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門中人!
冰姐真的走了,就這樣的從我的世界裏面消失了。
我們一起相伴九年,沒有血緣卻勝似親人,有師徒之實但不是師徒。
我不確定自己對她的情感是親人或者是……
戀人未滿?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她,只是希望下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心中會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在和冰姐相見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解決吃飯的問題!
冰姐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給我,甚至出租屋也退了,我必須在肚子餓之前賺到飯錢!
不過我並不慌。
如果我連一頓飯錢都解決不了,我跟冰姐的這八年真是白過了!
洗漱一番出門,我去了羊城的車公廟。
百多年前,羊城是最早開阜的城市之一,最近的幾十年更是華夏經濟最為發達的城市。
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
羊城過於富裕,這裏的古董市場也是大熱。
車公廟這裏原本是為了紀念南宋名將車大元帥所建的寺廟,進入兩千年,古玩在這座城市盛行,這裏也就慢慢成了一處文玩聚集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文玩市場這種每天都牽動千萬交易的地方。
這個江湖一樣有鄙視鏈,這裏一共分為三個階層。
最上層的自然是街道兩旁的明碼實價的古董店鋪,他們這裏出售的金、銀、銅、瓷器,珠寶翡翠,名人字畫等等,價格最為昂貴,真假各半;
中層的是店鋪前面的練攤,攤位上出售的東西我可以拍着胸口保證,九成九都是贗品;
最下層的則是賭市,這個市場一般都是在暗巷之中,賭博違法,於是就有人以文玩為媒介進行賭博,最常見的就是賭石、賭木、賭串,這個市場也最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我現在身無分文,上層、中層那些買賣都需要成本,我自然玩不起,現在最合適我的只有賭市。
我來到車公廟後巷,這裏已經聚集了好幾家賭檔,第一家是賭串的,所謂的賭串就是在一堆木頭之中,顧客花錢買下一根木頭,當場開珠子,看成品多少。
我只看了幾眼就果斷放棄了這一家,因為這一家的老闆手黑,我可以保證一百根木頭裏面也開不出一顆小葉紫檀的珠子。
我連續觀察好幾攤檔口,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家開蚌的賭檔。
所謂開蚌和賭串是一樣的道理,花五十塊錢從檔口這裏買一個碗口那麼大的蚌,現場直接就開蚌,裏面若是開出了珍珠,檔口就用同等的價格回收。
我之所以被這一家開蚌檔口給吸引住,是因為主持的竟然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人。
她的五官很精緻,膚白貌美,身材更是突出,目測有一米七三左右的個子,在南方姑娘之中也算是高的了。
反正都是賭,有選擇自然挑一個讓自己賞心悅目的對象來賭。
大部分的男人估計都是我這種想法,所以她這家開蚌檔前圍攏了兩大圈的人。
“各位老闆,開蚌了!”
“五十塊一個,開出白色圓珠、直徑半厘米一下的100塊回收,開出直徑一厘米的1000塊回收,一厘米以上的兩千塊回收!”
“大家看好就下手了!”
小美女喊話之後,人群之中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胖子喊道:“老闆娘,我要是開出了黑珍珠、金珠呢?”
“若是如此……那麼我恭喜您,您要發了,本姑娘十萬回收!”
雖然都是人工養殖的珍珠,可價格還是大不一樣。
一般的蚌開出來珍珠都是形狀不規則的廢珠,兩千年左右很多海邊旅遊城市都有人賣這樣的珍珠,一串也就是二十來塊錢。
而越是圓潤、個頭越大的就越值錢。
另外就是顏色,黑珍珠、金珠極為稀少,可能就是把一個海域的蚌都開完了也不見得有一顆。
兩千年這一會,公務員工資也就是一個月一千多塊,十萬塊絕對是一個大數目了。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這是五十塊,這個給我開了!”
之前說話那個胖子直接就扔出了五十塊,小美女收下錢,吩咐開蚌師傅直接就撬開胖子選好的大蚌。
“恭喜你,是小圓珠,一百塊我回收了!”
小美女將一張百元大鈔交給胖子,一旁圍觀的人見狀都是羨慕不已,紛紛掏錢買蚌。
“一百塊,這兩個給我開!”
“我也來兩個!”
“我要開十個!”
“……”
看着已經沸騰起來的開蚌賭攤,我會心一笑,很明顯這個大胖子和小美女都是一夥的。
這種簡單粗暴的引流手法,放在幾十年之後小孩都騙不了,可在兩千年這會還是挺管用。
當然,這還不是開蚌檔口最大的秘密。
所謂十賭九騙,開蚌也不例外。
正常的老蚌一百個也未必開出一粒圓珠。
我蹲在人群之中,很快就發現了她們做局的手法,所謂能開出圓珠的老蚌全是下了記號,而能開出圓珠的顧客自然也都是他們一夥的人。
“開!”
我從竹簍裏面裏面拿出一個腦袋那麼大的老蚌,扔到了開蚌師傅面前。
“好……咦!”
開蚌師傅拿着撬殼刀的手顫了一下,轉頭看向了攤主小美女。
小美女黛眉輕皺,烏黑的眼珠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會。
“給他開!”
開蚌師傅不甘願的用撬殼刀挑開了蚌殼,兩邊一分開,一顆拇指頭大笑大小,圓潤,色澤完美的珍珠便引入眼帘。
它緊緊的鑲嵌在肉中,開蚌師傅手往蚌肉里一抓,便硬生生的把珍珠給扯了下來。
“恭喜你!”
小美女攤主給我扔過來兩大捆百元大鈔,所有人都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
兩千塊到手,這足夠我繼續找父母的車費了。
冰姐說過,凡事要留一線。
我不打算把事情做絕,贏得他們底褲都沒得穿,拿了錢就準備離開。
“帥哥,眼光那麼毒,不再試試手氣,我這裏的老蚌不帶齒!”
我心中一顫。
原本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賭檔,但她後面這一句黑話明顯是在探我的口風。
原來他們是千門中人!
我只想賺一點旅費,並不會在羊城久留,自然不想惹事,乾脆假裝聽不懂,笑笑轉身離開。
“老闆,這小子就是撞大運的吃屎狗!”
開蚌師傅對着小美女嘀咕了一句,他的意思就是我走了狗屎運開出了圓珠的意思。
我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小時候被小姨丈罵吃屎狗的事情給我留下太大的心理陰影,對屎屎尿尿這些詞眼最是靈感!
我轉身回去,盯着開蚌師傅冷冷說道:“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