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王府血煞
激戰!
縱然沒有六扇門插手,銀甲軍的戰力依舊不可小覷。
在經歷了短暫的慌亂后,殘存的軍士很快又聚攏起來,封堵住百姓出逃的大門。
段義山更是像瘋了一樣,方天畫戟舞出無數道虛影。氣勁將天空劃開一指寬的裂縫,長戟突刺,化作一道白芒穿透層層屏障。
火德天師身化流光,被追的滿頭大汗。一位發瘋的四品武夫,連他也被壓制的只能暫避鋒芒。
火紅的印記,隨着每一次與長戟碰撞,都會浮現數道裂紋。
該死!
火德天師在心中暗罵,龍脈尚未出現,他還得保留實力去搶奪龍脈。
沒腦子的武夫,這時候發什麼瘋,居然燃燒氣血與他死斗。
以段義山此刻搏命的架勢,不出一柱香的時間,就得氣血衰敗,可以說早早的放棄了龍脈。
但火德天師卻不能陪着他瘋,榮親王雖與裴清風不大對付,但到底名義上都替朝廷效力。段義山要是一換一兌掉了太平道最高戰力,想必榮親王也是樂見其成。
即便龍脈落入六扇門手中,他也有一百種方式讓裴清風親手交給宗室。
段義山自己也很清楚,他的意義更多是不能讓榮親王丟了麵皮。
若真讓太平道沖開了王府大門,將百姓悉數放出,他這位銀甲軍統帥也算做到頭了。
戰鬥的間隙,他用餘光看向下方王府。榮親王已親自掠陣督戰,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隱隱透着不善。
段義山微微一嘆,默默做出決定。
氣海內,真氣猛烈波動。他吐出一口血水,周身氣勢緩緩上升。
陸長歌突然呆住了,他感受到了一道與他很相似的意境。
隱忍!
而與他那蓄勢待發的氣魄不同,這股隱忍幾乎做到了極致。他甚至感受不到段義山身上的殺氣和戰意,看着他變的平凡,變的不那麼鋒芒畢露。
段義山很久沒動用意境了,不是不願,實是不能。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失去了那份心境。那份在莫大屈辱面前,也能昂首泰然的意志。
還記得許多許多年前,他曾為了修鍊所需的一味稀有藥材,當眾從地痞的褲襠下鑽過。
那褲子應該有數年為洗過,聞着滿是尿騷味。東市外,圍滿了路過的看客,有看笑話的,也有譏諷他的。
可那時候,即便是跪在地上,像狗一樣鑽過泥腿子的褲襠,他依然昂着頭顱目光堅定。
因為記得那一刻的心情,所以造就了六品之後被他稱為絕望之中吶喊的意境。
而隨着年歲增長,當他褪去一切稚嫩,投身王府起,就再也不願回憶昔日的那一幕了。
可為了博取榮親王滿意,他不得不去回憶,回憶當初的那一份不甘。
冰冷到徹底凝固的氣血,再度沸騰起來。
陸長歌從未見過這般可怕的異象,段義山與長戟合二為一,化作一道衝天光幕,似乎將天地切成兩半。
火德天師面色鐵青,八丈高的法相瞬間被撕扯成無數碎片。肉身如陶瓷般裂開無數道裂痕,溢出的鮮血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無法再保留了!
火德天師氣的三屍暴跳,這下就算撐了過去,他也再無可能當著裴清風的面,奪下龍脈。
心中咒罵了無數遍,他無奈的丟出一串念珠,連成圓弧形,隨着他掐動法訣開始旋轉。
上空浮現出一座巨大的火山,抵擋在衝天光幕面前。
方有道也不禁感嘆:“火德天師的幻術,當真是真假難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皆在一念之間,恐怕離三品也不遠了。”
他誇的天花亂墜,可陸長歌心中卻愈發不安。
要知道武道四品境的名字,可是叫開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