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什麼我贏了還感覺不到快樂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一個月過去，辰衍一直徘徊訓練場與特訓室之間，鍛煉身體的同時不忘磨鍊劍術，實力突飛猛進。
每一次來到低級訓練場，都會有一小批人上前觀看，認真學習他的練劍技巧，不知不覺間，成為了這裏公認的高手。
天賦固然重要，毅力必不可少，拋去昔日汗水，留下只有千篇一律的紀律，還有專註。
一日復一日的修鍊，不知不覺間已經明白了別雲劍法的意義。
該動身了。
辰衍這一天什麼都沒做，來到最初的地方，推開門，這裏有他第一次練劍的回憶，有被白翡翠擊碎自尊心的場景，還有一些搞怪溫馨的片段。
快樂、高興、痛苦、沮喪，昔日種種情緒停留此處。
目光慢慢掃過這裏每一處地方，木架、地板、高台，劍與刀痕隨處可見，往日的身影浮現，他不再多想，閉上眼睛盤坐高台，開始默默感應別雲劍術的奧義，衝擊身體。
木屋內安靜一片，辰衍紋絲不動，身體內部變化不斷，一道接一道靈力快速運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木屋中突然光芒大盛，爆發出輕微響動，辰衍的玄關那裏衝出大量靈力，白茫茫一片，還有一絲絲銀色交匯。
若有道館前輩高人在此，一定會驚的說不出話來，因為這種現象，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道館弟子身上出現過。
電閃雷鳴，辰衍身體內部彷彿變成小自然環境，生機與毀滅不斷湧現，隱約伴隨劍鳴傳動。
玄關靈氣瘋狂宣洩，種種特殊景象出現，簡直聞所未聞。
有些人天生就是特殊體質，他們受老天爺的眷顧，氣運難以理解，是普通人一輩子也追不上的存在。
相同時代下，巫女身上出現特殊體質的機會更多。
辰衍身處黑暗中的視線被一團光暈包圍，慢慢變大，填滿目光所及之處。
他耳邊好似聽見五臟六腑跳動，聽見血液流淌，迷迷糊糊之間好像還看見血管骨骼還有肌肉的樣貌。
這是……內視？
最奇特的莫過於眉心與腹部之間的一絲絲白線，它們穿插身體各個部位，如同細小煙霧，瀰漫身軀。
劍鳴聲熄滅，時間彷彿變慢，屋內場景隱隱約約開始重疊，然後回歸正常。
辰衍寂靜，盤坐在高台，身體收斂氣息，體內靈力不在增長，周圍靈氣四散，逐漸平靜。
睜開眼睛，銀色光芒一閃而過，辰衍感悟自身，他的別雲劍術已進入達登堂入室階段。
可惜，還差一步就能進入下一個程序。
辰衍搖搖頭，距離第一次修鍊劍法已經過了三個月，能達到這種地步算是進步神速了。
不是他自吹，相同時間進入道館的人現在他可以花式吊打。
唉，這樣比較也沒什麼意義。
看着與兩個月前毫無變化的小木屋，辰衍目光深沉，起身離去。
他走進小院，再次見到龜伯。
“前輩，我來了。“辰衍面色平靜，心如止水，再也沒有從前見到龜伯時的緊張感。
“嗯，不錯，大有長進啊。”龜伯手摸鬍鬚誇讚。
從踏進門那一刻起，老人就察覺到了什麼，從辰衍的步伐，呼吸，以及身體擺動的動作來看，必然小有所成。
這才多長時間……
“年輕人很不簡單啊，想當年老夫五個月才馬馬虎虎掌控呼吸法門，沒想到，呵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龜伯搖頭苦笑，感慨時間流迅。
“多虧了您老人家教導有方，才有我今日成就！”辰衍鞠躬道。
喝水不忘挖井人，他感恩一直是可以的。
“嘖嘖，太謙虛可不是一件好事，會顯得人城府深，你這年紀還是年少輕狂些比較好，別失了銳氣。”龜伯教導。
我純粹是尊師重道而已……
難道龜伯不喜歡這種調調？
辰衍有所頓悟。
“老東西要來一杯嘛？”他核善笑道。
龜伯：……
“你個小子……”老人氣呼呼瞪眼，太不懂禮數了！
隨後哈哈大笑：“罷了罷了，我們道館都是豪邁之人，有話直說，來，陪我喝酒！”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說的是龜伯這一類人。
平時大大咧咧，不在意他人目光，實際上心思細膩，比誰都清楚狀況，龜伯明白，宿舍里的年輕人或多或少都懼怕厭惡着他，私下裏不只一次被稱作怪物。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辰衍朋友寥寥無幾，這兩人勉強同病相憐。
一老一少露出會心笑容。
幾天後，內閑治考核結束，順利晉陞中級弟子，換上一身新道服，見誰都樂呵樂呵。
除了某個女人。
想到這，內閑治咬牙切齒。他們沒考核前在食堂拌過嘴，考核時居然分配到同一組，連續一個月的折騰，兩人時常杠上，互相看對方不順眼，走路碰見都十分默契扭頭。
哼！
哈！
蠢貨！（賤人！）
這一日，天氣晴朗，辰衍又又又找上內閑治比試劍術，作為一起在神廟同甘共苦過的好朋友，內閑治不會拒絕，同時，他也想看看辰衍有沒有進步，是不是還在使用爛大街的基礎劍術。
演武場，露天擂台，辰衍和內閑治相互對持，其他弟子在場外圍觀。
“喲，那不是低級訓練場的戰神嘛，怎麼今天有興趣來演武場了。”
“嗨，切磋罷了，別太認真。”
“嘻嘻，叱吒風雲的戰神和新普弟子的較量挺有趣的啊。”
“區區低級弟子，怎麼與內閑治斗？”
“你懂個屁，人家是白翡翠小姐親自教出來的，你這是在質疑小姐嗎？！”
“呃，不敢不敢。”
“辰衍大哥是我見過最努力的人了，你們憑什麼否定他！”
“安靜看戲吧各位，瞎嚷嚷啥呢。”
眾人台下議論紛紛，學徒與弟子們隱隱爭吵不休，紛紛出口成章，口綻金蓮。
辰衍並不在意雜音，選擇無視，自從踏入劍道殿堂，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後，無時無刻都在努力提高自身修養與實力。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他想觸摸劍道的極致，他想遨遊劍意海洋，他想與世界絕頂高手切磋，他想……重回故地。
每次抬頭仰望星空，也許，其中的一顆星星，就是他的故鄉。
星辰大海廣闊無垠，遙望不可及。
但還有希望……
我會越來越強，直到……永遠！
不同以前的私下對戰，內閑治選擇這裏的原因是因為那個討厭的男人婆也在場內，正好讓她瞧一瞧自己的實力，最好把她膽子嚇破，哈哈哈！
彷彿看見某人跪地求饒，內閑治哈哈大笑。
看見莫名其妙陷入幻想中的對手，辰衍無奈扶額。
還能不能好好玩耍。
“開始吧。”
隨着執事一聲令下，內閑治舉劍擺好架勢，面對辰衍。
辰衍目光平靜，拔出唐刀置於右下方。
閉上眼睛，辰衍聽見內閑治的氣流逐漸充斥四周，慢慢匯聚劍身。
萬千氣旋流動，慢條斯理融入他的身體。
這就是天地借給他的力量嗎……
辰衍心中毫無波瀾。
不知為何，內閑治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他緊皺眉頭，目光變化，感覺辰衍變得不同了，直覺告訴他，對方很強大。
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或許是錯覺吧，都怪那個女人礙事。
內閑治扭頭望向觀眾席，不出意外，一位眼神凶凶的女子正瞪着他。
“切。”他不屑回頭。
現實中的對決短暫，不同以往，兩人再次交手幾個回合分出勝負，這種速度不能稱之為快，若真是生死搏殺，高手可能一瞬間會失去生命。
結果出人意料，勝利者是辰衍，贏得乾脆利落，與他們想像完全不同。
能通過考核的中級弟子弱嗎？不弱！但依舊輸了，說明辰衍真實水平絕不止普通弟子那麼簡單。
捫心自問，除了在場的高級弟子，誰有信心上去挑戰辰衍。
沒有。
大家不知道辰衍是故意混淆視聽，還是扮豬吃老虎。
他們只知道，台上的新人與白翡翠緋聞頗多，是個幸運的傢伙，僅此而已。
“太厲害了，短短時間連別雲氣流都切開了，這是多麼敏銳的觀察力啊。”
“不僅如此，能做到這一步明顯是非常熟悉氣流變化，說明他自身同樣不差。”
“這傢伙是怪物嗎？我記得他好像才來道館學習三個月吧，為什麼這麼強呢？不應該啊。”
“大神是最棒的！我們沒有看錯！”
“果然能被白翡翠小姐看上的人不可能會差，啊，我也好像做小姐的狗啊。”
“？？？混進什麼奇怪的東西。”
眾人感嘆連連，羨慕嫉妒的情緒不斷湧現。
內閑治目瞪口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
大家都是鹹魚，為什麼你要偷偷變強呢。
他神情低落，像一隻遊魂野鬼。
“我好丟人啊。”內閑治喃喃自語，丟下劍跪坐在地。
唔，這下子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了，淚流滿面中……
辰衍挑眉，不曉得這位又在發什麼瘋，正準備走過去提醒，卻突然被一道呵斥打斷。
“不許動他！”
悅耳女聲響起，一道靚麗身影匆忙串上武台，一把扶起陷入迷茫中的內閑治，同時雙目似劍盯着辰衍。
？？？
他不明所以。
“你沒事吧。”女子把內閑治的頭放進懷中，面帶關懷問道。
一股戀愛的酸臭味瀰漫。
內閑治閉上眼睛，鼻子動了動。
“好香啊……”
這裏是天堂嗎？他把頭朝上拱了拱，女子見狀臉紅如血，沒有阻止。
“傷勢還嚴重嗎？”她溫柔道。
“不嚴重。”內閑治睜開眼睛，視線被巨物遮蓋，目光閃躲。
令郎的胸肌為何如此浮誇。
辰衍：……
這就是傳說中輸了比賽，贏得人生？
我造了什麼孽，為什麼硬要朝我塞狗糧。
得了，這下用不着自己礙眼，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