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幽咽的古神
赤縣神州,藏海市
黃昏時分,街道熙熙攘攘,張溫庭站在藏海市最長的大橋上,這座大橋橫跨海河,連接起將近八百米的河岸,站在橋上,低下頭就是波瀾壯闊的海河,這是藏海市最長的河流。
微風拂面,張溫庭扶住觀賞走廊上的扶桿,透過海河望向太陽漸漸下落的地方。
青春洋溢的少年此時心中感慨萬千。
張溫庭,周歲十八,就在剛剛,他徹底脫離高中學校的生活,結束了十三年的寒窗苦讀。
高考結束,高中的同學們舉辦了最後一次聯誼會,在那場狂歡中,很多人都認為自己會熱淚盈眶,訴說著不舍,但似乎並不是這樣,大家都在笑,互相祝福着對方的前程,關係好的還在互相打罵,充滿少年少女的青春活力,他們即將踏上更光明的征途。
而在這場狂歡會中,張溫庭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失戀的滋味,儘管這是張溫庭的第一次戀愛,儘管這段戀情僅僅持續了七天,儘管這次的分手是他提出來的。
十八年,張溫庭對於女孩子的印象,只有在五歲之前的媽媽,還有舅媽以及一眾親戚,所以在高考結束的時候,他也立即開始了一段戀愛,他知道只是為了舒緩一下這十八年間積攢下的荷爾蒙,兩人不合適也就分開了,但是多少還是不太好受,也許這是必然的吧。
走出狂歡會的張溫庭驟時感到一陣空虛,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做什麼,索性來到了平日裏心煩意亂就會獨自跑來散心的海河橋,每每站在橋上,看着一望無際的河面與廣袤無垠海面交融,如此壯闊的場景,張溫庭就會覺得煩惱不過如此。
此時同樣站在原地眺望遠方的張溫庭卻一直感到心煩意亂,皺着眉頭,倚靠在欄杆上,看着寬闊的橋面。
“咦?”張溫庭有些奇怪原本應該川流不息的海河橋此刻竟然空無一物,他不知道是怎麼了,畢竟平日裏只有在周日才能出來走一走,如今畢業了這還是第一次在工作日裏出來,難道都在工作還沒有下班嗎?
張庭溫暗自思忖道。
就在抬頭望天之時,張庭溫感到一陣微風從身後拂過,瞬間感覺到一陣陰寒之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驟然轉身,不知為什麼,張庭溫感到一陣陣心悸,額頭上竟然沁出密密的一層汗珠,大口喘着粗氣,可身後明明空無一物,整條橋面安靜的可怕。
張庭溫搖了搖頭,暗嘆,難道是自己神經過敏了?於是便向著回家的路走去。
五分鐘,一分鐘,九小時,半小時……
越走越心驚,平日裏也就五分鐘的路程,張庭溫看了多次手錶,可是錶盤猶如着魔一般,不停變換着時間,就連同太陽也時明時暗。
太陽…
張庭溫餘光撇了一眼原本的落日餘暉。
奇怪的色彩盤旋交錯,融合匯雜,構成一股奇異的畫面,猶如油彩一般,太陽,雲朵,星空,扭曲盤旋。
“星空…”張庭溫吐出一個詞語,是的,這副天空的樣子就和張庭溫無意間翻看學美術的同學的書中是看到梵高化作《星空》簡直如出一轍。
剎那間,油畫一樣的天空下,少年凝視天空,就這樣時間宛若靜止一樣,一瞬間,一種不切實際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突然,身後傳來發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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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轟鳴聲。
聽到聲音的張庭溫先是一愣,隨後瞬間驚醒,看向聲源。
一輛亮銀色的跑車衝上破開油彩的天空,衝上橋面,猶如一柄銀色的利劍。
就在張庭溫抬起手來招呼之際,那跑車卻徑直擦過張庭溫的身軀,一抹靚麗的白色擦過張庭溫的餘光。
張庭溫焦急的看向跑車,畢竟此刻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急切的想要離開這裏。
那跑車並沒有離開,而是發出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灰色的橋面上劃出幾道黑色的車轍,分外顯眼,跑車來了一個漂移,橫在海河橋中央。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不慌不忙的走向大橋。
看到那身影,張庭溫瞪大了雙眸,急忙躲到觀賞走廊的綠化樹后。
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身高將近一米九幾,穿着一身樸素的西式黑袍,手中提着一個黑色的皮革手提包,看起來並不像是人造皮革,最為詭異的是,那人型的臉上戴着一副烏鴉一樣的鳥嘴面具。
張庭溫不由得想起中世紀時期的黑死病瘟疫醫生。
但是張庭溫躲起來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副面具,而是因為生物的本能,他感到了一股直面死亡的感覺,靈魂都在戰慄。
那身影徑直走去,宛若沒有看見那輛銀白色跑車。
跑車車門打開,一道靚麗的身影從中走了下來,儘管戴着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依然不掩女孩的優雅華麗。
是個女孩。
張庭溫揉了揉眼睛,那女孩的頭髮是,銀灰色的?還點綴着一點點藍色和綠色的樣子。
女孩兒的容顏可以說是張庭溫從出生以來,除了他的母親以外最好看的女人。
這個女孩是誰?為什麼看到她會有一種莫名的煩躁感。
張庭溫如是想到。
與女孩一同鑽出跑車漂浮在他身邊的是一個淡藍色懸浮物體,類似一無人機,整體有籃球大小,在它的頂端還漂浮着兩隻形似兔兒一般的立方菱形,正臉是一塊黑色屏幕上面露出兩個橢圓形的眼睛,看起來充滿高科技感。
“看樣子我們好像遇到麻煩了。”那“醫生”停下腳步,抬起頭來,看着一直變幻的天空。
女孩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呵呵。”『醫生』奇怪的一笑,“我並非是懼怕這些不可名狀之物。”
“但是嘛,你此次前來的目標可就不一定了。”說著『醫生』有意無意的看向一旁的觀賞樹。
張庭溫感到心裏一陣發虛,但是聽到那戴面具的醫生所言,此次他們的目標似乎是,他?
他並沒有出去。
女孩明顯分了一下神,看來此次的目標對於她來說應該是有着非同凡響的意義。
待她在一瞬間回過神來之際,『醫生』已經失去了蹤影。
女孩臉色一凜,眼神飄向身邊。
一隻戴着黑色手套,纖細修長而有力的手附在了女孩白皙的脖頸上。
甚至透過手套都能看到他的手青筋暴起,可見如果掐下去,女孩會遭到什麼樣子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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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並沒有驚慌,倒是『醫生』有些意外之色。
下一秒,噗滋一聲,鮮血噴涌而出,點點血液滴在地上,宛若一朵朵紅色曼陀羅花,顯出一絲妖異的美感,那血液落於地上,立刻變得猶如天空,扭曲而富含美學。
只是,受傷的人是『醫生』。
只見『醫生』淡然的消失在女孩的身後,再次出現在女孩的跑車後面。
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此刻正呈現扭曲的形狀,虎口撕裂,五指齊齊向下彎曲。
隔着跑車,女孩轉過身來,臉上多少帶着些許的笑意,似乎是陰謀得逞的意味。
『醫生』舉起手來,透過陽光,思考着什麼。
“沒想到,是『理學家』。”『醫生』如數家珍道,“也是,畢竟是來自斷罪碑下的人,總不能是來送死的吧,但是『理學家』,多少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怎麼,他們就不怕你回不去?”
說罷,『醫生』轉過頭來,看向這位『理學家』。
那眼神不由得讓躲在一旁的張庭溫心神恍惚,冰冷刺骨,或許只有這個詞能形容它。
那手在詭異的陽光沐浴下,緩緩生長,令張庭溫詫異的,那黑色手套竟然是生長在皮肉之上的,那,難道那面具也是…
張庭溫心臟驟停,說實話,此刻他僅有的理智快要消耗殆盡了。
“既然『理學家』已經露面了,你真的還坐的住嗎。”『醫生』笑盈盈的說道。
天色驟變,原本扭曲的天空變得更加扭曲,宛若古神的代名詞。
偶然間,似有鐘聲敲響,咚~,咚~,咚~
每一聲鐘聲都敲打在心神之間。
天空中出現一個黑色而扭曲的洞,猶如空間撕裂一般,數只觸手宛如塞滿了黑洞那邊的空間一般,垂下落於此方。
那觸手,瘋狂敲打着張庭溫最後的理智,此時,張庭溫的眼裏,無數色彩瘋狂扭動,盤旋,觸手,色彩,天空,色彩,大地,天空,觸手色彩…,荒誕而怪異,他失去了最後處理信息的能力,雙眼翻白,一股眩暈感伴隨着嘔吐感油然而生。
生不如死。
或許不過如此。
此刻他的耳邊響起古怪的女性的富有穿透力,磁性與洗腦性的歌聲。
天高地迥,仰首讚歎,今宵蒼穹,星移斗轉,時祁盡進,石火光陰,搞蘇喝醒,天地神明,萬眾匪匪,家喻戶曉,鑿鑿可據,永世不朽,動心怵目,局促不安,名聲籍甚,慈悲無存,
愚戇寂惰,疏庸蠢愚,凡胎濁骨,諠賓奪主,寒夜森林,星奔川袤,天災地孽,禍迫眉睫,
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喧喧洶洶,震耳欲聾,波瀾壯闊,辰太飄渺,所在多有,隱跡潛蹤,狂為亂道,恐慌萬分,不祥之兆,形形色色。
似乎是在讚美某些真正的怪異。
只見少女抬頭仰望天空,好似正等待祂的到來,這位遊盪於黑暗與宇宙之中的古神,神秘而又無法形容之物,被世人命名為不可名狀之物的古神。
那古神觸手之上,赫然站立着一個黃色身影。
『黃衣主教』,『黃衣之王』之古神的代名者,通行於地球與宇宙盡頭的爪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