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選擇和甄別
“真是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
“上帝保佑，我真是受夠了這個牢房一樣的地方！”
“上校，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
米歇爾看着那些興奮激動的倖存者，面上掛着微笑，接着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約翰·康納。
他有些好奇，約翰·康納作為這個基地的所謂指揮官,在看到這些倖存者都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裏后，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約翰·康納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只是靜靜地看着那些倖存者，臉上看不出一點生氣或者其他的負面情緒。
等那些倖存者說得差不多了，約翰·康納才上前一步,沉聲說道：“好了，請大家安靜一下。”
會議室內立刻安靜下來。
剛才幾個聲音比較大的倖存者此時臉上有點羞愧的表情。
畢竟,明面上,約翰·康納是這裏的指揮官。
這裏所有的倖存者雖然是李易他們救的，而李易他們是約翰·康納的屬下——至少，在這些倖存者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說約翰·康納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他們現在這種急切想離開的表現，似乎有點忘恩負義的感覺。
但是約翰·康納看起來並不在乎這個。
“對於米歇爾上校的邀請……”約翰·康納掃視所有人，接着淡淡說道：“我並不打算接受。”
“什麼？！”
場間頓時一片嘩然，很多人都驚訝地喊出了聲音。
他們不明白，約翰·康納為什麼會做這種選擇。
在如今這個世界，選擇一支軍隊的庇護，不比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下基地更好嗎？
可惜，他們不知道約翰·康納的想法，就如同約翰·康納也不知道李易為什麼讓自己這麼做。
“請大家安靜，”約翰·康納再次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
他接著說道：“不要緊張，這只是我個人的選擇，至於大家，可以選擇留在這裏,也可以和上校一起離開。”
倖存者們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詫異。
一個年輕男人站起來，朝約翰·康納問道：“康納指揮官，你為什麼非要留在這裏，沒有食物，這裏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這個年輕人叫傑希斯，是天網研究基地的研究員，經過這一個月的共同生活，對約翰·康納倒是有了些認同感。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好幾個人，既有天網研究基地的技術人員，也有普通職員，他們有些殷切地注視着約翰·康納，期望他能夠改變選擇。
約翰·康納笑了笑，他能感受到這些人的善意，這讓他有些欣慰。
他淡淡說道：“我留在這裏，想儘可能地幫助其他的倖存者，通過無線電，指引他們與天網戰鬥，讓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
這是約翰·康納的真實想法，所以他的語氣雖然很平淡,卻很真摯。
凱特·布魯斯特站在他的身邊，挽着他的胳膊,溫婉而平靜地支持着他。
傑希斯等人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約翰·康納接著說道：“好了，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大家不用因為我而有什麼顧慮，如果想離開，就請站到我的右手邊。”
話音落下，場間陷入了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凱登·戴維斯，和其他人不一樣，因為自己所挨的那一掌，他對約翰·康納和這個庇護所沒有任何好感和留戀。
他直接走到了約翰·康納的右手邊。
有了他的帶頭，其他的倖存者也都開始動了。
越來越多的人朝右邊走去。
而隨着選擇離開的人數越來越多，這些人臉上的忐忑和心虛漸漸消失，變成了一副坦然的模樣。
最後，選擇留下的，除了第二小隊的四名隊員，就只有傑希斯以及那兩名上尉和中尉軍官。
是的，連約翰·康納最信任的第二小隊，都有兩個隊員選擇離開。
就像約翰·康納自己承諾的那樣，對這些人的離開，約翰·康納沒有任何阻攔，並且還將地面的那三輛悍馬車送給了他們。
對於約翰·康納的選擇，那些離開的倖存者雖然有些不解，但是約翰·康納這種仁至義盡的舉動，他們心裏充滿了感激。
……
……
目視所有人登上汽車和直升機后，米歇爾站在機庫門口，笑着朝約翰·康納問道：“康納指揮官，不改變主意嗎？”
約翰·康納眼神堅定：“沒錯，上校，我的主意已定。”
米歇爾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晚一點，我會讓人給你們送一些食物過來。”
約翰·康納笑着致謝：“上校，由衷地感謝你。”
米歇爾微微頷首：“不客氣，小事情，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再見。”
“再見。”
米歇爾乾淨利落地乘坐直升機離開。
在飛機和汽車的身影全都不見后沒多久，岳泰他們駕駛掠奪者裝甲車從另外一個方向回到了庇護所。
庇護所的大廳里，原本有將近40人，現在少了那麼多人，看起來有些寥落和冷清。
會議室里，約翰·康納，凱特·布魯斯特，第二小隊的四名隊員，瑞恩上尉，艾薩克中尉以及傑希斯圍坐在一起。
第二小隊的隊長米勒坐在約翰·康納對面，他有些疑惑地問道：“康納，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放那些人走？你說過要積蓄力量抵抗“天網”的，就這麼輕鬆放他們走，豈不是便宜那個狗屎上校了？”
他看起來有點急躁，不過語氣並不重，話語裏蘊含的憤怒，更多地是針對那些忘恩負義的人和那個米歇爾上校。
約翰·康納笑了笑，他知道前面這個傢伙只是太過關心而顯得有些急切。
而其他的人則是他未來的班底和親信，所以約翰·康納覺得自己的好好解釋一下。
“米勒，如果給你一支軍隊，讓你任命軍官，而軍官要從所有人裏面選擇——我說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離開的人……你會怎麼選擇？”
“當然是選擇有能力而且值得信任……”米勒迅速答道，話說了一半，他微微一怔，接着似有所悟地說道：“你是故意讓他們離開的？！”
“沒錯，人心複雜，我們的團隊初創，有這麼一個機會，我當然要看看，哪些人值得信任。抵抗“天網”必定是一場漫長而艱巨的過程，我希望我的戰友們都擁有足夠堅定和堅強的意志，以及面對強大危險的強大勇氣。現在看來，你們都是這樣的人。”
“原來如此！”米勒臉上浮現出被信任和承認的感激表情，與此同時，看向約翰·康納的目光也有些欽佩。
其他人的表情和目光大同小異。
這是一個計謀，簡單而有效的計謀。
在他們先前的印象里，約翰·康納是一個熱情而富有感染力的領導者，而現在看來，他還具有作為一個領導者應有的智慧。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此時約翰·康納心裏也在佩服一個人。
因為今天約翰·康納的應對和行為，都是在李易的指導下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