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在現場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眾人皆是愣住。

李淑月喊的什麼？

是將軍？

一時間，場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說真的有人能夠如這首詞中一般，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直擊北荒王庭，那這人一定非白袍將軍莫屬！

難道這詞是白袍將軍所作？

“狀元郎，敢問這首詞的作者在哪裏？”李淑月臉色激動，她有一種預感，這可能是她距離白袍將軍最近的一次！

“這首詞的作者已經走了。”秦時明苦笑道，猶豫了一下，他又問道：“李小姐，您剛剛認為這詞的作者是白袍將軍？”

李淑月想也不想的點頭，鄭重道：“沒錯，世上只有白袍將軍有這等氣魄與志向，否則他也不會在國家危難時出手！”

“這……”秦時明微微皺眉，他轉頭與身旁的學子對視。

“怎麼了？狀元郎莫非有別的想法？”李淑月困惑道。

“沒錯，先前我們親眼見到那作詩的青年，他並沒有白袍將軍那般英勇的氣質，反而是一位金枝玉葉的富家子弟，他身邊還跟着一個侍女，這詩便是由那侍女執筆。”秦時明沉聲道。

周圍的人也紛紛點頭，剛剛的情形他們也見到了，那青年一身華貴的綢緞長袍，普通人根本穿戴不起！

“富家子弟，還帶着侍女？”李淑月一怔，轉身與蘇紅玉對視在一起。

兩人眼中皆有一絲震驚，因為她們想到了同一個人！

趙懷！

怎麼可能？

那傢伙能寫出這種萬丈豪情的詩詞？她不相信！

看着匆匆離去的兩女，秦時明微微疑惑，旋即轉頭再度看起紅燈籠上的那首詞。

良久，他呢喃道：“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還是那個綠袍青年提醒道：“秦兄，這首詞沒有名字。”

……

那首懸挂在紅燈紅上無名詞，一夜之間火遍整個上京城，無數達官顯貴盡皆前往那條街道，只為看那紅燈籠一眼。

更有無數隱世不出的大儒被其驚動，那詞中的豪情，一時將大梁的愛國情懷推送到了高潮。

北伐的呼聲也因此愈加高昂。

趙府。

聽着柔兒講訴的外界傳言，趙懷不由嘆息一聲：“這麼說來，滿江紅的出世，反而勾起了大梁的戰意？”

“這可不太妙啊！”

“少爺，那首詞叫滿江紅嗎？”柔兒出聲問道。

“嗯。”趙懷點了點頭，沉聲道：“這首詞的作者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可它的作者不是少爺您嗎？還有那首過華清宮！”柔兒不解道。

趙懷一愣：“誰跟你說的？”

“少爺，難道您忘了？柔兒一直侍奉在您左右，家裏哪裏有什麼古詩典籍？您是騙李家小姐的吧？”柔兒撅嘴道。

“真不明白，您有如此才華，為什麼卻要隱瞞！”

聞言趙懷苦笑一聲，原來這丫頭如此冰雪聰明，居然全都猜到了。

他嘆了口氣，緩緩道：“大梁現在的局勢並不樂觀呀，登上高位，有可能是功成名就，卻也有可能是萬劫不復！”

“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何必出那個風頭，站在那風口浪尖的位置呢？”

柔兒眨了眨眼，似懂非懂道：“少爺，您是說很滿意柔兒對您的服侍嗎？”

趙懷臉色一僵，這是什麼邏輯？

不過看到柔兒那期待的眼神后，他還是哭笑不得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少女的歡樂最容易滿足，就這麼一句話，卻讓柔兒心底喝了蜜似的。

“少爺，等會兒您就要去參加軍獵了，我去給您拿葯換！”

望着柔兒離去的背影，趙懷眸光微微閃爍。

滿江紅的出世，也許會讓北伐勢在必行如果北伐失敗，那大梁的局勢無疑會更加緊張，甚至會有山河破碎的風險。

到那時，他有能力庇護現在的趙家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所以，他必須要做些什麼。

“少爺，林教頭拜訪！”這時，一個小廝忽然在門外道。

“林教頭？”趙懷一愣，心想馬上就要就要去軍獵了，他來做什麼？

“快請進來。”

“趙懷，你小子現在譜可真是越來越大了，見一面還要通報的！”林沖一進門，便埋怨起來。

“林教頭這說的哪裏話，我馬上要去參加軍獵，需要準備一下，這才不許外人打擾。”趙懷笑道。

“什麼？那我會不會打擾到你了？還是軍獵重要。”林沖急忙道。

“林教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去走個過場，能有什麼打擾的？”趙懷揶揄道。

林沖這才想起來，當即一拍腦瓜。

“教頭這次來找我，是有事吧？”趙懷淡淡開口。

“還真有事，昨天紀念白袍將軍的詩會你應該知道吧？出了一首名震上京的詞！”林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宣紙。

上面明顯是一首抄錄版本的詞。

趙懷臉色古怪的看着他道：“教頭，其實這詩會我也去了，而且這首詞出世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什麼？你在現場？”林沖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你知道這首詞的作者是誰嗎？外界傳言都說是一個富家子弟，可我認為並不是，富家子弟能寫出這種詞句嗎？”林衝激動的問道。

聞言，趙懷錶情立刻不悅起來：“富家子弟怎麼就寫不出了？”

“不是，他富家子弟怎麼就能寫出……”林沖面紅耳赤的爭辯起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

詩會，趙懷，富家子弟？？？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那個富家子弟，該不會就是你吧？”

“你猜。”趙懷微微一笑。

“……”林沖無語的看着趙懷：“好你小子，居然隱藏的這麼深，不僅能寫出孫子兵法這種奇世兵書，還能寫出這般傳奇的詩詞！”

“看來以往那些對你的傳言，還真是多有不實！”林沖苦笑道。

“教頭，你帶這詩來，應該不是為了誇我來的吧？”趙懷淡淡一笑。

在此之前，林沖甚至不知自己去了詩會，所以一定不是為了向自己打聽這首詞的作者。

聞言，林沖頓時沉默了，他想起正事，但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信息被打斷了思路。

片刻后，他方才沉聲道：“趙懷，任何人都能看出這詞中對北荒的恨意，靖康恥，指的就是北荒入侵我大梁都城一事吧？”

“你既心中有猛虎一般的志向，為何不棄筆從戎，為國效力？你知道我多麼期待有一天大梁可以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嗎？”

“你明明心懷天下，為何避世不出？”說到最後，林沖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他憤怒，不甘！

趙懷這種大有才能的人，是大梁王朝現在所急需的！

他多麼希望自己就是趙懷，可惜他不是，世間只有一個趙懷！

他的鬥志都寫在了這首詞裏！可本人卻那般的好逸惡勞，這是為什麼？

“林教頭，我想……你可能理解錯了。”趙懷淡然出聲。

“你難道忘記這次詩會的主題了嗎？紀念白袍將軍，我這首詞為白袍將軍而作，真正肯為國效力的只有白袍將軍，趙懷既沒有這個志向，也沒有這個能力。”

“真正肯為國效力的，只有白袍將軍？”林沖低頭呢喃出聲。

這句話什麼意思？難道趙懷的意思，是在指引自己去找白袍將軍？

可白袍將軍已經消失這麼久，又該去哪裏尋找？

其實，趙懷有一點沒有說錯。

那就是白袍將軍比他更適合那個位置，無論是軍事能力，亦或者愛國之心，白袍將軍都遠勝趙懷！

趙懷，終究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富家子弟，即便有出色的弓術天賦又能如何？

北方苦寒，以他嬌生慣養的身子未必能承受得住。

也許，一直以來是自己錯了，太執着與趙懷這個人！

還有一個更好的人選，可以達成這份功績！

白袍將軍！

“我明白了。”林沖深吸了一口氣，對趙懷緩緩拜了一禮，轉身離去。

趙懷茫然的看着林沖，他明白了？

他明白什麼了？

不過看林沖最後離去的神情，想必日後是不會再來勸自己去北伐了，這讓趙懷安心不少。

北伐的結果，他至今也看不清結果，以身犯險可不是他的性格，還是再觀望一下吧。

這時，柔兒拿着葯返回，換藥之後，趙懷方才慢悠悠的牽馬出門。

而此時已經日上三竿，估計那軍獵早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