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抄家
「罷了,那你先回府吧,明日早些入宮。」
楚靖巧如蒙大赦,在心裏感謝了太后好幾遍,這才雀躍地出了宮。
寬敞的馬車在京城行駛着,拐入一個無人的巷口時,突然車廂劇震!
「砰!」
一聲巨響傳來,刀劍出鞘的嗡名聲響起。
楚靖巧心裏一驚,撩起帘子往外看去,車夫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馬車前頭圍堵着幾個衣着破破爛爛的男人,手裏拿着的刀劍也坑坑窪窪地像是生了銹。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別想過此路,除非頭拿來!」為首的男人大聲喝道。
流民?
楚靖巧一愣,這京城如此繁華,還能有流民?
不等她細細思索,流民們已經握着刀劍沖了上來,拳出如風,滲人可怖。
楚靖巧側身一避,宛如靈活的鷂鷹。
前世的記憶刻在骨子裏,她三下五除二,便把幾個流民給放倒了。
在和為首的男人周旋的時候,她心裏起了疑雲。
這些人的身法詭異,一定是經過特殊訓練,若說是一支小型軍隊都不為過,怎麼可能是簡單的流民?
這件事的背後,恐怕不簡單!
思及此處,楚靖巧毫不猶豫,抬手便在為首的男人身上點了兩下,封住了那男人的穴道。
頓時,那流民便動彈不得了,只能用一雙眼睛,惡狠狠地不甘心地瞪着楚靖巧。
他心裏面充滿了難以置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公子,為什麼會如此精湛的武功?
楚靖巧就像是抓着只小狗似的,輕鬆地領着那流民回了府。
楚湯焦急地等待在府門外,生怕自己的閨女受了委屈。
「巧巧,皇上沒有為難你吧?」
楚靖巧笑了笑,輕鬆地道:「放心吧爹,現在皇上可信任我了!」
楚湯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少許,隨後又被楚靖巧抓着的髒兮兮的男人所吸引了眼神。
「這人怎麼跟個乞丐似的?是你新找來的小廝?你的眼光也太差了!」楚湯吹鬍子瞪眼睛。
流民要是能說話,現在已經被氣死了。
他好歹也是為貴人辦事的親信,怎麼也有淪為小廝的一日?
隨便敷衍了自己的父親幾句,楚靖巧便把流民頭子丟進幽暗的地下室。
解開了他的啞穴,淡然道:「說罷,是誰派你來的?」
流民頭子不服氣地瞪圓了雙目,道:「我是不會……呃!」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楚靖巧手中握着一把銀票,在他眼前揮了揮。
油墨清香混着金錢的渴望,流民頭子的眼神就像是被一把火給點燃了。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怎麼樣,說不說?你跟着我,這些錢都是你的。」楚靖巧財大氣粗。
「咕咚。」
流民頭子咽了口唾沫,但還是梗着脖子道:「你……你別想賄賂我,我不是這種人!」
「硬骨頭?我喜歡!」楚靖巧隨手把銀票一拋,又從袖口之中掏出一枚黑黢黢的藥丸,不由分說地便塞進了那流民的口中。
流民驚恐萬狀地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剛剛才看見暴富的希望,現在就被投了毒?
這是什麼離譜的生活過山車?
楚靖巧慢悠悠地一笑,道:「這是慢性毒藥,只有我給你解藥,你才能活下去。我再問你一遍,你是想跟着我混吃香的喝辣的,還是想去閻王爺那裏喝孟婆湯?」
第二日,楚靖巧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坐着馬車慢悠悠地進宮。
一見到周辰川,楚靖巧便乖覺地跪了下去。
她誠懇地道:「皇上,昨日草民回家路上遭遇流民襲擊,草民覺得那流民身法不凡,似有詭異,於是私自抓了那流民之首回去審問,還請皇上恕草民擅專之罪!」
周辰川撩起面前的九龍珠簾,看向地上跪着的美艷少年。
他蹙起劍眉,問道:「你審問出什麼來了?」
昨日,楚靖巧以巨額鈔票和毒藥威逼利誘,總算是從那流民頭子的口中,掏出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楚靖巧抬起頭,一字一頓地道:「那流民其實是您的皇叔周朗央的部下,是周朗央有謀逆之心,擔心您與楚家交好,讓他更加被動,所以派人來殺草民!」
周朗央!
周辰川濕漉漉的黑眸里掠過一絲銳利,冷色漸盛。
「草民認為,皇上英明,對此事定有對錯之斷。故而,草民絕不隱瞞,還請皇上恕罪。」楚靖巧眼神清澈,字字鏗鏘。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稟告道:「皇上,央王求見!」
說曹操,曹操就到。
周辰川溫和地沖楚靖巧擺了擺手,道:「你先去屏風後頭避一避,和朕一起聽聽,朕的好皇叔想要說什麼。」
楚靖巧心裏鬆了口氣,從善如流地站起身來,往屏風後面走去。
周朗央披着一件造價不菲的絲綢袍子,臉上還留着兩挫絡腮鬍,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跪了下去,對皇上磕了個頭,道:「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
「哦?皇叔,請講。」
周辰川饒有興味地往前傾了傾身子,一雙鳳眸之中閃耀着濃濃的譏諷。
周朗央沒看見他的眼神,只興奮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回皇上的話,臣要狀告楚家公子楚靖巧,遭遇流民,私自收留,不上達天聽,有謀逆之心!」
這件事可大可小,周朗央便大力地往嚴重了說。
「哦?楚公子竟是如此罪大惡極!那皇叔預備着怎麼辦?」周辰川發出了一聲孩子般的驚嘆,似乎有些慌張。
周朗央在心裏暗暗地蔑視了一番小皇帝,這到底還只是一個剛及冠的少年罷了,好糊弄得很!
他咳嗽了一聲,朗聲道:「請皇上允許臣,帶兵抄了楚家!」
楚靖巧站在屏風之後,長身玉立,聽到這番話,險些笑出聲。
好大的胃口,把楚家給抄了這件事周朗央都敢想!
「好!好!好!」
周辰川撫掌大笑,連說了三聲好,那雙璀璨的黑眸之中揚起了一層亮色。
周朗央唇角微抬,目露得意。
看來,小皇帝是對自己的舉措很是滿意了!
他自信地道:「那……」
「朕倒是覺得,楚家公子甚好,流民罷了,皇叔激動什麼?難道,皇叔覺得,那些人並不是流民?」周辰川低低地笑,聲音卻冰寒如霜。
周朗央心中有鬼,頓時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瞪圓了眼睛。
「自然只是流民了,只是流民!」他連聲保證。
「那麼,這件事,反倒是皇叔小家子氣了,果然,做人臣便是只能做人臣,沒有做主的魄力和格局啊。」
周辰川拾起茶盞,湊在唇邊淺啜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
周朗央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臉色瞬間便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