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兩邊差
「實際上，越複雜的靈能式越不適合進行改動。為實現高端的功能，靈能式的迴路一直在做加法，其紋路有多少錯漏和無用區我們無從得知。因此越簡單的靈能式越適合作為改動模板，紋路越簡單，錯漏越少，改動造成的影響越小。」
周明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張口就提出了那些知識量淺薄者吸引人慣常用的大話，放在課堂上準是個要被教授收拾的刺頭。
臨指那邊乾脆不買賬，「周先生你這話可就沒譜了，能實現高端功能的靈能式肯定是要比低級靈能式嚴謹的，照你的說法低級靈能式還要比高級的好用不成。」
倪明軒也表了態：「高級靈能式本身就與自己希望改進的方向有七八成相似，以低級靈能式為基礎模板，要實現所達目標要做的增添，工作量幾乎等同於重新設計一個新的複雜的靈能式。」
知識量不充分又自我觀點強烈的學生問題就是比較多......
帝國那邊如此，這裏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老師不太稱職的緣故。
「就從那邊回答起吧。」周明給幾人指了指耳麥。
幾人自無不可，臨指那邊看着監控，二號忽然轉身問宋中恆：
「老大你是不是沒關私人頻道。」
宋中恆點了點頭。
二號如釋重負：「哈，我說怎麼可能，合著竊聽風雲！」
心裏暗罵老大不仗義，按條例不應該即使關了私人頻道嗎？違規啊違規！
「呵，你就知道周先生自身做不到嗎？」
「......」
「噓，別吵，周先生開課了。」
「實現高端功能的靈能式比低級靈能式嚴謹，話是沒錯的。但道理再對不代表我們做的到。以體態強化靈能式為例...哦對，是叫鋼鐵之軀靈能式，我習慣稱作體態強化。鋼鐵之軀靈能式的主體效果是全方位增強肌體力量，也即是被動的長期增強體質，使之獲得超凡的肉身力量。」
說到這裏周明隱晦的瞟了崔蕤一眼，這傢伙就是典型，仗着身強體壯肆無忌憚的侵犯他的自由意志！
暗中思忖日後必定要報復回去，不料崔蕤貌似猜到了他所想，惡狠狠的瞪過來。
周明收回視線，懶得和這種四肢發達的莽夫計較。
「鋼鐵之軀的效果是有極限的，雖然因人而異，但總體而言也只是往常的三之間。這效果肯定不夠，於是有了再往上的高級靈能式，白銀之軀。」
懶得吐糟藍星這邊對靈能式的命名，帝國那邊也沒好到哪去，一邊極盡誇張，一邊極盡繁瑣。
「白銀之軀充分體現了不嚴謹性。以功能而論，白銀之軀的前置條件是必須完成了鋼鐵之軀的強化，這一點便很不合理，靈能式決不應該需要另一個靈能式為前提才能使用。高級靈能式制約人的條件只能是原理的深奧和紋路的複雜，最多加上需要持續消耗龐大靈力這一點，除此硬性條件之外不應有其他制約。」
韓慧麗這時沒有繼續沉默，直接打斷周明：
「可很多靈能式都是如此，沒有低級靈能式提供前置條件，後面的靈能式根本無從談起。就白銀之軀而言，沒有經過鋼鐵之軀強化后的身體而強行運轉白銀之軀，只會使身體無法承受。」
自周明闡述他的觀點以來韓慧麗都不會去打擾，這刻她卻沒法保持不做聲，她能理解周明意思的正確，但也沒法否認靈能式途徑，矛盾之下讓她意識到，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關隘！
周明沒做多的解釋，直接蓋棺定論：「這就是高級靈能式不嚴謹的由來。無論是加入可以循序漸進的模塊，亦或者身體安全性補償的模塊，都能很好的解決前置條件這一問題，但白銀之軀偏偏要站在鋼鐵之軀的肩膀上才能成立。」
「這不是設計者未曾考慮到的原因。在二十一號的電子圖書室里有白銀之軀的原創者的著作，《自鋼鐵之軀至鑽石之軀》，裏面系統闡述了他在這方面所做的各種嘗試，皆以失敗告終。另一本《肉身側靈能式概要》裏也羅列了其他人的實驗，都沒能取得完善的結果。」
「究其原因，無非是白銀之軀迴路的不嚴謹，裏面的贅余迴路太多，其成功包含了太多運氣成分，混亂的迴路勉強達到了混亂態下的平衡，已經無法再容納多餘的迴路，使之就此定型。」
必須承認，藍星的靈能式體系制約了處於中下階層超凡者的發展，合理的情況應如帝國一般，制約人的只能是知識，而非什麼前置條件。
宋中恆嘆了口氣，眼看周明漸漸有大開地圖炮的趨勢，而自己這個老師也在炮彈射程之內，迫不得已親自入場：
「那豈非高級靈能式的設計者都是碰運氣？實際上每一個高級靈能式的作者都是這方面的大師，他們依靠的是自身的學識和卓越的天賦，真只靠運氣這些學生每年的畢業就不會這麼難了。」
「這不矛盾。」周明絲毫不讓，「正是他們的天賦和知識，讓他們有了碰運氣的資格。」
「每一個高級靈能式背後，都是海量的失敗累積。大師的知識和天賦讓他們排除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錯誤道路，但剩下的百分之一也意味着無窮。由鋼鐵之軀與白銀之軀兩個迴路的對比也可以看出，白銀之軀旨在突破鋼鐵之軀的極限繼續往上強化，在鋼鐵之軀的基礎上無非多了肌體改造、靈力內蘊之類的模塊，這方面的靈能式複雜程度不會超過鋼鐵之軀，而其功能結合的產物白銀之軀，他的迴路要比前者複雜數十倍。」
周明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誰敢說白銀之軀中沒有贅余迴路？」
氣勢十足，反響強烈。
臨指一片嘩然，旁邊幾人也要張口辯論，周明卻沒給機會，直接遞出台階：
「這是我在的個人觀點，目前也沒有論證，你們聽個意思就行。」
利落的堵住幾人的嘴，免得更多的爭吵。
無非就是高級靈能式必然是複雜的困難的，每一處迴路都是必要的，只有這樣才能有超越低級靈能式的表現。
滿是玄學感性意味的觀點。
恰恰相反，這方面是嚴謹的是簡單的！高階術法的設計必須在加法的途中不斷做減法！
沒法細說，這牽扯到的是全面完善的基礎理論，是帝國數以億計超凡者從三千年前開始不斷鋪就的明亮寬闊大路，而今這一基數更是達到了萬億。
最多提供一些模稜兩可的描述，不能直接甩出原理砸臉讓周明有些煩躁。
不看看話題偏多遠了！
但這也脫不開周明本身講課水平，以往在秘約章籙上授課不也就是這樣。總是忍不住講的太過基礎，忽略了學生的客觀水平。
越基礎的東西越考驗水平啊！
帝國的學生有大環境的熏陶勉勉強強可以接受，藍星這邊可不吃周明這套。
第一個問題就這麼算應付了事吧！決心不再顧及學生的感受，做個自娛自樂的失敗老師，周明繼續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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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約章籙當初訂立的第一個規則是知識有價，即所有術法在秘約章籙中都有其價格，除非原作者授權，否則其他人不可傳播該術法。
補充條例，若有人能夠繞過這一規則，未經原作者允許傳播術法，侵犯原作者利益，將終身無法使用秘約章籙。
這一補充條例至今未曾見效。沒人能夠繞過萬億基礎迴路構成的秘約章籙的規則，可以想見，隨着歲月流逝，秘約章籙只會更加強大，更加牢不可破。
秘約章籙限制了術法的傳播，進而促進了術法的昌盛。知識的昂貴使得原創術法風氣大興，而通往中階、高階術法的權限制度更是使得創新成為第一要義......
——《傳奇術法——秘約章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