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弓步刺劍
第二天一早，尹若風睜開眼睛，愣了足足幾十秒，他才終於回想起昨天的奇遇。
雖然已經清醒，但一夜過後，卻彷彿這一切猶如一場美夢，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小心試探了呼喚着“知識之書”
直到虛幻的屬性面板，在他腦海中閃現，他才徹底鬆了口氣。
“這是真的，不是夢，我真的已經不同了！”
暗暗默念了幾句，他的胸膛似乎填充滿溢的力量，渾身都充斥着無窮的動力。
這時他發現面板上的能量已經有所的提升，昨天優化后還只剩下0.2點的能量，僅僅睡了一夜就已經提升到0.24。
或許過不了幾天，他又可以再次優化。
他伸手拿過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還只是五點半。
這個時間，要是在以前他還會繼續小睡一會，直到熬到六點半，被他媽叫醒，才會不情不願地迷迷糊糊起來。
但此刻，他卻睡意全無。
他迅速床上坐起。
“嘶！”
下一刻，他就感覺全身肌肉酸痛，但正是這種酸軟，讓他面露喜色。
按照常理，像他這種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練習幾遍連體三十六式的人，一般情況下，是很少會出現這種乳酸分泌過量的現象，出現這種現象唯一的原因便是，這次的練習，涉及很多以前從未鍛煉過的肌肉。
這無疑是件好事，說明優化過的煉體三十六比標準版本能更加深入的鍛煉全身的肌肉。
他咬了咬牙，忍着酸痛，走進衛生間沖了個澡。
等洗完澡，刷牙的時候，尹惜若也穿着睡衣進來了，她半眯的眼睛，一臉迷迷糊糊地走到抽水馬桶間，正準備脫下褲子，上廁所。
尹若風見狀連忙咳嗽了一聲。
尹惜若瞬間睜開眼睛，看向尹若風，眼神銳利，氣勢隱隱，直到看到是他哥，才瞬間恢復原本的面目，嗔怪道：“哥，你真討厭，嚇了我一跳。”
尹若風才被她嚇了一跳，直到現在心臟都砰砰跳動，在這種可怕的氣勢下，自己在她面前，簡直就像一隻無害小白兔，彷彿隨時都被她碾壓。
好在這畢竟是妹妹，尹若風有足夠心理優勢，很快收拾心情反唇相譏道：“這還怪我嘍，你進廁所不會看一下的？”
“誰叫你今天好端端的，這麼早起床。還有，你光着身體，穿着內褲，在自己的親妹妹面前，你就沒感覺羞恥嗎？”
尹若風下意識看了看內褲，胸口一窒，一時間竟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果然是牙尖嘴利的妹妹，昨天還感覺變得乖巧可愛了一些的妹妹，才只是一天，就露出本來面目。
最後，口拙訥言的尹若風只能橫眉冷哼以對，連忙刷好牙，哼了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
……
“爸！媽！我去上學了。”
接過尹母早上買的包子，一邊往嘴裏塞着，一邊推着自行車就往外走。
“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
四個大肉包下肚，卻發現依然不頂餓，不得不中途在小吃店裏，又買了五個，這才感覺到飽了。
……
趙藍璇一走到教室，就一臉抱怨道：“昨天你沒來，真是氣死我了，我好不容易升到的黃金段位，結果碰到小學生，現在又被害到白銀了。”
尹若風一邊背着英語，隨口說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不就是遊戲嗎，再追上來不就好了。”
尹母管得嚴，他遊戲基本很少玩，也沒玩的條件，比如電腦他家裏一台都沒有，就算手機，也是父母淘汰下來的老機子，只能上網，打打電話，就是擔心他學壞。
“你……跟你沒什麼共同語言？”趙藍璇鬱悶得夠嗆，這時他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咦，今天怎麼這麼用功，受刺激了。”
平時和他相比，尹若風雖然也算用功，但也不會用功到這種程度，和他說話着，都分心二用，嘴裏念念有詞，默記英文單詞。
“現在高三了，再不用功就晚了！”尹若風頭也不回地說道，他現在動力滿滿，渾身都帶着一股勁。
無論是通過武者學徒的考核，還是考上大學，他至少要通過一項。
趙藍璇呵呵一笑，放下書包，不以為意。
尹若風這樣的話，他已經聽過不少次了，每次都只有三分鐘的熱度，用不了幾天，他就會回復原狀。
……
下午，東寧五中的籃球館中。
數十個橡膠人體模型，整齊地排成兩排。
一個個身穿校服的少男少女，手持着木劍，不斷地對人體模型進行一次次地刺擊。
“啪啪”聲不絕如縷。
一個身穿運動服的強壯中年男子，在人群中走來走去，不時對動作進行糾正。
武者學徒的冷兵器考核要求，除了弓箭是必考外，其餘的短接兵器並不限制是劍，無論是刀、劍還是槍甚至匕首任何一項都可以，只是他們班的體育老師，擅長劍法，也因此他們武道課冷兵器教學都統一隻教授劍術。
尹若風一臉認真的一劍又一劍地刺出，把模型刺得東倒西歪。
這種模型上身是人體結構，下身卻並沒有腳，是一個半球形的底座，裏面充塞着數十公斤的金屬，如一個不倒翁，就算再大的力量，也無法把它擊倒。
“每一次標準的弓步直刺，都是全身肌肉協動的體現。”
“弓步直刺不要用蠻力，不是越大越好，好好體驗了下自己的發力，是否肌肉發生聯動，並找到肌肉聯動的節奏。”
“從踏地的左腳板，上至腿臀，到腰肢，到胸間，再到臂膀，手指，感覺一下是不是每塊肌肉都用勁了，是不是每個關節，都參與了發力。”
“人體處處都是槓桿，如何用最小的力，撬動最大力，力量從底層層層增幅，最後激發貫穿到劍尖！”
“如果大家“入靜煉己身”已有一定火候，達到這一步，就相對會簡單一點，如果沒有，那就只能反覆的苦練了。”
體育老師講的關於刺激要求，都是老生常談，尹若風早已能倒背如流。
網絡時代，知識都是廉價的，只要手指輕輕一動，就能搜集到一大堆，什麼教學視頻文字都有。
可是知道歸知道，真正想要做到卻是千難萬難，包括他在內，絕大多數人都無法做到標準的弓步直刺，這個劍術中最基礎的動作。
劍術入門最難，不知多少人身體素質過關，卻被最終擋在這一關。
至於“入靜煉己身”那就更是難上加難，尹若風連單單入靜都磕磕碰碰，更不說在心思似存非存，似有似無中，感應“煉化”身體。
不過相比其他人還相對流暢的動作，尹若風渾身肌肉更是僵硬的就彷彿是石塊，簡直慘不忍睹。
但他還是認真一次次地刺激，努力體驗着身體的發力，讓動作一次次地朝標準靠攏。
好在旁邊更加不堪的趙藍璇，以及前方的宇航，讓他有所安慰。
一節課，很快就結束了。
三人組又聚在一起返回教室。
“真是累死我了！這武道課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上課。”宇航氣喘吁吁的吐槽道，黑胖的臉上，滿是油汗。
“你應該減肥了。”尹若風看了一眼，忍不住道：“女生似乎不喜歡胖的男生。”
“說得你好像有人喜歡一樣。”宇航反唇相譏道。
尹若風：……
尹若風在這個班級默默無聞，彷彿透明人，除了在和兩個損友一起時，有着說不完的話，平時他都沉默寡言，有時候女生招呼一聲，還會莫名臉紅。
“你們說，女人是什麼滋味。”趙藍璇一臉好奇地插話道。
“這還不簡單，花點錢就行了。”宇航一臉淫蕩道：“我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很安全的，要不改天一起去！”
“我就算了，這種地方我可不去。”尹若風嚇得連忙拒絕道。
他是絕不敢去的，一想到那種地方，他就會聯想到性病，再聯想警察，再聯想父母的失望以及妹妹的鄙夷和嘲笑。
特別是最後，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也許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吧。
吃過晚飯，尹若風就飛快地回到卧室。
冥思苦想做完今天的作業后，他翻出床底下的木劍，開始繼續一遍的刺擊，但或許是天賦真的不行，他始終找不到那全身肌肉的聯動點。
或許，請教一下他那天才的妹妹，她的劍法尤為出色。
他忽地浮現一個念頭。
但這種想法剛一出現，就被他立刻拋掉了，作為自己僅剩的那點自尊心，他是絕不會向他妹妹低頭的。
絕不！
儘管訓練毫無成效，他還是蒙頭練習了一個小時，劍術的等級依然還是（未入門），毫無寸進。
尹若風忽然覺得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為何有的人聰明，有的人卻是愚笨，有的人天生擁有運動天賦，有的人卻笨拙的就像一顆頑石，像她妹妹，平時也沒看她有多比他努力，卻輕輕鬆鬆地碾壓同齡人，如今都快要成為武者學徒了。
他心中有些沮喪，只是一想到體內的“知識之書”，他心中的陰霾頓時就被仿若烈日般迅速驅散，渾身都充滿動力。
他現在有“知識之書”
能量積累也已到了0.32。
如果從昨天傍晚消耗能量進行優化的時間點開始計算，到現在晚上十點，這近三十小時中，知識之書能量積累增加了0.12，每天二十四小時便能增加大約0.1點。
只要再過去十天，他就能再次進行優化。
他雙眼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接下來，他又耗盡了所有力量，練習了兩組共八次的煉體三十六式。
休息了一會，去衛生間洗了澡，這才躺到床上。
他呼喚知識之書，身體再次進入灰霧空間。
他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雖然已進入過一次，但這裏的一切還是讓他感覺異常新奇。
他看向中央的那棵小樹，很快找到代表煉體三十六的知識果子，果然大了一圈，從芝麻大小，變成綠豆大小了。
懷着濃濃的好奇心，他又看向，頂端代表着今天記憶的葉子。
這一天的記憶平平無奇，他彷彿正看着一場由他為主角的無聊而又冗長的電影，沒有高潮，沒有曲折，沒有悲歡離合，沒有愛恨情仇，平淡如同一杯寡味的白開水。
但尹若風卻看得津津有味，從某種意義上，這是他從另一個角度，審視他的人生。
許是因為他看得太過投入。
他感覺四周的場景一陣變幻，他突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教室中。
講台上，中年禿頂的數學老師正唾沫橫飛，仔細地講解着一道複雜的幾何題，他發現才過去不到十個小時，這道先前就聽懂的幾何體，現在卻已經微微有些生澀。
他強忍着對這處記憶空間的好奇心，仔細聽了一會，總算又聽懂了，隨即就忍不住試圖左右張望。
但下一刻，他就驚訝發現，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是記憶無法改變的緣故嗎？”他心中暗道。
“不知能不能換個視角？”他念頭剛動，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脫離身體，正以俯瞰的角度，看着這個教室。
他彷彿一個無形的幽靈，飄蕩在幾米的上方，沒人能察覺到他。
許是，他的視野範圍，來自當初的記憶，他只看到大約小半個教室，以及三分之一的同學，除此之外，都充斥着黑色的迷霧。
不知為何，這些黑色的迷霧，給他膽戰心驚的感覺，彷彿進入會給他帶來的極大的危險。
尹若風沒有絲毫冒險的念頭，立刻收回目光，隨着念頭，在教室緩緩地飄蕩着。
有人在書的掩護下，在課桌底下偷偷看着小說，有人正在打瞌睡，也有人趁老師不注意，往嘴裏塞着零食。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上帝，俯瞰着眾生。
隨着不斷的遊盪，當他漸漸意識到在這個記憶空間中，自己的行為不受約束后，他就越來越膽大，越來越肆無忌憚。
他甚至湊到眼前緊緊地盯着某個以前可望不可即的女生裙底的春光。這是他以前根本不敢想像的行為，但此時卻想也沒想就做了。
但看得多了，滿足了好奇心后，尹若風就漸漸感覺索然無味。
尹若風不斷的遊盪着，突然不小心身體和過道上的一個同學碰撞了一下，這時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意識竟迅速地進駐其中。
“咦！”
他心中震驚，他發現自己竟能感覺這名同學的身體，這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相當奇妙。
他立刻退了出來，接下來，他又試着進入其他人的身體，結果發現都能進入。
有的身體給他感覺舒適，有的則讓他感覺彆扭（女生），有的則讓他感覺不舒服。
比如中年禿頂的孫老師的身體，就讓他感覺胸悶氣短，鼻子中都能聞到帶着濃重的煙味，喉嚨處都似乎卡着一股痰。
“也是，孫老師的肺部一直不好，經常咳嗽。”
……
隨着不斷地摸索，尹若風發現自己能控制記憶世界的時間流速，甚至截取其中某個片段。
他心中一動，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很快場景就發生切換。
這是下午武道課的場景。
“弓步直刺是劍術最基礎的動作，也是最常用的招式，學好弓步直刺，劍術也就學會了一半，大家知道，東寧市武道協會的副會長是誰嗎？”
班長夏曉暄立馬說道：“是韓熙澤。”
漂浮在上空的尹若風不由看了夏曉暄一眼，就在剛才，自己還偷偷看過她裙下的春光呢。
“不錯，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兩年前，韓熙澤的就是憑着這一招登峰造極的弓步直刺，在東寧郊外連續擊殺兩個通過隱蔽空間裂縫來地球偵查的蠻族戰士，自始至終，就只用了一招弓步直刺。”
自從和異世界融合后，地球這邊就產生了無數的空間蟲洞，這些蟲洞有大有小，大的可以達到數十公里，小有則微不可察。
有的位於低空，也有的則深入地底，前者自然一出現就會被發現異常，但後者卻極其隱蔽，很難被發現，經常有異世界的蠻族強者通過這些隱蔽未知的蟲洞，偷偷進入地球，不僅竊取情報，甚至進行肆無忌憚地殺戮。
當然還有更多的蟲洞位於太空，不過這些蟲洞，對於異世界的人猶如死域，一出來就十死無生。
“現在，大家看我演示標準的弓步直刺！”武道老師說完，緊接着就拿起一把木劍，走到人體模型前。
“我就等你這句話了！”尹若風暗道。
身體一動，迅速地沒入武道老師的身體。
頓時一種無比強大的感覺，從他心底油然而生。
“這就是武者學徒的身體嗎？”
他能感覺到這具身體的心臟強有力地跳動，渾身的肌肉也充斥着一種可怕的爆發力。
隨即，他就立刻收斂心神，因為馬上就要開始演示了。
“他”在模型前站定，腳步不丁不八，肌肉鬆弛而又放鬆，但隨着他提起長劍，渾身肌肉就開始運轉。
因為演示，武道老師的動作很慢，儘力讓所有同學看清，這也讓尹若風更能仔細感受到這部身體機器的精妙運轉。
隨着腳步邁出，力量從腳尖一路把積蓄的力量，迅速的節節傳遞上去，不斷的增幅。
就像鞭子輕輕一揮，能在尾端打出音爆一樣，到手臂時，他甚至有種不得不發的感覺，若是不刺出去，肺腑恐怕都會受到衝擊。
下一刻，就重重地擊中模型的頭部。
巨大的力道，讓這個標準重量為八十公斤的模型，幾乎頭部撞地，並同時平移了一米，然後激烈地搖擺。
“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整具身體都彷彿是一個結構精密又掌控自如的機器，什麼時候，我也能達到這種程度。”尹若風心中驚嘆道。
接下來，武道老師又繼續演示了兩遍，一慢一快，便讓所有人自己練習。
好在這裏只是他記憶，可以隨意控制。
他立刻倒退記憶場景，在記憶空間中，這位“可憐”的武道老師，再次重複之前動作。
一遍又一遍，尹若風仔細地體會發力的訣竅，直到數百遍后，他記憶變得根深蒂固，他甚至生出了一種自己本來就會的錯覺，即便他閉上眼睛，他也能清晰地回味出，身體全身肌肉那種無比美妙的協調諧動之感。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尹若風就已經醒了。
昨晚關於弓步直劍的肌肉記憶依然在他腦海里清晰深刻，一起床，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木劍開始練習，原以為自己會很輕鬆地就掌握弓步直刺的要領。
但當他真正練習時，卻發現完全不是一回事。
記憶終歸只是記憶。
他感覺自己肌肉是僵硬而又生澀，極難控制。
這一點和練習優化過的煉體三十六式不同，優化后的煉體三十六式，和原版相比改變並不大，只是細節上有些許不同，而且發力也是遵循正常人的發力習慣。
尹若風只是練過幾次，便很快就適應，甚至能熟練使出。
但弓步刺劍卻是彷彿是把一台低功率的粗製濫造機器，強行改造成一台各個結構緊密運行的大功率機器，不僅每根肌肉都要精微的控制，而且還要彼此協調流暢，把全身力量無損的爆發出來。
好在相比其他人，他擁有着武道老師弓步直刺的記憶，這是一種巨大的優勢，就像本來就會得人，換了一個身體，重新練習一樣。
這意味他不用走彎路。
……
時間一天天過去，對於尹若風而言，日子過的平淡而又充實。
他的胃口越來越好，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壯，單薄幹瘦的胸膛，開始漸漸厚實起來。
在第三天後，他的體質和意志屬性紛紛增加了0.1，第四天後，力量也同樣獲得0.1的增加，接下來又是敏捷……
不要看屬性只增加了0.1點，從普遍屬性為10的基數來看，似乎不值一提。
但事實上，知識之書的屬性每一大點之間都是一點五倍的乘積計算。
十點的力量，大約為一百公斤之間，那麼十一點則是一百五十公斤，十二點就是兩百二十五公斤。
在十點為基數上增加零點一，大約為5公斤。
這才僅僅幾天的功夫。
而且幾乎還是屬性全面的增長，各種屬性在彼此相輔相成之下，足以讓一個人的戰鬥力增加數成不止。
……
又是一天的武道課。
武道老師，在人群中來回地巡視，看到尹若風的練習，頓時感覺眼前一亮，拍了拍手掌，大聲道。
“尹若風的弓步直刺，已經算是登堂入室了，你過來給大家演示一下。”
隨着武道老師的大聲稱讚，一時間無數的目光朝他看來。
這些目光彷彿聚焦的陽光，讓尹若風臉皮發脹，有些手足無措，特別其中還有幾個漂亮女生好奇的目光，更讓他胸悶氣短起來。
他從小就怯弱自卑，最怕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就連回答問題都會面紅耳赤，結結巴巴，更不用說現在。
“尹若風同學，有些害羞啊！”武道老師善意地笑着說道：“學武道，膽子不大可怎麼行。”
頓時一陣鬨笑。
同學們的笑聲，就像一支支利劍，刺痛他脆弱的心靈。
尹若風低着頭，暗暗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之中，他在心中咆哮：
“怕什麼？尹若風你到底在怕什麼？”
“這些都是同學，又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丟臉做得不好又能把你怎麼樣？”
“從小到大，這些人沒人真正在乎你，也沒人會高看你，就算丟了臉，他們也轉眼就忘！”
在不斷地自我催眠下，心中彷彿有一股強烈的念頭在橫衝直撞，尹若風突然道：“是，老師！”
話一說出口，他便彷彿突破了自我的束縛，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同了。室內籃球場上的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外面的樹葉，穿過玻璃的窗戶，灑下稀疏的光斑。
尹若風一步步地走向前面，初始時，他頭還是微微低垂，含胸縮背，臉皮漲紅，但隨着他一步步地向前走去，他慢慢抬起頭來，腳步開始有力，身體越發挺直，臉色的紅潮也緩緩退去。
“沒想到尹若風長得這麼高！”一個女生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小聲道。
“我也是，以前都沒發現！”似乎生出了共同語言，另一個女生也小聲附和道。
……
我保證，等會兒他肯定要哭出來！這是他死黨宇航的心中腹誹。
他看着彷彿變得有些陌生的尹若風，心中本能的有些不舒服。
本來都是一灘爛泥，大家誰也別笑話誰，但當有人試圖跳出這個泥潭的，強烈的嫉妒和自卑，卻讓他本能阻止這一切。
趙藍璇沒有說話，只是暗暗抿着嘴，作為同桌，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尹若風改變。
這些天，尹若風每天都努力學習，比任何人都勤奮，有時候他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受了某種刺激。
……
尹若風在老師演練的模型前站定。
“可以開始了！”武道老師道。
“好的，老師！”尹若風恭敬道。
他手中握劍，在全班五十三人的注視下，他心中卻無比的平靜，眼神銳利而又自信。
他的劍術在六天前，終於入門。
對他而言，劍術最難的就是入門，只要一步邁出，有着學校的武道老師的身體記憶可以借鑒的他，完全就是一日千里，短短几天的功夫，弓步直刺就越來越熟練，已經接近無需思考，就能做到一劍標準的刺出。
下一刻，他瞬間動了，身體如行雲流水、如幻似霧，長劍更彷彿刺破暴風雨的海燕。
“嘭！”一聲巨響！
劍尖重重地擊中模型的眉心，被撞得和地面呈現三十度角，底部也平移了將近半米。
四周變得一片安靜，緊接着便是陣陣吸氣聲。
全班包括他在內五十四人，能做到劍術入門的不超過五人，而能做到如此完美，並同時能把模型平移接近半米的，卻無一人。
…………
演示回來的時候，他發現不同了，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猶如空氣的邊緣人，一下子似乎成為眾人的焦點。
不少人正偷偷打量着他，其中就有不少的女生。
當他順着眼光看去，就立刻躲閃。
“哼哼，女人，也不過如此。”
他心中泛着奇怪的念頭，原本的還有些微微緊張的心情，卻慢慢平息下來。
“沒想到，你武道這麼厲害！”一名同學在他胸口砸了下了，笑着說道。
他記得對方名叫黃凱，成績常年在班級前十，在以前和他完全屬於兩個不同的階層，他也從沒和他說過話，此時卻親熱的彷彿好友。
尹若風愣了下，連忙道：“只是最近練得比較多。”
他以為自己會受寵若驚，但最後，卻是異常平靜地說了一句。
自己似乎真的不同了！
武道課結束的路上，尹若風習慣性想和三人組匯合。
結果卻被一群人包圍。
“尹若風，你怎麼練的，是有什麼訣竅嗎。”
很多人，可能一輩子也無法通過武道學徒考核，但少年人又有誰不喜歡習武呢！
訣竅當然有，可惜你用不來。尹若風心中暗道，口中卻說著網上看到的武道經驗：“你先把動作進行細化分解，一步步地練習，等所有步驟都熟練了，在組合起來進行串聯練習。”
“我也這麼練，可是沒多大效果啊。”一位同學質疑道。
“這方法因人而異，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但首先一定要有耐心，沒有耐心是什麼都練不成的。”尹若風險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耐心確實是最重要，我就是沉不下來。”那名質疑同學點頭認同道。
……
尹若風發現自己今天心思敏捷，口齒伶俐，他隨意的一句話，都有人傾聽，並為之認同。
他心中充滿着興奮，有些喜歡這種被人關注被人重視的感覺，而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被隨意忽略的透明人。
回到教室，尹若風走到自己的座位。
趙藍璇狠狠摟過尹若風，一臉羨慕地說道。
“今天你是不是吃春藥了，這麼猛！”
“我早就說過，我一定會考上武道學院的！”尹若風得意的小聲道。
尹若風原以為他會聽到習以為常的諷刺和打擊。
他現在離武者學徒依然還很遙遠，猶如隔着深深的鴻溝，連尹若風自己也沒有自信，僅憑一年，就能通過考核。
但結果沒有。
“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啊。”趙藍璇舔着臉道。
在開學初，趙藍璇聽過類似的話，那時候給趙藍璇的感覺就是朋友間的吹牛打屁，當真就輸了，但今天武道課上，那驚人眼球的表演，卻讓趙藍璇下意識地相信，他真的有可能。
“你真信了，我自己都還沒信心呢。”尹若風張了張口，驚訝道。
放學后，尹若風暗暗打開屬性面板。
“意志：11”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睜大眼睛，在早上時他就看過一次，那時候他的意志屬性還只有10.5，但短短一個下午，意志卻飛躍般跳到了11，也是他所有屬性中，最先達到11的屬性。
尹若風想起武道課上，自己似乎戰勝了自己性格深處根深蒂固的怯弱和自卑，大膽地走上前台，想起課後和同學交流自如，思維敏捷……
此時想想，他都有些不可思議，感覺自己就像換了一個人。
原來這就是意志！
他想了許多。
自己確實已經不同了。
感覺着又習慣性含胸縮背的自己，他忽抬起頭來，目視前方。
……
旁邊一起走的趙藍璇並無察覺尹若風的微妙變化，用力抓了抓頭皮，皮屑一陣飛舞，隨即油膩膩的手擦了擦褲子，問兩人道：“你們周末準備幹什麼？”
“睡覺，打遊戲，還能幹什麼？”宇航道。
“還沒決定好，可能會報個補習班吧。”尹若風想了想說道。
東寧五中學武的風氣並不濃郁，武道課也主要只是為了起到鍛煉學生的身體作用，內容少得可憐，光劍術的弓步直刺就要學上一整年，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短跑及一些力量訓練了，根本無法滿足個性化的要求。
而且他現在的弓步直刺，已走上正軌，唯一欠缺的就是肌肉反應的速度，這需要數千次，數萬次的反覆練習磨礪。
讓肌肉發力過程和身體徹底磨合固化，讓弓步直刺變成身體的本能，但這是無法在短時間就能達成的。
他感覺是時候學習其他的基礎劍式。
“你們兩個可真無聊！”趙藍璇翻了個白眼道。
……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宇航反常得有些沉默，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只是尹若風也不是什麼心思細膩的人，並沒感覺什麼異樣。
他和兩人並不同路，取了自行車后就分開了。
……
“爸、媽，我回來啊！”
在後門車庫裏放好自行車，他走進餐館，卻沒人回應，他爸和媽都在餐廳里電視，旁邊還有不少店鋪的老闆。
“發生了什麼事？”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連忙抬頭看向電視，電視正在播放一條新聞，漂亮主持人面色肅穆而又嚴肅：
據本台記者了解的信息，這頭異世界的凶鳥，來自距離地面一萬五千米的13541號大型蟲洞，它突破了軍隊的火力封鎖，帶傷一路飛行了幾百公里，被趕來的戰機擊落，最終墜落在寧州市中明街道……
尹若風聽得心中一驚，寧州便是東寧市所屬的地級市，離這裏也不過數十公里。
他看向視頻，鏡頭的畫面正在劇烈地抖動，一隻形象猙獰的凶鳥，在一條繁華街道上不停地掙扎着，四周無數的人群，驚恐地四散狂奔，尖叫聲此起彼伏。
這是一頭龐大的巨鳥，光體型就足足佔據了兩個車道，地球沒有哪種鳥能大到這種程度，即便是最大的陸地生物非洲象，和它相比都不值一提。
它身體已經重傷，不少地方已血肉模糊，傷口流血不止，然而這可怕傷勢似乎更是激發了它的凶性，對街上奔逃的人群，不停進行撲擊，留下一地的屍體。
……
自二十年前地球和異世界融合后，全球各地各種凶獸和蠻人突破軍事封鎖的事件就層出不窮。
異世界重力是地球的三倍，哪怕只是一頭普通生物，一到了地球上，都變得危險無比，每次出現都會引發人類的恐慌。
事實上，最危險還不是這些生物，而是異世界的病毒和細菌。
在和異世界融合的前幾年裏，全球各地總共爆發了十餘次致命的甲類急性傳染病，十幾億人口因此非自然死亡，甚至一些小國人口死絕消亡。
好在這些年，隨着醫療技術迅速發展，再加上人類的身體也逐漸產生相關抗體，這種大範圍的死亡事件才漸漸消失，很少再有聽聞。
……
幾分鐘后，或許是太血腥，這斷新聞很快就被掐斷了，餐廳人群一邊討論一邊漸漸散去。
“回來了。”有些臉色發白的尹母似乎這才注意尹若風回來了。
“恩！”
“不要想太多，餓了沒，要吃什麼，我做給你吃。”尹天佑裝作若無其事地關掉電視，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
尹若風張了張嘴，有心想問問，但感覺父母明顯不想讓他提起。
“就青菜加排骨飯吧！”
說完他停頓了下，又說道：“這周六我想報個補習班。”
面對兒子難得的上進，尹母即便被剛剛這則可怕的新聞搞得心神不寧，也不由大喜過望：“只要對高考有用的，你爸你媽都支持，我們每天辛辛苦苦賺錢為了什麼，不還是你們將來能活得輕鬆一點，有個體面的工作。”
“可我想報的是武道補習班！”
尹母聽得微微一愣，剛剛還眉開眼笑，轉眼就變了臉色。
“什麼，你現在已經高三了，還去練武道？
每天抽出一段時間鍛煉一下身體可以，但不能把它主業。
這東西靠天賦的，如果你有你妹妹那種天賦，你媽二話不說，馬上讓你學，我們家雖然不算大富，卻也不缺這幾個錢，只是你時間浪費不起了。”
尹天佑在旁邊沒有說話，顯然也不支持把時間浪費在這裏，如果說他兒子大學努力下還有希望，武道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尹若風沉默了，如果是以前，在母親的淫威下，一向逆來順受的他雖然不甘心，也只能默默服從，但今天似乎一種強烈的念頭，正驅使着他想要證明些什麼：
“媽，學習我一直都沒放鬆，這些天我一直在認真學習，我只是想擠出點時間準備兼修一下武道，做個兩手準備。
特別是最近我覺得進步很大，身體也變得更加強壯，今天武道課上，老師還專門表揚了我，我覺得希望很大。
爸、媽，一直以來我都聽你們的話，你們讓我往東，我從不會往西。我也知道你們為我好，但今天我希望你們能考慮一下我的想法。”
尹母聽得嘴巴微張，和尹天佑對視了一下，都看到彼此眼睛中的驚訝。
這還是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兒子嗎。
“那你先說說，你武道老師為什麼表揚你了？”尹母態度有些鬆動了，但還是有些不信，自己的兒子自己最了解，從小到大，什麼事情做好過了。
“因為我的弓步直刺，是全班最好的。”尹若風略有些得意地說道。
為了證明，他拿出餐桌上的一根筷子當劍。
難得在父母面前表現一次，他難免有些得意忘形，想也不想，就對着牆壁刺去。
從腳尖蹬地、全身發力，再到刺出，一氣呵成，快如閃電，標準的猶如教科書。
“噗嗤”一聲。
下一刻，這根木筷就洞穿表面的瓷磚，半截都沒入牆壁。
“呃！”尹若風傻眼了，沒想到自己的弓步直刺威力這麼大，他還以為筷子會直接崩斷呢，畢竟牆壁上貼的瓷磚呢，堅硬無比，按他一直以來的概念中，木筷怎麼可能刺穿？
“你個敗家子啊，刺哪裏不好，刺牆壁，你知道重新裝修一下，要花多少錢嗎？”半晌后，尹母略顯尖銳的聲音就在餐廳響起。
“媽，哥又做了什麼了？”
就在這時尹惜若也回來了。
一說話就讓尹若風氣得臉色發黑，什麼叫我又做了什麼？
雖然自己這次，確實有些疏忽大意了，可誰能想到，真能刺入牆壁。
“你看看，你哥乾的好事。”尹母示意了下氣哼哼地說道。
此時那根木筷還沒拔出，依然插在牆壁上，尹惜若仔細看了一眼，驚訝道：“這我哥乾的？”
“除了他還有誰，說表演弓步直刺，結果腦袋拎不清，直接刺到牆壁里了。”
尹惜若有些疑惑又有些震驚，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種表演電視節目裏多了，似乎是個練武道的，都能做到一樣。
但能上去表演的，哪有什麼普通人。
根本不知道木筷刺入帶着瓷磚的牆壁是多大的難度，這可不是光力量和速度就行的。
它的角度必須和牆壁呈現絕對垂直狀態，稍微偏那麼一絲，筷子就會立刻折斷，就算是她這個准武者學徒，十次之內也很難做到一次。
可自己那個沒什麼武道天賦的哥哥，又怎麼能夠做到？
事實上，連尹若風自己都不清楚，他在記憶空間中吸收劍術經驗的那個中年武道老師，儘管實力也就是個武道學徒，也許一輩子都無法晉陞武者，似乎和尹惜若這種前途遠大的武道天才無法相提並論。
然而這種武者學徒，十幾年來，日復一日的反覆練習，又豈是等閑，特別是他在學校里只單單教授劍術中的弓步直刺，光論這一式而言，早已千錘百鍊，不知練習過多少萬次了，完全不是尹惜若這種青嫩的准武者學徒能相比的。
“好了，好了！不過破了洞，明天早上，我打電話，叫人過來換一塊。”尹天佑笑呵呵地說道，相比於這點錢，他更欣喜於兒子的變化。
“這次我做主了，武道補習班你要是想上那就去上，你說需要多少錢，到時候叫你媽轉給你。”
家裏的財政大權，都在尹母那裏，他兜里比尹若風還乾淨。
“你倒是充大方，還不是我的錢。”尹母白了他一眼，倒也沒反駁。
雖然尹母沒說同意，但尹若風此時哪還不明白，連忙道：“我想報高級劍術班，一期二十節課，大約六七千！”
他家不算大富，但起碼也可以稱得上小康。
家中的商鋪是自己的無需交租金，每年的收入大約有二十萬左右，再加上私人借貸的利息，也是比不小的數字，經濟上還算是比較寬裕。
“到時候給你轉七千，這個月的生活費你就沒有了。”尹母冷哼了一聲，道。
尹惜若在旁邊出奇地保持着安靜，只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尹若風，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
吃晚飯時，尹若風暗暗打開屬性面板，驚喜地發現能量積累終於破一了。他匆匆吃完飯，有些迫不及待地準備回卧室，結果剛打開門，卻被尹惜若截住了。
“哥，你什麼時候學會弓步直刺的？”尹惜若問道，聲音甜得發膩。
“幾天前，怎麼了？”尹若風有些不耐的說道：“還有什麼事？我要做作業了，我可不想你已經保送，哥還要努力呢。”
“哦！沒事，我就是好奇地問一下。”
“那我回房間了。”尹若風話音剛落，就關上大門。
尹惜若看着被關上的大門，暗暗咬了咬牙：“幾天前？騙鬼呢！”
……
等尹若風感覺着尹惜若已經離去，他就立刻鎖上門。
他心臟怦怦跳動，他連忙呼喚知識之書。
姓名：尹若風
屬性
力量：10.5
敏捷：10.5
體質：10.4
智力：10.3
感知：10.3
意志：11.0
知識：漢語言（精通6）；物理（熟練12）；化學（熟練11）；數學（熟練9）；英語（熟練6）；計算機（入門6）；廚藝（入門5）；煉體三十六式（熟練2）；入靜煉己身（未入門）；劍術（入門8）；箭道（未入門）
能量積累：1.05
這幾天，不單他的身體屬性都有着明顯的增加，連知識技能，都有提升，比如英語就提升了一點。
但進步最大的還是武道。
像煉體三十六式從（入門5），提升到（熟練2），同時劍術也從未入門，提升到入門（8），這還只是他只掌控了一招劍式的結果，若單論劍術中的弓步直刺，等級起碼在熟練以上。
他看着屬性面板上，有些猶豫，接下來準備優化的知識技能，像學習知識類被他直接排除，他離高考時間還遠着的，就算離考前一兩月再優化也不算遲。
更何況，在本心上，他還是更熱衷武道。
接下來，劍術也被他排除。
劍術他只單單掌握弓步直刺，優化性價比不高，而且這個還可以通過記憶空間來快速學習，除非到了無法進步，他才會浪費能量點進行優化。
至於箭道連入門都沒有，自然更不用考慮。
尹若風感覺自己還遠遠不夠武者學徒標準的身體屬性，決定還是繼續優化煉體三十六式。
“優化過一次的煉體三十六式，已經如此強大，再優化一次，豈不是效果更好。”
砍柴不誤磨刀工，只有身體素質達標，才能繼續考慮其他，否則其他方面練得再多也沒用。
誰知正當他準備優化時，卻被知識之書反饋的信息告知，能量不足。
“第二次優化，還會消耗更多的能量？”
尹若風愣了下，心中不由有些遲疑了。
“到底是等待知識之書能量積累足夠，還是優化入靜煉己身？”
前者的話時間未知，後者就可以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尹若風沒多考慮就決定後者。
他現在浪費不起這個時間，與其等待，還不如選擇立刻能拿到手的。
更何況入靜煉己身也極其重要，它能幫助自己更容易掌控身體，控制全身的肌肉運用身體每一絲的力量。
劍術對於很多人來說，極難入門，入門后也極難提高。
主要原因便是對身體的肌肉無法做到精細的控制，但換成一個初步完成“入靜煉己身——煉肉”的人而言，完全就是一練就會，根本沒什麼難度。
同時，它也是武者的重要標誌之一。
如果說通過刻苦努力地練習和不錯的領悟能力還能成為武者學徒，那麼想要成為武者，就必須把通過“入靜煉己身”煉化全身肌肉。
沒有猶豫，尹若風立刻選中“入靜煉己身”，選擇優化。
下一刻，熟悉的夢境再次出現，在夢境中他五心朝天，盤膝而坐，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入靜，從一開始的心猿意馬，雜念浮動，到後來，漸漸波瀾不起。
隨着不知第幾遍的練習和嘗試，他心思越來越寧靜，心思似存非存，似想非想，如陷萬籟俱寂之境。
外界的一切干擾被完全屏蔽，只有人體活動的聲音，被急劇的放大。
呼吸綿長而又悠遠，心跳如響鼓重鎚，胃部如泔水攪動，他甚至能隱隱聽到血管上血液的流動。
但在夢境中，他心思始終存在着一點清明，他凝聚心神，屏蔽一切聲音，把注意集中在身體四梢。
他先從腳趾開始感應，一開始時腳趾非常模糊，他能輕易地感覺到，卻無具體的形狀，如同一片混沌。
之所以如此，蓋因此時，他的思維已經接近停滯，只剩下潛意識，想像力以及以前記憶已經隔絕。
在這裏時，他似乎卡住了，練習了一遍又一遍。
在夢中，他心思越發寧靜，漸漸地陷入最深層的入靜，變化突然間就發生了。
恍惚間，一點物質似乎從黑暗的虛無中誕生，無數灰暗交錯浮現而出，這些線條分為好幾股彼此交錯糾纏，猶如肌肉的複雜肌理，美麗而又震撼人心。
彷彿是個信號，隨即這些線條很快就開始緩緩朝四周蔓延，一根完整腳趾的形狀逐漸被構建出來。很快就是整個腳掌，然後又是雙腿。接着就是整個完整身體。
漸漸地，線條間出現明暗的變化，枯燥的線條，變得飽滿而又立體，彷彿從一個二維圖畫，變成了三維。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細節，開始顯現，尹若風看到肌肉間的細小血管，看着各種神經末梢，以及淋巴組織。
到了夢境的最後，感應的範圍，開始朝全身擴散，他看到了心臟肺腑，看到了骨骼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