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蓬門今始為君開
不大的餐廳里,秘雲深果然默默地坐着,在等他們。
神情清秀婉轉。雖是穿的厚重,卻也見出清瘦。
李吹笛進了房間道:“雲深,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秘雲深道。
“昨日一早雲深請了大夫來給你看病。”林蘭樓道。
“謝謝雲深。見到雲深就覺得高興。長得太帥了。”
“好些了嗎?”秘雲深道。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沒有問題。”李吹笛的語氣里都是高興。
李吹笛微笑着轉頭對林蘭樓道,“上飯吧蘭樓?”似乎剛才在房間裏生氣忸怩的人不是他一般。
此時的李吹笛彬彬有禮,不容置疑的利落。與剛才相比真是判若兩人。
“濃妝馬上就把飯菜端過來。”林蘭樓道。
果然,早餐清淡的有點清白。清粥,幾樣素色的小菜。幾小片黃色米糕。
李吹笛笑道:“雲深可還吃的慣?”
“甚好。”秘雲深已經吃的停不下來。
林蘭樓看着此時李吹笛一副家主的慈祥模樣,暗暗笑了。
吃了早飯,秘雲深說要回去。
他似乎是不想打擾李吹笛和林蘭樓。
林蘭樓挽留道:“不是要到上元節過後才回嗎?等等晚上你陪着吹笛喝兩杯。我這酒量在你們面前可是差遠了。”
“我算了算,明日應該是除夕,你這樣留着雲深不合適吧?”
李吹笛的話倒也是實情,除夕要祭祖,還要守歲承歡父母膝下。
秘雲深想了想便也覺得確實如此,明日不回去家裏人怕是要派人來叫他。
今天他還是決定留下來陪李吹笛喝兩杯。
早上的太陽雖然清冷了些,畢竟馬上除夕,春天很快就來了,雪開始消融。天氣似乎暖和了些。
吃了早飯後的第一件事情,李吹笛就是獨自回到自己的西院。
西院的院門早已經打開,院落的每一處都乾乾淨淨。
嶄新的湖藍紗燈籠在太陽下特別清雅。
就像李吹笛的人一樣乾淨利落。
他的房間裏早已經燃起了火盆,弄的暖暖和和。
也同樣放着兩盆盛開的月季花,不過不是猩紅色,卻是淡雅的黃色。
林蘭樓喜歡熱鬧的猩紅色,可是李吹笛卻喜歡淡雅。
月季花是林蘭樓最喜歡的,有了花擺放在屋內,他並不是覺得高雅或者其他,只是覺得熱鬧,不孤單。
只要是林蘭樓喜歡的,李吹笛就都喜歡。
他這個正堂的房間也和林蘭樓的一樣,裏面是卧室,外面是屏風和小客廳。
屏風後面整整齊齊地掛着他的衣服,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李吹笛將自己房間裏的物件一一摩挲把玩了一遍,獨自默默地坐了一會,便請林蘭樓和秘雲深過來。
他確實沒有把自己當成林府的客人。而到了他西院的人,包括林蘭樓,才是他的客人。
太陽慢慢地熱起來,雪融的四處都是水。
房屋的屋檐上也開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這是李吹笛最不習慣的事情。他見不得雪融,見不得雪融的時候到處都是滴滴答答的水。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他不是怕落雨,也不是怕地上有水。
就是怕這樣的雪融天氣,滴滴答答,地上一處濕濕的,一處乾乾的,特別不清白。
林蘭樓自然是了解他的。可是也沒辦法。
他可以請家僕將地上的雪掃了去,卻對屋檐上的滴水無可奈何。
便也只有讓李吹笛少出門。陪着他喝茶,聊天,下棋。
晚上喝酒的時候,秘雲深喝了很多。喝多了臉色就緋紅,神色就有些迷離。
李吹笛看了秘雲深一眼,道:“小雲深都長大了,有心事了。”
秘雲深卻突然低頭不語,幾欲泫然。
林蘭樓看了看,勸道:“素顏不久就回來了,一定會有消息的,你不要着急。”
“何事?”李吹笛問道。
“他的一位故人前一陣子不知所蹤,雲深遍尋不見。”林蘭樓道。
“紅顏知己?”
林蘭樓看了看秘雲深,見他不搭話,便道:“算是吧。”
“什麼模樣?竟能讓千里城萬人寵愛的勾魂公子如此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