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搬家和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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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江河起身離去，白大方端起咖啡輕抿一口，環顧四周，捕快們正在給餐廳內其他人做着筆錄，不過大多都是草草了事。
孟希苼瞧在眼裏，諷刺道：“現在衙門辦事都這麼敷衍？”
白大方放下手中咖啡，解釋道：“他們大概率知道兇手是誰，來這無非是走個程序。”
孟希苼再好奇問：“你怎麼確定他們知道兇手？”
“別亂打聽衙門的事，免得給自己找不自在。”
杜江河辦案態度白大方見識過不止一次，既然他有心情找白大方替他徒弟嘮家常，說明這案子並不複雜，大概率已經鎖定兇手。
白大方沒必要和孟希苼解釋這些，她自己還惹了一身臊沒洗乾淨呢。
趁着這會孟希苼清醒，白大方開始旁敲側擊問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唱歌產生的效果，孟希苼表現出一頭懵，大概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啥玩意。
“你確定你是爹媽親生的？”
孟希苼頓時神情冰冷：“你什麼意思？”
白大方尬笑敷衍：“開個玩笑，別介意。”
這玩笑並不好笑，尤其對於孟希苼來說，母親難產而死，父親常年在外，家庭和父母是禁忌的話題。
她冷着臉起身上樓，白大方沒有跟過去。既然孟希苼自己不知道，那他就去找應該知道的人問問。
離開雲園酒店，白大方來到孟善長住處，抬手輕敲房門，卻發現破舊的木門並未關嚴實，“知啦”一聲后，自動朝內打開。
一進屋，煙塵沖鼻，白大方捂住鼻子揮揮手，屋內一地雜物，所有器件傢具不見蹤影。
“搬家了？”
白大方嘀咕一聲，走到陽台處朝下望去，正好瞧見搬家公司貨車。他趕忙追下樓，在貨車發動前一把拉住車門。
貨車司機納悶地盯着不速之客：“兄弟，你有事？”
白大方抬頭憨笑：“我是這家主人親戚，能問問嗎，
咋突然搬家了？”
貨車司機搖頭道：“我哪知道，我只負責開車，又不打聽人家家事。”
後車廂內的搬家工催促司機發車，司機不耐煩地驅趕白大方走開，直至見到兩張明晃晃的鈔票在他面前晃悠。
“勞煩捎我過去。”
白大方一步躍上貨車，將鈔票往車柜上一拍。
“得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司機一把抓過鈔票，笑眯眯地發車離去。
白大方繫上安全帶，隨口打聽：“你們這是來第幾趟了？”
“第三趟了，昨天來了兩趟。我說兄弟，你就別找我們打聽了，我們連屋主人都沒見過，純粹拿錢辦事。”
貨車司機也不知道白大方是真親戚還假親戚，只想敷衍了事。
白大方故意刺激道：“屋主人都沒見到，他就不擔心你們手腳不幹凈。”
司機頓時不樂意：“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可是正兒八經，登記在冊過的搬家公司，在衙門有備案呢。
再說了，屋裏沒啥值錢玩意，都是些老舊傢具，還有一堆鬼畫符。”
白大方訕訕一笑，也懶得告訴司機那堆鬼畫符是啥天價。
貨車來到城南郊外一處莊園，有人上前迎接卸貨，領頭指揮的是一抹熟悉的艷紅。
“白大方？”
歸葉葉瞧見車內坐着白大方，頓時不悅蹙眉，上前猛敲貨車車窗。
司機立馬下車，最近兩天他沒少見識歸葉葉的暴脾氣，可不敢得罪這個開2倍價的女財神。
歸葉葉嚴厲質問：“我讓你們搬家，怎麼還領不相干的人回來，信不信我投訴你們！”
司機賠笑：“他說他是屋主人親戚，讓我捎他一程。”
“他說你就信啊？”歸葉葉瞪眼怒目：“你是不是收了他好處？”
“這……”
司機啞語，白大方下車將他拉開，朝歸葉葉好聲道：“人家混口飯吃，別為難了。”
自上次射擊場的事後，歸葉葉現在和白大方一說話就渾身不自在，冷着臉反身走進莊園。
白大方緩步跟上，在歸葉葉關門前一秒用腳抵住門縫。
“我找孟善書老爺子。”
歸葉葉冷聲回答：“他不在我這，我只是聽爺爺吩咐，幫他把東西都搬出來保管好。”
白大方可不想撲空，繼而追問：“那他去哪了？”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歸葉葉再次試圖關門，可架不住白大方力氣太大，她無論如何用勁都是徒勞無功。
二人僵持之下，只聽咔嚓一聲，房門鬆動脫落，砸地一聲悶響。
沒了阻攔，白大方踏步走入主屋，屋內堆砌着一堆又一堆的雜物，牆角佈滿蛛網灰塵，整個豪華的莊園被當做了倉庫在使用。
歸葉葉沒好氣道：“這門是九十年的西南譚海木，一斤十萬。”
白大方回頭眨巴眼，聽這意思要是他賠錢？
歸葉葉指向門外，咬牙道：“你現在馬上滾，我就當破財消災了！”
白大方厚臉賴道：“我也沒地去啊，要不我去找梅梅喝喝茶？”
他作勢要走，歸葉葉上前將他拽回，強壓怒火。
“你要是個男人，就別老搬我妹妹出來！”
白大方乘機道：“我不去找梅梅也行，你得告訴我孟老爺子去哪了？”
“他和我爺爺在一塊，倆老頭子的事，我哪知道！”
歸葉葉和歸武一的祖孫關係好不到哪去，所以辦事歸辦事，她不會閑着去打聽。
白大方嘆氣道：“你既然不知道，早說不就得了嗎！”
歸葉葉無言以對，人一旦脾氣上來，總忍不住犟嘴兩句，又真怕白大方去找歸梅梅，補充道：“你別去問梅梅，她也不知道。”
白大方聽歸葉葉擱這此地無銀三百兩，是哭笑不得。想來歸梅梅應該是個乖孫女，歸武一有什麼安排會通知她。他正琢磨怎麼去找歸梅梅，貨車司機邁步上前，詢問歸葉葉尾款。
心裏雖然有氣，但歸葉葉犯不着去為難人家打工的，嘴裏嘟嘟囔囔的，倒也痛快結賬。
收了錢，司機高高興興，不忘提醒道：“老人家還有幾箱未用過的毛邊紙，你看是否需要我們運來。”
“勞煩你們走一趟，我再給你加點錢。”
孟善書練字一日未曾鬆懈，所用毛邊紙都是用箱計數。這玩意雖不值錢，但畢竟是長輩的物件，歸葉葉一個後輩不好擅自決定。
“得了。”
司機點頭離去，不見一旁白大方忽得臉色陰沉。
等司機走遠，白大方扭頭就問歸葉葉：“你從哪找的他們搬家公司？”
歸葉葉想不通白大方問這幹什麼，應答道：“手機上隨便挑的一家，關你啥事？”
白大方提醒道：“那我勸你好好檢查手機。”
歸葉葉面露不解，但見白大方神色嚴肅，還是選擇照做。她打開隨身的女士背包拿出手機，左瞧右看，硬是沒找出啥異樣。
白大方再次提醒：“我估計你手機內被植入了軟件，甚至能推送給你他們編造好的信息，比如搬家公司。我勸你最好找個專業人士瞧瞧。”
歸葉葉叉腰哼聲：“話能說明白點嗎？”
白大方指向漸行漸遠的搬家貨車：“剛才我在車上和司機閑聊，他說拿錢辦事，沒見過屋主人。既然沒見過，又怎麼會知道是個老爺子？
而且他旁敲側擊地告訴我，他並不知道孟善書書法價值，現在想想，應該也是裝得，只怕我起疑。”
歸葉葉不以為然：“你疑心病未免也太重。”
白大方挑眉道：“如果你不介意你的聊天記錄，相冊，視頻等等都被人監控，那你就這麼著吧。”
歸葉葉頓時打了個冷顫，只慶幸自己手機里乾乾淨淨。不過依舊免不得頭皮發麻，誰都不想自己二十四小時生活在監控之下。
“得了，我換個手機。”
白大方苦笑搖頭，這姐姐腦子比妹妹差的還真不知零星半點。
“他們有本事弄第一次，就有本事弄第二次。何況你一旦突兀換手機，等於告訴對方你發現了他們，到時候他們手段將更為隱秘，甚至危險！”
歸葉葉這下事徹底不自在了，也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既然我被監控，說明梅梅大概率也被監控了？”
她姐妹二人幾乎形影不離，這種可能性極大。
白大方心裏感嘆歸葉葉沒蠢到家，可還是忍不住揶揄一句：“誰知道呢，梅梅做事謹慎許多，可沒你這麼一根筋。”
歸葉葉瞪眼咬牙：“你罵誰一根筋呢！”
白大方不打算和歸葉葉慪氣，奉勸道：“你有空和我犟嘴，還是想想能找誰處理吧。”
歸葉葉兩手一攤：“這一時半會的，你讓我找誰去？”
“你們姐妹在長冒人脈那麼廣，找個搞程序的大佬幫忙應該不難吧。”
歸葉葉猛地搖頭，否決了白大方的提議。鬼知道監控她的是什麼人，別人在學校里搞研究搞的好好的，她要是給人害了，心裏得過意不去。
無奈之下只好詢問白大方：“你有什麼人選嗎？”
白大方犯難：“你要早兩天問我，應該有……”
歸葉葉直接道：“賣關子有意思嗎？有沒有你給句話唄，這事可不僅有關我，還有梅梅呢！”
猶豫半天後，白大方咬牙點頭！
“有！”
“叮咚！”
門鈴響起，熬夜一晚，剛睡下不到三個小時的費桑瑜迷糊睜眼，打着哈欠呼喊：“開門，珊草！”
五分鐘后，又是一聲門鈴，費桑瑜睡意散去些許，才想起珊草和自己請了兩天假去陪丈夫。
她只好念念不舍地離開溫暖被窩，套上一條寬大睡裙，伸着懶腰走向大門。
“誰啊？”
“我！”
扭動門鎖的一瞬間，屋外傳來熟悉聲音。
費桑瑜睡意全無，反手就要關門，白大方先行一步，用手扒住門縫。
“有事找你幫忙，急事。”
費桑瑜知道自己力氣擰不過白大方，懶得白費力氣，鬆手讓門敞開，一言不發矗立原地，到想看看白大方能把自己咋樣。
然後她就瞧見白大方身後的歸葉葉。
那天在二大隊，費桑瑜見過一張同樣的臉，不過眼前人更顯得張揚自信，一襲紅裙配上恰到的素妝，艷麗動人。
再看自己，熬了一夜滿臉頹廢，亂糟糟的頭髮像個鳥窩，再加上臃腫寬大的睡裙，撞在一起，簡直完敗。
姑娘的酸勁寫在臉上，白大方鬆了口氣。現在他不怕費桑瑜吃醋，就怕對方心灰意冷到連醋也不吃了。
“首先，我和她沒關係，我發誓！”
不管有沒有用，白大方都得先撇清關係，隨後將歸葉葉手機遞給費桑瑜，柔和道。
“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看看她手機有沒有問題，她可能被人監控了，這一時半會的，我也找不到別人幫忙。
你要見我煩。事情辦完我就走，就這一次……”
費桑瑜依舊一言不發，抿了抿嘴，還是選擇從白大方手裏接過手機，轉身走進卧室。
白大方示意歸葉葉和自己跟上，歸葉葉瞧出二人關係不一般，可見氣氛尷尬，也不好開口多問。
費桑瑜將歸葉葉手機接入自己電腦，里裡外外搗鼓半天後，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程序里沒有問題，她手機是乾淨的。”
白大方撓撓頭：“不應該啊，難道真是我多疑了？”
費桑瑜將手機遞還給歸葉葉，朝白大方瞥頭嘟囔。
“諾，事情辦完了，出去！”
白大方只罵自己自作自受，正想退出房門，又聽拿到手機的歸葉葉納悶道：“今天充電怎麼這麼快，明明剛才只有百分之20，現在都滿了？”
聞聲，費桑瑜眉頭蹙起：“你手機平常充電很慢嗎？”
歸葉葉吐槽道：“這段時間很慢，應該是手機電池老化了。平日我充個電費勁巴拉的，得好幾個小時才能充滿。
要不是這手機是我妹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早就換新的了。”
費桑瑜再是追問：“你平常充電都只用同一個充電頭和數據線嗎？”
歸葉葉點點頭：“沒錯，有問題嗎？”
在大學裏，費桑瑜學過不少追蹤與反追蹤，本來都忘得差不多了，奈何最近和白大方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又重新想了起來。
她伸手討要：“把你的充電頭和數據線給我！”
歸葉葉從包里摸出來遞給費桑瑜，後者沒有半點客氣，提起充電頭就往地上一砸。
咔嚓一聲過後，充電頭碎裂，露出一塊拇指黑色方塊，微弱地閃爍着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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