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是你？
“這……你在幹嘛？”
感覺到食指被一團柔潤溫暖包裹到之後，葉凡面色大紅，慌張不已地看着蘇若雪。
蘇若雪在此時也抬起頭看着葉凡，她眼眸中也帶着幾分笑意，輕輕用舌尖觸着葉凡的指尖，讓葉凡感到甚是放鬆。
但就在這個時候——
她突然用牙齒在葉凡的食指上咬了下來！
葉凡當即全身打了個激靈，稍微也有點疼，不過咬的範圍不大，葉凡倒也忍得下來。
蘇若雪立馬取過了旁邊的一碗水，把葉凡的血滴在了水裏，僅僅只是滴了一滴，趕緊用紙巾把他的食指摁壓了下來，將血止住。
“這是啥……你是要作法了嗎？”葉凡撓了撓頭。
“不是作法，是畫靈陣。”蘇若雪莞爾道。
“什麼是靈陣？”葉凡低頭看了一眼食指上的傷口，趕緊拿紙巾壓好，然後繼續不解地看着蘇若雪。
“靈陣又叫聚靈陣，顧名思義，可以聚集天地靈氣。本來這是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在平時修鍊的時候使用的，使用對象是人。但上一世的你選擇在煉藥的時候畫靈陣，導致可以將天地靈氣引到葯上面來，給葯使用，這就直接將煉藥的成功率提升至百分之百了！”蘇若雪說道。
葉凡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感覺這也不難想到啊，難道就沒有別的人想過用這種方法么？”
葉凡對這聚靈陣還不太了解，但這無非就是把聚靈陣從人身上轉移到葯身上，稍稍舉一反三就行了，有很厲害么？
“這就是你的過人之處了。”
蘇若雪拿出了一張紙，用手指沾了沾之前那碗帶有葉凡一滴血的清水，在上面畫了起來，補充道：“聚靈陣的畫法，極其複雜！擁有上萬道筆畫，並且在畫的過程中一筆都不能斷，畫出來非常艱難，一般一個聚靈陣，面積有十平米那麼大！而且還要用到珍貴的礦石當媒介，代價非常高昂！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用聚靈陣去煉藥，這麼點大的紙，也根本畫不下那麼多筆畫！但你教給我的這個聚靈陣——直接簡化了畫法，寥寥百筆就能畫好，而且不需要用礦石，一滴血就行。”
蘇若雪一邊和葉凡解釋，一邊幾乎就要把聚靈陣畫好了，她的動作看上去相當純熟，畫過不知多少遍了。
葉凡皺眉看了一眼蘇若雪所畫出來的清水痕迹，說道：“你的這個筆畫，看上去相當眼熟啊！”
蘇若雪驚異道：“你看出來了？”
葉凡高中學過幾年美術，對這些東西還是比較敏感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把你教給我的‘荒帝心法’的動作畫出來了？”
蘇若雪感慨道：“是的……別人的心法，有一部道德經那麼長，生澀難背，入門極難，而你上一世所創造的心法，簡單純粹，獨佔一檔！最可怕的是，你似乎將所有的一切都融會貫通，比如說這個荒帝心法的呼吸吐納動作，一旦用簡筆在紙上畫出來，就變成了一個聚靈陣！簡直不敢想像這到底有多天才！”
無論是心法還是聚靈陣，若是根據一般的修道之人所學，那是又臭又長，兩者毫不相干。
那些修道者光是理解心法和聚靈陣的畫法，就得花上個十年八載的，根本不可能達到葉凡這個簡單易懂，融會貫通的程度！
上一世的葉凡所創造的荒帝心法和這個聚靈陣獨門畫法，沒有人可以比擬！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是因為蘇若雪重生，現在的葉凡才有這麼好的待遇，可以坐享其成。
將那些簡筆動作一筆畫好后，蘇若雪把那張紙扔在了藥罐下的火上，一燒，一道無形的靈陣瞬間展開在了藥罐下面，但稍縱即逝，過了幾秒鐘后，就和正常無異了。
“這就成了？”葉凡驚訝道。
“嗯，成……哎呀，沒成！這裏面我只放了三味葯，還有其他的葯，我沒買……”蘇若雪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把火給滅了，面色大羞，神情頗為尷尬。
因為這三味葯是主葯的關係，再加上她滿心思也不放在煉藥上面了，全在雙修上……所以出了個非常低級的錯誤。
“我……我去買。”蘇若雪剛轉過身，便被葉凡叫住：“我去吧。你去買還要把衣服換來換去的，麻煩，你休息一下，把要買的藥材寫給我，我去就行了。”
蘇若雪面色一紅，沒想到葉凡還挺貼心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怎麼好意思麻煩老公……”
葉凡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太和我見外了，我好歹也送了這麼多年的外賣了，買個葯你還嫌麻煩我？我動作快，效率高，你就放心吧。”
“這……好吧。”蘇若雪噗嗤一笑，只得應了下來。
……
“麝香，黃精，藏紅花……這些玩意一般的藥店沒有買啊。”
葉凡拿着一張蘇若雪寫給他的小紙條，在附近的藥店逛了一圈，都沒發現有能買到上面這十多味葯的店子。
這幾味中藥雖然比不得天價拍賣會上的珍稀藥材，但要想買到，還是得專業的中藥店去才行，有一個醫生推薦他去極仁堂，說肯定能買到，葉凡就去了。
極仁堂位於一條熱鬧的老巷裏面，撲鼻的中藥香隔着很遠就能聞到，裏面很大，二百來平米的面積，就一個大廳，四周高高的中藥櫃裏起碼藏有數千種中藥。
不過今天這裏面格外熱鬧，櫃枱上都架着火爐，十來個，在平時這是給不會煎藥的客人煎的，打包回去后他們就可以喝，但在今天這裏有十多個老中醫，似乎都在煎同一味葯，來圍觀的人很多。
葉凡擠過人群，這裏這麼多人，他不知道找誰買，但正前方的櫃枱前坐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穿着一身淡色藍白相間的漢服長裙，頭上插着一個簪子，額前梳着蓬鬆的劉海，容貌甚是秀美，婉約溫柔，手裏捧着一本書，在仔細閱讀着。
葉凡見她坐在櫃枱前，便走了過去，對她說道：“你好，請問能邦我抓藥嗎？”
那女子仍然在認真看書，沒有回答葉凡的話。
“你好！能幫我抓藥嗎？”
葉凡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但那女生臉上依舊是掛着恬靜的微笑，纖纖玉指仍然在翻着一頁頁書，理也沒理葉凡一下。
葉凡皺了皺眉頭，直接把手上的小紙條給遞在了她面前，用力敲了敲玻璃桌。
那女子微微一愣，緩緩抬起頭，看到葉凡正皺眉看着她，樣子甚是不滿：“你咋做生意的？這麼輕視顧客？”
那女子將書放在了一邊，站起身朝葉凡歉意的鞠了一躬，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張了張口，發不出一點聲音。
“原來是個啞巴……”
葉凡有些尷尬，拿出手機，在記事本上打了個三個字給她看：對不起。
這麼溫柔好看的小姑娘居然是啞巴，真是可惜啊。
那女子朝他淺淺一笑，輕輕搖了搖手掌，示意沒關係，然後拿着他的紙條，提裙轉過身，去給他抓藥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跑玲非小姐這裏來抓藥了？抓藥去那邊排隊，你不知道啊？！”
這個時候，突然跑出來了一個中藥店的助醫，在葉凡旁邊皺眉呵斥道。
葉凡攤了攤手，說道：“我看那邊人不是挺多，這裏沒人么？我又不知道。”
那助醫怒道：“玲非小姐是咱店老闆的女兒！那邊都是給玲非小姐煎藥的中醫大師！大部分人都是過來圍觀的，哪有什麼人排隊的！”
此時，杜玲非輕輕敲了敲玻璃，那助醫抬頭望了過去，卻見杜玲非搖了搖頭，對葉凡露出了一絲歉意的笑容。
助醫微微一怔，明白什麼意思，哼了一聲，對葉凡抱怨道：“也就玲非小姐心善，今天算你小子走運！要放在平時，你敢在咱極仁堂插隊，早把你扔出去了！”
因為抓藥時間很長，葉凡對助醫好奇問道：“那……玲非小姐生了什麼病啊？怎麼這麼多老中醫給她煎藥。”
助醫哼了一聲，說道：“什麼病你還看不出來么？玲非小姐生下來就是啞巴，遺傳的，聽不見也發不出聲，上星期我們老闆得到了一個藥方，聽說能治玲非小姐的啞病，但這都一個星期了，南城的老中醫來了個遍，沒人可以把葯煎出來。”
葉凡摸了摸鼻子，笑着說道：“有藥方還煎不出葯么？”
助醫不屑地看了葉凡一眼，說道：“你小子懂個屁？那葯叫醒官膏，可以治療失明和失聰，但藥膏是最難煎出來的，你就算有藥方，也只能煎出一碗湯藥，凝不成膏，這樣一來，藥效大打折扣，也就完全沒有用了。”
葉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
葉凡轉頭看了一眼正專註嫻靜地幫他抓藥的杜玲非，覺得她心腸不錯，於是小聲說道：“如果藥方正確的話，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們老闆女兒煎出葯！”
“你放什麼狗臭屁？你小子連藥膏都不知道是什麼，煎什麼葯？”那助醫覺得葉凡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居然都在極仁堂吹起牛逼了。
葉凡一聲不吭，慢慢走到了那煎藥的櫃枱前。
“你還去那邊幹什麼？玲非小姐不是在這裏幫你抓
葯嗎？”
那助醫看葉凡到處亂跑，心中氣急，連忙跟了上去。
葉凡奮力擠過人群，看到十多個中藥大師不停的用柴火在扇風煮葯，打開藥罐，似乎都想看裏面的葯有沒有凝成膏，但無一例外，他們就是把藥水都煮干，都沒有哪一罐熬出藥膏的。
“這都幾天了啊！”
“咱們南城這麼多大中醫，連碗葯都煎不出來嗎？”
“唉，還想過來學習的，如今一看，學個屁！”
來圍觀的人大部分都是醫學院大學生，他們已經在這裏蹲了一個星期了，多偷學一門藥方，以後就多一個本事，但他們如今藥方都看記住了，都沒人能煮的出成品葯，他們也是無奈得很，感覺一個星期都白忙活了。
葉凡看了一眼后，轉身對助醫說道：“你幫我準備個藥罐，幫我把配方里的藥材放進去，我來煮，保准你們老闆女兒能吃上藥膏！”
葉凡的聲音不大，但在這空曠的葯堂內，每個人都聽得格外清楚，原本還有點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在煎藥的大中醫，所處隊伍中的醫學生，都齊齊回過頭，全數將目光放在了葉凡身上。
“你能煎出藥膏？”
“你小子哪來的？在這放什麼臭屁呢！我們煎不出來，你行？”
“八成是個來碰瓷的吧，又是哪個學校的醫學生？別問，問就是偷配方。”
這些老中醫平日治病救人，高高在上，多大身份的人只要有了病，在他們這裏都得低頭，所以心裏都傲氣得很，看到葉凡這樣的人大放厥詞，他們哪忍得住？
那助醫面色大燥，拉着葉凡的衣袖，說道：“你發什麼瘋！不嫌丟人？再這樣下去，我讓人給你趕出去了！”
葉凡淡淡地說道：“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家小姐，她剛才好心對我，我也只是好心還過去罷了，你們要是不信，可別後悔。”
助醫推着葉凡往外面趕，說道：“我信你個鬼！你這小子是這裏最壞的，他們這些醫學生去煎藥，還只是想偷個配方，你這小子去煎藥，看來還想引起玲非小姐的注意？你知道我家小姐背景有多大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趕快到一邊去，你不嫌丟人，我還替你丟人！”
此時，杜玲非已經幫葉凡抓好了葯，用棕紙包得嚴嚴實實，精緻又漂亮，還用繩子給打了個蝴蝶結。
杜玲非一雙如湖水般澄澈的眸子帶上了些許疑惑，那助醫見狀，立即打着手語，將葉凡剛才的意思給杜玲非翻譯了過去。
杜玲非知道意思后，神色一黯，嬌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令人心疼又愛憐。她搖了搖頭，什麼反應也沒有，伸着玉手，把藥包給葉凡遞了過去。
葉凡剛一接過藥包，那助醫便譏諷道：“怎麼了小子，啞火了？不敢在玲非小姐面前吹牛逼了？你再說啊，你吹什麼牛，我都給你翻譯過去！讓玲非小姐知道她剛才幫助的人有多無恥，騙藥方還想騙小姐注意？”
葉凡淡淡道：“我現在只是不想試了而已，告辭！”
果然還是跑了！
葉凡此話一出口，周圍一直關注在這邊的醫學生也嘆了一口氣，畢竟是同齡人，他們其實是希望葉凡能帶來奇迹的。而那些大中醫則不屑一笑，彷彿心中早有預料，愈發看不起葉凡了。
就在葉凡準備出門之時，門口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王神醫！終於把你請來了！”
“這裏的大中醫沒人煎得出醒官膏，還是得靠您來！”
“神醫，我來給您打下手！”
門口的人剛一到，葉凡旁邊的助醫便喜笑顏開，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見到王神醫的到來，那些之前還神色驕傲的大中醫，立馬露出了幾分敬意，醫學生更是肅然起敬，目光中帶着深深的崇拜。
南城第一名醫——王榮華！李山健的御用醫師，本來從不為別人治病，今日……終於還是被請出山了！
“小子！過來看好，你是真他媽走運，先是玲非小姐親自幫你抓藥，現在又碰到了王神醫，今兒讓你開開眼，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能煎出藥膏！”
那助醫反過頭，神色倨傲地對葉凡說道。
王神醫風光無限，摸着下巴處的白須，表情從容淡定，頗有大家風範，但他一見到前方的葉凡，見到了這個能隨手掏出靈源丹的男人，當即大驚失色，鬍鬚激動得一陣顫動，摸着頭上的濟世青帽，一路小跑了過去，朝葉凡恭恭敬敬的彎下腰，雙手握着他的手，說道：“葉凡小兄弟，好久不見！今日您怎麼出現在這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