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傑瑞岡特與十四黑巫

寶藏，一個在奇幻小說中甚少缺席的詞彙，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雅各自然是最在意此事的，並不是說他有多麼愛錢，而是因為這關係到目標的去向。

當然，如果少年口中的‘寶藏’真的存在，雅各也會設法窺探一番，弄清其中是否存在什麼有價值的寶物。

之前他也去岡特老宅進行過調查，在發現其中有着非常靈敏、能針對潛入者魔力水平發動攻擊的複雜陷阱后，就放棄了草率闖入的打算。

但這並不意味着，雅各就不好奇岡特家族會留下些什麼東西了。他不介意連人帶貨一起搞到手，就像那枚戒指一樣。

他並沒有奇怪自己之前攝神取念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看到此事，人腦是很複雜的，再高明的攝神取念師也沒法一眼就看出目標的全部人生，出現遺漏是很正常的。

比起雅各不動聲色的觀望，鄧布利多的反應其實要來的更大一些。

按照他從莫芬·岡特那裏得到的記憶來看，岡特家族早已破落，就連他們視若生命的傳家寶也相繼遺失了。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被可悲的梅洛普·岡特帶走，後來因貧困交加而賤賣了出去；佩弗利爾的戒指，作為馬沃羅的遺物傳給了莫芬，卻被回來尋根的湯姆·里德爾搶走。

岡特家族在馬沃羅當家的時候就已經窮到和流浪漢差不多的地步，等到兩件傳家寶都丟了，岡特老宅里應該沒有什麼可被少年當成財寶的東西了。

除非，之後有人往裏面放了什麼東西進去，還被少年拿到了。

這一猜測在鄧布利多的心中掀起了波瀾，在從一些特別的渠道獲取小漢格頓有黑巫師犯案后，他猶豫了一下后才趕了過來。

這裏只是一個偏僻的小村子，對於魔法界的消息靈通者們而言，此地唯一的特別之處即是岡特家族的老宅。

只有極少數知情者們才知道，第二代黑魔頭湯姆·里德爾的生身父母，都是在這個小村子中出生並長大的。

如果有黑巫師盯上了這裏，那麼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奔着岡特家族來的，甚至有可能是對黑魔頭身世有所了解並逃脫法網制裁的食死徒骨幹。

這些黑巫師應該不是閑的沒事跑來參觀的，他們必然有所圖謀。

也許，岡特老宅中真的在莫芬蒙冤入獄后，被黑魔頭藏了什麼東西進去。

再加上小漢格頓里德爾府有一名要在今年入學的、姓岡特的新生，鄧布利多這才打定主意前來淌這趟渾水。

事實上，在十年前黑魔頭意圖殘殺嬰兒卻自食惡果后，鄧布利多就逐步停止了鳳凰社的活動，專註於學校的教學工作。

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兩個月後，鄧布利多就再也不想要追逐權力，並深深地悔恨自己醒悟的太遲。

現場慘烈凌亂的痕迹，與岡特老宅中兇狠惡毒的黑魔法陷阱，印證了鄧布利多的猜測，也讓這位老巫師尷尬地意識到自己恐怕來得太遲了。

層層疊疊的痕迹說明，黑巫師早已在小漢格頓活動，他們確實不是臨時起意跑過來體驗鄉村生活的。

那些令鄧布利多着實廢了一番手腳的陷阱，則體現了佈置者在黑魔法方面的造詣之深，各種惡毒手段可謂層出不窮。

可被眾多強力咒語封鎖起來的岡特老宅中，居然什麼都沒有，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藏在裏面的東西已經被昨夜的那群黑巫師取出來了。這樣一來，他們自相殘殺的理由也有了——分贓不均。

離開岡特老宅這一現場、前往裏德爾府拜訪新生的鄧布利多，原本是這樣想的。

可現在，一個新的、略帶黑色幽默感的答案出現了——黑魔頭秘密藏在岡特老宅中的‘寶藏’被眼前的少年取走，撲了個空的黑巫師們自相猜疑之下內訌全滅。

如此荒誕、搞笑的可能，就連鄧布利多這樣久經風雨的老巫師，也有點綳不住了。

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大大地睜開，緊緊地盯着傑瑞，彷彿會說話似的，催促他給出答案。

傑瑞猜測鄧布利多很有可能要使用攝神取念了，自動將【大腦封閉術】效力全開。

這位發須皆白的老巫師，雖然並不像某些奇葩同人中捏造的那樣，每時每刻都開着攝神取念也不嫌眼花，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會該出手時就出手的。

為此，傑瑞盡心儘力地編起巫師版‘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的故事來。

或許，應該稱之為‘傑瑞·岡特與十四食死徒’，通向寶藏的道路也不是‘芝麻開門’，而是‘嘶嘶嘶嘶’。

“言語就像風，我們能把剛剛的話先忘了，讓它消散嗎？”

傑瑞沒有立刻向眾人分享他剛編的故事，理由和過去一樣，得先引導聽眾才能增強謊言的可信度。

老弗蘭克此時十分憂慮，他把寶藏理解成了傑瑞撿到的那些金幣與寶石——少年想讓他賣了它們去別處買房生活、他卻打算留下了給少年做學費。

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老弗蘭克於是走上前來，用身體把少年與對面的中年、老年隔開。

他大聲說道：“你們又不是警察，為什麼要問這些私密的問題。”

這言語是無力的，老弗蘭克並沒有足夠抗拒巫師的力量，自然也就無法打消另外兩人的好奇心。

一直在打岡特家族注意的雅各自不必多提，他的碧綠雙眼中光芒閃爍、整個人躍躍欲試。

“這件事情很重要，那些黑巫師不可能是無緣無故跑來這裏的。如果真的有什麼寶藏的話，那很可能就是他們行動的目的。”

他沉下了聲音，“如果不處理好的話，很可能把他們再引回來。我想，你應該不會相信剛剛那群傢伙的鬼話吧？”

話雖如此，老弗蘭克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畢竟，他並不清楚兩人的品性，拿不準這兩個巫師會做些什麼。

想到這裏，老弗蘭克回頭看了一眼傑瑞，心裏感覺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少年不是一個冒失的人才對。

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被昨夜發生的凶殺案嚇壞了嗎？

客廳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鄧布利多見狀便主動開口了，他先是對老弗蘭克與傑瑞做出承諾：“我向你們保證，我已經不會去圖謀不屬於我的東西了。”

然後才用輕緩的語調詢問傑瑞，“孩子，請問你介意滿足一下老年人的好奇心嗎？”

其實，鄧布利多也想過使用攝神取念來找出答案，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並順手阻止了身旁的雅各進行窺探。

剛剛與少年的互動，令鄧布利多再次回憶起自己與湯姆於1938年的伍氏孤兒院初見時的情景，這算是老人的通病嗎？

源自同一祖先的蛇佬腔，同樣出眾且完善的天賦，都是在入學前就能有意識地運用魔法能力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此相似的少年，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令他不由得想要迴避曾經的錯誤。

當年，鄧布利多發現湯姆年紀輕輕就習慣使用魔法去恐嚇、傷害其他孩子，就用魔法點燃了衣櫃並以變形術令贓物發出聲響來嚇唬湯姆，逼他承諾以後會遵紀守法。

多年之後，鄧布利多回頭再看自己當年的做法，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他覺得自己做錯了，這種以暴制暴的做法並沒對湯姆起到好的效果，反而讓他更加信服力量與壓迫，在扭曲與墮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鄧布利多不想再重蹈覆轍，也不願意別人走上相同的道路。

無論是身邊來自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教授，還是眼前的孩子，他都不希望悲劇重演。

對此，傑瑞自然也有些詫異，在他的感知中鄧布利多不但沒有使用攝神取念的跡象，還干擾了雅各的窺探。

‘是觸景生情，所以不想輕易對孩子動用魔法了嗎？’傑瑞暗暗猜測道，關於鄧布利多與少年伏地魔之間發生的往事，他還記得比較清楚。

不過，傑瑞對此倒也不怎麼在意就是了。

一來，傑瑞對少年伏地魔實在沒有同情的心思，想來對方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仔細想想，湯姆的所作所為可不是能用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就掩蓋過去的，弔死別人的寵物、把同齡小孩弄進懸崖上的山洞恐嚇……

與他對比，調皮搗蛋的熊孩子都成了乖寶寶了。

二來，傑瑞並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與人討論公平與正義方面的問題，他也不好意思站在這種立場上批判別人。

要知道，小矮星彼得都已經被傑瑞囚禁十年了，期間風雨無阻地天天挨揍，被打得人都快傻了。

傑瑞這麼做並不是在審判對方，他很清楚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完全是為了系統在決鬥模塊的收益而已，可謂是無情的刷分機器。

因此，他並不在乎鄧布利多當年嚇唬男童伏地魔這件破事。

不過，既然這件事對鄧布利多仍有影響，傑瑞自然會將之利用起來。

“看樣子，我是非說不可了。”他以不情願的口吻，向眾人分享了這個半真半假的故事。

“以前村裏有幾個孩子嘲笑我的身世，在把他們揍了一頓之後，我就回來詢問弗蘭克這件事。”

傑瑞邊說邊看向了老弗蘭克，對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得此事，這部分內容取自真實歷史。

“我在確認自己是被弗蘭克在岡特老宅附近撿到的后，就開始想要探索岡特老宅，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麼與我有關的東西。”

隨着傑瑞的敘說，雅各與鄧布利多的注意力也被代入了故事之中。

“以前村裏的孩子也有跑進那間破屋中探險的，大多都碰上些跌打損傷之類的倒霉事。因此，我就沒親自進去，而是讓森林中的蛇替我開路。”

這一段其實也是真話，傑瑞為了取出戒指魂器確實驅使過附近的蛇，試圖讓它們避開陷阱取出戒指。

只可惜開頭幾次探路的蛇都沒能得手，後來戒指魂器被刺激的提高了警戒心，令陷阱變得更加靈敏了。

另外，傑瑞對復活石也不怎麼渴求，就沒全力以赴地探索，這才拖到現在。

他的故事還在繼續，“探路的蛇為我帶回了三枚金幣與一顆寶石，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照你們的說法，我確實是這個家族的後人，那它們應該都是我的財產，對吧？”

雅各與鄧布利多沒有立刻回應，他們猜到了故事的後續，少年快樂地用蛇語搬空了寶藏，撲空的黑巫師們猜疑之下自相殘殺。

居然真的會發生這種事，他們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感慨起來，一夥黑巫師居然就這麼散夥了，搞得活像喜劇片。

“在那之後，我陸陸續續地派蛇取了三四年的樣子，一共拿到九百多枚金幣和八十一顆寶石，都埋在了園丁小屋旁邊的地里。”

“對了，昨夜躲進去的時候，我還發現了一枚戒指，你們要看看嗎？”傑瑞凝視着鄧布利多的雙眼，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