們爭第一這個番號，而他們也的確沒怎麼打過仗，說白了，自己也是倒霉，陛下稀里糊塗的把這支花瓶隊伍分配給了自己，還給予了厚望，結果這隻公孔雀組成的隊伍，除了年輕帥氣一無是處。

但是，今天終於找到了激發他們士氣的方式，那就干他一場吧。隨着牛劵的一聲令下，長社早已破爛不堪的城門發出令人倒牙的聲音，隨後“咣當”一聲倒在了地面上。牛劵抽出腰間的寶劍遙指前方：“為了不墮的威名！為了，嗯，為了妹子！”

當牛劵喊出為了不墮的威名時，士兵們並沒有什麼反應，但是當他喊到為了妹子的時候，士兵們發出了一聲整齊的怒吼，隨後堅實的步伐邁開，厚重的軍靴在土地上盪起了一陣陣的灰塵：“為了以後不在妹子面前丟面子！不能輸給那幫外來的丘八！殺！”

隨着兩名大隊長的一聲怒吼，士兵們衝出了城門。看到這樣的景象，牛劵也不知是喜是憂，自己自從出征開始，自己的命令就很難做到令行禁止。然而，兩名大隊長說話反倒是比自己有用一些。自己說了半天，完全沒有兩名大隊長的一句話好用。

長社守軍走出長社之後沿着戰場中線向前緩緩而去，作為重步兵大隊，又是儀仗隊能不能打先不去說它，氣勢倒是十分的足。那些沒見過世面的起義軍後院起火，正面又開出來這樣一支部隊，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作為牛劵將軍的本家起義軍的將軍牛杉也是一陣發矇。剛才好好的局面怎麼就突然崩了？剛才還風雨飄搖的長社守軍，甚至連百姓都拉上去守城了，這又是哪裏冒出來這樣一支軍隊？

牛劵滿意的看着戰場上的形勢，微微一笑：“慈不掌兵。誰說守城消耗戰要拿主力部隊去填？”

自古以來，攻城戰最先拉上城牆肯定不是指揮官手裏的王牌，反正都是消耗戰，拿精銳去填血肉磨盤指揮官怕不是要上軍事法庭了。至於說拉着百姓守城，城破了百姓有好果子吃？打勝了，指揮官守土安民受到嘉獎；打敗了，百姓死光了誰還有機會去控訴？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看着戰場上層層疊疊的屍骨，牛劵知道，只要這一場勝利了，死了多少百姓是沒人過問的，世人只會知道牛劵帶領本部萬餘人加上長社周邊守備部隊總共不到兩萬人面對十萬起義軍堅守長社月余，后再肖雄所率京師軍團的支援下打了一場漂亮的防守反擊戰。

牛劵怎麼想，他對面的牛杉並不知道，這位指揮官此時正在焦頭爛額的指揮下屬軍官集結部隊進行防禦。此時的后營已經廢掉了，他指揮中軍結成防線阻擋耿淵的騎兵部隊，前鋒軍在這幾日也打殘了，指望不上了。只能左右指望左右兩翼了。

起義軍大營傳出一陣陣慌亂的吼聲，這些起義軍甚至半個月前還拿着農具，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戰場，只是迫於生計為了一口吃的才將農具變成武器。至於說什麼令行禁止、隊列操練這群人壓根兒就沒有經歷過，對於他們而言，此時還站在這裏僅僅是因為跟着起義軍走能有一口吃的，僅此而已。

雖然耿淵的騎兵如同一把利刃不斷地收割着生命，但是在鋒利的刀刃也會卷刃，面對幾萬人的防禦線，他們區區幾千騎兵就是對方站着讓他們砍也會把他們累個半死。起義軍的后營是因為事發突然，炸營了沒有形成防禦線，但是中軍大營就不同了，雖然陣線凌亂，但是起碼形成了方陣。而此時的騎兵胯下的戰馬也逐漸失去了衝擊力。

連日來的急行軍雖然耿淵有意保存馬力，但是此時的戰鬥已經延續了半日之久，如果繼續下去，這點兒人馬遲早是要被人家消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