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境
“你們叫什麼名字。”導師道。
“辰衍。”
“內閑治。”
“嗯，我記下了。”
宮本右端起茶水，淡淡道：“在教你們劍術之前，我想聽聽你們對事物的了解。”
兩人不明覺厲，一頭霧水。
對事物的了解？是考察嗎？
他們不解，出於對前輩尊重，等待下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性，由性格，地位，內在，甚至力量組成，從而，做事方式不一樣，理解也不同。
“現在，看着我，我在做什麼。”
辰衍與內閑治目光盯着導師，雖然不禮貌，態度倒是認認真真。
無論怎麼看，都是很平常的樣子。
坐在右側的辰衍眼神流動，語氣不確定道：“導師是在喝茶嗎？”
“是，也不是。”宮本右搖頭。
辰衍見狀閉嘴，琢磨不透含義。
謎語人什麼的，太燒腦。
他轉頭看向同伴，想聽聽他的見解。
別看內閑治平時一副弔兒郎當的性格，他對於劍道上的理解一直是可以的，屬於大智若愚型選手。
辰衍與他切磋過兩次，皆以失敗告終。
察覺目光，內閑治微微一笑。
他治沉思片刻，說道：“導師表面看似在喝茶，其實是在品嘗茶的意義，就像是在觀察世間的人生百態，領悟大道真理！”
沒錯，就是這樣！
……
一番話，令在場所有人沉默。
宮本右端茶的手一頓，辰衍低頭不語。
名為尷尬的氣息瀰漫。
“我說的不對嗎……”他撓撓眼角。
把微涼的茶水倒入陶瓷，宮本右重新上水沏茶，粗糙手指摩擦茶葉一點點撒進水中，待部分茶葉沉入杯底，蓋上杯蓋開始閉目養神。
這番態度讓內閑治鬆氣，連忙正襟安坐。
“換個話題吧，現在的你們領悟不了，我不會直接告訴你們答案。”
隱藏任務失敗。
兩人臉紅，撓撓頭。
……
時間飛迅，日上三竿，太陽溫度攝人心神，隔着一層木板，也能感受炎炎夏日的灼熱，屋內，辰衍與內閑治聚精會神，用心傾聽導師的教導。
“戰鬥，要求心態上的平穩，面對普通人與妖魔，難免會有感官上的差距。”
宮本右語氣平和，眼前新人日後經歷如何，他不知道，回憶第一次和妖怪戰鬥，仍然記憶猶新。
“十五年前，同樣是夏天，我遇上了一個妖怪。”
“那時的我，初出茅廬，遠遠不是它的對手，各個方面全被碾壓。”
“它很強，我很弱。”
“與它不同的是，我有一顆熾熱的心。”
“戰鬥持續一天，最後我贏了。”
冷靜的聲音回蕩屋中，聽到這，他們微微一愣。
妖怪這種生物辰衍與內閑治沒見過，只是聽說，妖物天生強大，往往能輕鬆屠滅一個村莊。
強盜這種貨色給它們提鞋也不配。
“情緒引導我戰勝了敵人。”
“勇氣與害怕。”
勇氣給予我正面回擊的力量，害怕使我激發出強大鬥志，殊死抵抗，最終獲得勝利。”
“當然，對戰經驗與技術同樣或不可缺。”
宮本右撫摸左臂，上面有一塊猙獰傷疤。
“我想要告訴你們，反而是面對人的心境，野獸固然可怕，但你可以毫無顧忌拼搏，運用自身一切去打敗它。”
“絕望中仍有一線生機。”
“但人類不一樣，擁有智慧，有時候，語言也是一種武器。”
“今天，我所能教的，是讓你們明白戰鬥中心態的重要性。
外在因素和內在因素。
“保持心態的平穩與冷靜的頭腦，道理簡單，實際往往強差人意。”
“跟我來，讓你們體驗一下心境之靈。”
宮本右起身，走出房屋。
兩人似懂非懂，匆匆忙忙跟上。
他們跟隨導師一路左拐，來到一間純白色的房間。
裏面很空曠，除了中心處蓋着一塊白布，其餘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我建立神社的目的。”宮本右雙手交叉，口中呢喃，隨後，揭開白布。
入眼，是一尊白玉般的雕像，狐首人身，大約一米多高。
乾淨，格外的乾淨，雕像上沒有一絲灰塵，靜靜豎立在桌前。
辰衍與內閑治好奇望去，只覺得雕刻着的狐狸臉越看越迷人，明明是個死物，卻感覺活了一樣，不論從哪個角度，都能看到狐狸嘴角掩笑。
奇怪，我又不是福瑞控，怎麼感覺……辰衍內心疑惑，眼睛卻一眨不眨。
出於對道館和宮本右的信任，他們心安理得與雕像對視。
不一會，兩人沉迷其中。
宮本右搖搖頭。
突然，一股波動出現，來回掃蕩四周，本應正常的狐狸臉龐異變突起，一雙死板的玉質眼眸被黑暗取代，深邃不可見底。
咔嚓！
雕塑笑容逐漸詭異。
幾分鐘后，狐狸嘴角裂至耳根。
“啪啪”，宮本右抬起手掌，拍了拍辰衍，內閑治肩膀，靜止不動的兩人如遭雷擊，腳步踉蹌退後幾步。
“卧槽！好邪門！”
辰衍大口喘着粗氣，額頭汗如雨下。
內閑治則是一幅被玩壞了表情，雙腿直打啰嗦。
宮本右一旁靜靜站着，等二人緩過神來，才出口道：“這只是最低級的幻術，精神力出眾或者意志力堅定者，都可輕鬆破除。”
辰衍內閑治聞言面面相視。
這麼說來，他們豈不是廢物加倍，成為超級廢物。
連最基本的幻術都抵擋不了，以後還怎麼出門斬妖除魔。
宮本右看在眼裏，輕聲道：“切勿失了心態，即使是初級幻術，也並非常人可以看破。”
“多聽，多想，多看，磨鍊自身，時刻銘記身為人的身份。”
他頓了頓，又道：“這段時間，你們就在此處訓練抵抗能力，順便在幻境中錘鍊自身意志。”
說完這段話，宮本右不在多言，盤腿作息，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