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果然是“精兵強將”
王鵬捧着從上軍校尉府領的盔甲與印綬進到花廳,進來見到岳父、老爹都在裏面坐着,至於王允,印象中並不記得此人。於是,當下先給兩位長輩問安。
“孩兒拜見父親,拜見岳丈大人。”
“鵬兒,怎麼不給王伯父請安。”王元趕緊說道。
“是……”王鵬衝著王允一拱手,禮貌地施禮,“小侄拜見王伯伯。”
“賢侄不必多禮。”王允和氣地說道。
“鵬兒,你剛剛去了上軍校尉府?”這時,王元問道。
“正是。”
“你可見到蹇碩了?”王元又問。
“見到了。”
“他與你都說了些什麼?你這身盔甲與印綬,又是怎麼回事?”王元再問。
“回父親的話,蹇將軍授孩兒裨將軍之職,掌管上軍校尉府最為精銳的第一營兵馬,並告訴孩兒,後天一早,王允伯父要前往豫州討逆,讓孩兒率軍隨同護衛。”王鵬如實說道。
“啊……”
三個老傢伙一聽這話,都大吃一驚,緊跟着,就聽王允說道:“明白了,明白了呀。原來這些閹貨不僅是借刀殺人,而且還是一石二鳥,想把我二人一起幹掉。好毒呀……”
“王伯父,這是怎麼回事?”聽了王允的話,王鵬連忙問道。
“鵬兒,情況是這樣的,為父與你王伯伯曾經在御前參了張讓,十常侍怎能善罷甘休,一定會伺機報復。我們家與你王伯父家都是大族,加上在京師之中,故舊甚多,所以十常侍想要陷害我們,並不是那麼容易。但這口氣,他們不會輕易咽下,知道你王伯伯不懂統兵打仗,所以保舉他為豫州刺史前去平亂,目的是借黃巾賊之手,除掉你王伯伯。他們知你是我的獨子,把你除去,會叫我生不如死,便讓你到上軍校尉府做事,再與你王伯伯一道前往豫州。好呀,他們可真毒。”王元將他們分析出來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王鵬。
王鵬聽罷,心頭一震,暗想,這世上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事到如今,怕是也不行了,何況,自己的小命只有一年,不出去拼下,怎麼可以。
思量片刻,王鵬說道:“父親,岳丈大人,王伯伯,那十常侍一向貪婪,孩兒以為不如這樣,送他們一些錢財,也算化干戈為玉帛,然後從京中多調一些兵馬,前往豫州,那時剿滅黃巾賊,應該是易如反掌。”
“胡說八道!”
王鵬的話剛一落定,王允的眉毛就立了起來,怒聲說道:“老夫與閹賊勢不兩立,怎麼可能向他們屈服。寧可戰死沙場,也斷不會送他們一文錢。”說完,他又瞪向王元,“王元,你是怎麼管教的兒子。”
“鵬兒!”王元跟着厲聲說道:“你病好之後,人怎麼變得如此糊塗。為父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怎能說出這等話來!”
看到兩個老傢伙動了真怒,王鵬垂下頭去,說道:“是孩兒不對,一時糊塗了,還請父親和伯父見諒。”
嘴裏這麼說,心中卻不以為然,這個世上,哪有那麼多大義凜然,所謂人在矮檐下,怎麼能不低頭。《三國演義》中,你王允不也是對董卓虛以委蛇么,否則的話,哪能用連環計除掉董卓。還有,劉備當初不也是投奔過曹操么,怪不得人家劉備能當皇帝,你們在書中就是打醬油的。
他胡亂琢磨,想要連環計之後,腦子忽然一轉,又想到了一個人——貂蟬。貂蟬可是三國殺裏面的人物,只是不知在不在紙牌之中,也不知現在,在不在王允府上,這次王允去豫州,貂蟬會不會跟着。
“鵬兒,你既然明白,那就好了,這等事情,以後莫要再提。我王家的兒郎,各個都是頂天立地,從來只跪天地君親師,絕對不會向閹人屈膝,你可記住了。”見王鵬認錯,王元的語氣和緩了一些。
“孩兒記住了。”王鵬說道。
“那就好。”王元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即,王允又說話,“鵬兒,你也是名門之後,令尊常言,文武雙全,這次由你護我前往豫州,老夫可安心許多。對了,蹇碩給你的西園兵馬如何?”畢竟是老朋友的兒子,教訓一下,也就算了,別叫人家下不來台,更何況,前往豫州的路上,還需要王鵬護駕呢。
“聽他說,都是西園的精銳,不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就是浴血沙場的勇士。”王鵬用蹇碩的原話答道。
“這樣還好。此事起碼是皇上親自吩咐的,諒他們也不敢太亂來。鵬兒,後日出發,路上就全靠你了。”王允說道。
“請伯父放心,孩兒哪怕拼着一死,也要護伯父周全。”這種客套話,王鵬也是會說的。
“嗯……”王允微微點頭,最後說道:“君讓兄,成淵公,後日我便要出發了,現在回府準備一下,先行告辭了。”
“好,我等恭送子師兄。”
王鵬跟着老爹、岳父送王允出府,因為王鵬馬上就要領兵上戰場了,瞧這架勢,也是九死一生,王元肯定要多看看兒子,多和兒子說說話。趙洵在府上擺設酒宴,三人共飲,邊喝邊聊,一直從中午和到晚上,王元才告辭而去。
王鵬要率軍跟隨王允出征的事情,很快傳遍趙府,不少人都在為姑爺擔心,倒是那位名義上的老婆,卻是無比高興,只要王鵬一死,她不就名正言順地成為寡婦了么。
次日,王允果然在早朝之前,奏請讓北海太守孔融與濟北相鮑信率軍前往豫州助剿。剿滅黃巾是大事,這等事情,靈帝也不能含糊,當即答應,派人前去傳旨。有這二人相助,王允的底氣提升不少。
而這一天,王鵬是既緊張又興奮,上輩子他經常做夢,幻想着金戈鐵馬的日子,現在終於來臨,不過,自己是第一次上戰場,也不知到了戰場之上,自己能不能活着回來。
一轉眼,便是出發的日子了,王鵬按照蹇碩的囑咐,不到卯時,便趕到西園。今天的他,身邊鎧甲,也算是威風凜凜,西園將領的鎧甲,比之一般將領的鎧甲,要精緻的多,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認出。
來到上軍校尉府門前,王鵬出示自己的印綬,表明來意,要見蹇碩。
士兵告訴他,蹇將軍早已知會,王將軍到來,直接引到教軍場,曲公公自在那裏等候。
當下,王鵬隨着士兵,趕往西園教軍場,剛一進到教軍場,就見曲平已經在那。
“王將軍,來的好準時呀……”
按理說,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王鵬先和曲平打招呼,可沒等王鵬說話,曲平就搶先一步,笑呵呵地與他打招呼。
“蹇將軍吩咐,末將豈敢來遲。不知蹇將軍可在?”王鵬拱手說道。
“蹇將軍現在宮中,不能親自到此,不過吩咐咱家,來給將軍分撥兵馬。第一營的兵馬,早已準備就緒,王將軍請隨我來。”曲平說道。
“那就有勞曲公公了。”
王鵬跟着曲平朝教軍場裏面走去,很快來到一排營房之前,曲平示意,叫人吹號。
“嗚……”
號角之聲響起,沒過片刻,營房大門敞開,一名名士兵,魚貫而出。
一看到出來的士兵,王鵬當場沒哭了。只見這些士兵,一個個鬚髮斑白,有的走起路來,都是顫顫巍巍,瞧那年紀,大多都在五十開外。年輕的也有,但更為慘不忍睹,有一個年約三十的壯漢,竟然只有一隻胳膊,甚至還有幾位老兄拄着拐杖。
就這陣勢,還最為精銳的部隊,分明是老弱病殘么,帶着他們去打仗,估計遇到黃巾賊,就得全軍覆沒。
王鵬傻了眼,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衝著曲平說道:“曲公公,您弄錯了吧,蹇將軍不是說,第一營是西園兵馬之中最為精銳的么,一個個不是久經戰陣,就是百戰餘生。這……這些分明……”
“老弱病殘”四個字,他實在沒好意思說出口。
“王將軍,這確實是第一營的士兵,西園最為精銳的士兵。久經戰陣,的確如此,這裏的不少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投身行伍,怎不算是久經戰陣。你再看這些個……”曲平說著,指向那一排傷殘人士,又道:“他們都是在戰場之上,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為了我大漢王朝,身負重傷,險些丟掉性命,可謂是真真正正的百戰餘生啊。”
說這話時,曲平臉上是一本正經,但是心裏,都樂開花了。
“可是……可是……我是要帶領他們,趕赴豫州前敵,他們現在的年紀和樣子,怕是已經無法作戰了……”王鵬一臉為難地說道。
“怎麼可能,你看他們,一個個都龍精虎猛,精神奕奕,如何會無法作戰。”曲平這次面向一眾老弱病殘,大聲說道:“諸位將士,王將軍說你們已經無法上陣殺敵,你們現在就告訴王將軍,你們還能不能上得戰場呀!”
“能……”……
立時間,教軍場上響起有氣無力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