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機遇難料(下)
第一百一十章:機遇難料(劇情補充更新)
“是,也不全是。”上官陸似乎聽出徐老狐的意思,不待謝禿子開口,直接點頭又搖頭道。
“徐伍頭、孫伍頭,鷹翎神羽部千年前乃是金氈部,曾也是薩爾草場的主人,敗落後這才依附效忠於當時的灰熊金氈,雖部族青壯數目銳減,戰力大減,但畢竟曾為金氈部,不僅真神奴隸實力遠強於其他神羽部,擁有兩位隼級勇士的千夫長,且承祭真神之地的神塔內,存留有九滴來自於白牙部金鷹真神的真神靈液。”姜愧緊隨着上官陸的話語,出言解釋道。
徐老狐一臉凝重,同屠夫性子頗為相似的孫大槍卻是一臉滿不在乎,自信滿滿,無所謂道:“隼級勇士不過先天武者,陣總身邊同樣有張、徐兩位先天前輩呢,況且鐵蹄、長林兩伍弟兄結陣,一個衝擊,擊潰浮島韃子易如反掌,再不濟,我們不是還有賀瞎子呢嘛,有甚憂心的呢。”孫大槍,看上去體健筋強闊臉爆腮,當真是表裏如一,這性格也是豪爽率直,甚至還因徐老狐幾人愈加凝重神色投去不滿的目光。
氈包內幾人面對孫大槍詢問進而質疑的眼神,徐老狐老神在在一副沉思狀,不做理會,姜愧看似職權最低,僅掛這個牙士身份,卻是絕頂境武者,而五羊騎實質上的陣總上官陸不言語,縱然孫大槍目光如何凌厲,謝禿子也不敢隨意開口。
很快,上官陸便出言化解了謝禿子的尷尬,輕笑解釋道:“孫伍頭,倘若當真如你所言那般,反倒是一件幸事。”
“陣總,若非如此,又有什麼複雜的呢?”孫大槍不以為然,高聲道:“夜黑風高殺人正當時,趁夜潛入浮島殺人放火,殺他個乾乾淨淨,燒他個寸草不生,一場大火,就算是那什麼靈液再厲害,也得玩蛋去。”說的興奮處,兩眼放光,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都飛濺到坐在他身側的徐老狐臉上。
徐老狐一臉幽怨,低聲埋怨道:“大槍,能不能注意點,唾沫星子都飛到老子臉上了。”
“老狐,你這諢號還真登對,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顧後軟蛋一個,只要拳頭夠大、刀尖夠利,那就是爺,老子就認一句理:實力夠強,貓貓狗狗當屁放。”孫大槍言語粗鄙不堪,看向徐老狐的目光更充滿蔑視和鄙夷,卻在無人察覺的眼底,一抹狡黠一閃而逝。
徐老狐並不惱怒,反而一臉無奈,出言解釋孫大槍話語中的錯誤:“大槍,那是蠅營狗苟,不是貓貓狗狗。”
“就是貓貓狗狗嘛,反正都是當屁放的玩意兒,都一樣、都一樣···”徐老狐的淡定,尤其是那抹意味深長的眼神,孫大槍便知道他的小心思被徐老狐看穿,以胡攪蠻纏式的粗野之言回擊。
······
自己麾下騎卒各自性格如何,尤其是幾位伍頭,上官陸豈會不清楚,孫大槍和徐老狐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自他二人諢號便可窺視一二,孫大槍崇尚武力卻又是粗中有細的精明人,徐老狐狡詐,行事沉穩慎重,謀定而後動,從某種程度而言,反倒是徐老狐更符上官陸的心思。
孫大槍的提議聽得人熱血熱騰激動不已,但事實卻是等同夏族先天武者的隼級勇士,已經不是任何精彩絕倫的謀划佈局能夠彌補的,畢竟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算計皆為虛妄,何況還有神威莫測的金鷹真神靈液,更令人忌憚。
眼看二人的爭執已經偏離方向,上官陸適時出言制止道:“正如孫伍頭所言,五羊騎無懼任何強敵,卻也不得不考慮曾經身為金氈部的底蘊。”鼓勵似的目光看向孫大槍,繼續說道:“韃子真神靈液神威莫測,不容小覷,尤其是出自韃子白牙部祭奉的金鷹真神所出的開靈神液,此物乃信念之力所化,於韃子而言為修習聖物,可對我夏族武者而言,卻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之物,縱然先天境武者也是觸之必死。”
“再說,鷹翎神羽曾為金氈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既然真神奴隸中有兩位先天實力的千夫長,其祭司的實力只高不低,而韃子部落祭司向來神秘,我們對此寡見少聞,自然無法做到對症下游有的放矢,尤其是時間緊促,不容許我們從容佈局。”
上官陸一番話,將他們眼下所面臨的困局皆擺在桌面上,徐老狐雙眉緊蹙再度陷入沉思,而孫大槍臉上嘲諷之色瞬間蕩然無存,氈包內氣氛隨即變得凝重,也不知過去多久,孫大槍突然跳了起來,似是想到什麼,衝著謝禿子大聲喊道:“禿子,晚間長林伍弟兄都被你弄去陪那老韃子吃酒,就沒有盤出點什麼道來?”
孫大槍炙熱而期待的目光逼迫的謝禿子手足無措,面帶苦澀輕聲為自己辯解,道:“孫頭,那阿古達不過區區騎長,豈能清楚有關祭司的隱秘。”
聞聽此言,孫大槍是一臉懊惱,看向謝禿子的目光充滿不善,而徐老狐和上官陸卻同時聽出謝禿子的話外之音,上官陸當即問道:“禿子,可是另有所獲?”
“江頭,浮島駐守石塔的千夫長是半年一換,當前這位千夫長駐守時限已滿,該於四日後離開浮島,而另一位千夫長因前往白牙部參加金鷹真神神祭,無法按時返回,最快也要在五日後方才返回霞日草谷。”謝禿子語速飛快,將自己從阿古達那兒套出的隱秘說出。
“那也就是說,四日後當前石塔內駐守的韃子千夫長便會離去,而另一位千夫長並不能準時登上浮島駐守承祭石塔。”打瞌睡來了枕頭,如此千載難逢的機遇來得太過湊巧,上官陸實在是難以置信,儘管內心無比激動,謹慎起見出言確認,石塔內駐守千夫長無法正常交替,防守出現真空,拋開真神祭司不談,僅憑一支鷺級勇士所領牙級勇士的百人隊,有的是辦法解決他們。
謝禿子難掩得意之色,語氣肯定的回道:“江頭,是阿古達、阿古達在醉酒後透露出來的,這老傢伙年輕時候眼高於頂而又好勇鬥狠,為賭一口氣,只身前往荒漠深處馴服天翅龍馬為坐騎,坐騎沒撈到,反倒被龍馬一蹄踢壞了子孫根,同他一樣在真神奴隸中任騎長的血祭兄弟便常以此來打趣他,就在今日我同他吃酒時,老傢伙血祭兄弟趕來易市打酒,打趣間提及他兒子將於四日前夜間偷偷離島看他。”
謝禿子說得興緻勃勃,見包括上官陸在內幾人臉上都露出疑惑之色,唯恐眾人不相信,語氣不免急切了幾分,出言補充道:“江頭、孫頭、徐頭、姜前輩,浮島空間有限,駐守浮島的真神奴隸三月輪換,此次因情況特殊,他們這支百人隊需待另一位千夫長登島入石塔後方可離島,四日後夜間無千夫長鎮守,他們才敢偷摸離島返家。”
“他們百夫長呢?豈會容許他們擅離職守?”上官陸再次詢問道。
謝禿子不假思索,立刻回道:“聽說他們百夫長的氈包也在河灣這一帶,距離浮島並不遠,不過並不是返家,而是離開浮島到易市吃酒。”
就在上官陸沉思之際,聽到徐老狐略顯激動的話語,道:“韃子也是人,縱然信仰再堅定,也難以忍受浮島上苦行僧般的日子啊!陣總,千載難逢的良機,浮島無先天,真神奴隸怕也是人心浮動,兵、將兩分,戰力大打折扣啊!”
“夜黑風高,殺雞屠狗,干他娘的嘞!”孫大槍緊跟着出言附和道。
這下,戰報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上官陸臉上,等待着他的決定,明日夜間一蹴而就,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搗黃龍,一舉摧毀鷹翎部真神承祭之地,攪動薩爾草場風雲。
同幾人的激動截然不同,儘管上官陸臉上同樣掛着激動和興奮,微眯的雙眼中深藏着一抹擔憂和悸動,陷入天人交戰,遲遲無法決斷,顯得患得患失優柔寡斷。氈包內的氣氛隨着上官陸的沉默而逐漸凝重,徐老狐、孫大槍、謝禿子也逐漸收斂起臉上的意動之色,閉口不言,靜靜等待着。
就在這時,自議事開始便沉默不言,一直閉目養神恍若影子般存在的姜愧突然動了,上前兩步來到上官陸身前,平淡的目光掃過徐、孫、謝三人,這才開口,沉聲道:“事關重大豈敢輕率,軍情需各方印證,確認無誤方可行事,磨刀不誤砍柴功,我等置身韃子腹地,更需謹慎,尤其是鷹翎部真神祭司的行蹤,並未確認。陣總行事,一貫是謀定而後動,諸位此前未曾於陣總麾下效力,可能不盡知曉。”一番不是解釋的解釋過後,姜愧這才將目光轉向徐老狐和孫大槍,吩咐道:“老狐、大槍,你二人務必確保鐵蹄、長林兩伍準備妥當,隨時出戰,絕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功虧一簣。”
“姜牙士吩咐的是······”
“夜色已深,三位早些回去歇息吧。”姜愧一揮手,示意三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