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除魔衛道？誰為魔？
左冷禪死得很乾脆。
他極盡功力的兩掌拍在唐煜胸口，引得內力反震，攪亂經脈，氣走錯位，自絕於此。
一時間，這嵩山派的大殿如同血染，八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躺在地上，鮮血流淌成血泊，浸潤其中。
唐煜掏出一張錦帕，擦了擦臉上被濺射到的血，嘆了口氣。
“可惜了，寒冰真氣的秘籍也不知你藏在何處。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強求不得。”
言罷，他提着劍，整個人施展輕功，又是跑遍了整個嵩山派。
但凡四十往上，功夫精深，一試劍法有破五嶽劍法痕迹的，盡數斬了，是一個年長有功夫的都不留。
一個時辰后，嵩山下山的小路上，唐煜晃晃悠悠，一刀一劍，身後嵩山劍派可謂是屍山血海，死傷無數，比之當年劍氣之爭后的華山劍派沒什麼區別，甚至更凄慘些。
至少，華山劍派的紫霞神功傳承下來了，而嵩山劍派的寒冰真氣則失傳了。
唯一的孤本被唐煜找到帶走，碩大嵩山，無一人會此內功。
“接下來該去哪了？”
唐煜一步三晃，汗氣蒸騰，頭頂似有香煙繚繞，是蒸發的汗水與血水，前者是他自己，後者是敵人的。
武功是殺人技，這句話倒是沒錯。
這一次南北轉戰，上京城，挑大內，一劍橫攔皇帝頸，刀劍絞殺嵩山人。
招法越來越純熟，一身招法精髓蛻變，有了三刀三劍三絕技，入神坐照神功修出的內息滾滾，渾身經絡通暢，十二正經、經別，奇經八脈，十五絡脈等等，內息如滾滾長江之水，奔流不息，浩浩蕩蕩。
氣勁透體而出，橫掃方圓三丈之地，草葉低伏，樹皮擊碎，樹經震碎。
八品蓄氣沖脈，已經叫唐煜走到了一個極致，內息渾厚如海，諸脈奔涌如一國河道，無處阻斷，無窮無盡。
噗嗤嗤！
一道皮囊袋子被擊穿的聲音響起。
唐煜胸前有一個穴竅被內息貫入其中，震顫不斷，擴展空間，仿若人為的塑造一個第二丹田。
聲音接連響起。
唐煜渾身有三十六處穴竅被貫通，穴竅之中有一道先天氣精，被內息煉化、蛻變，盤旋如旋渦，其中有一枚種子逐漸誕生。
那是竅種，第七品氣貫諸竅的特徵。
竅種本是先天氣，水谷精微常養身。
這竅種乃是武者以內息煉化人體生來便有，封存在各個穴竅中的先天氣精而成，化作內息旋渦，雖然緩慢，但時時刻刻都在修行，提升內息，更是挖掘穴竅的力量，去蛻變。
一元周天諸竅盡數貫穿，竅種共鳴，化入人體，便是晉陞六品之時，又稱踏入先天。
而他這方一突破，便貫通三十六枚穴竅，煉成竅種，在漠北府也稱得上是天驕，可列前十了。
“諸位，出來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唐煜突破境界，感悟七品的力量，猛然喝道。
這一聲喝，穴竅跳動，內息迸發，如虎嘯山林，四面叢林為之垂首，樹葉飄落，其直面的一顆三人合圍的數丈高樹被喝落了全部樹葉，光凈極了。
“阿彌陀佛。”
佛號清澈，如暮鼓晨鐘，發人省醒，似冷水一激，不由開悟智慧。
一個上了年紀，一雙白眉，但皮膚光滑白凈，有嬰兒麵皮似的和尚披袈裟，自林中走出，身後是二十一個和尚。
那二十一個和尚里，十八個中年壯漢，身上塗有金粉，手持降魔杵、戒嗔刀、轉經筒等佛教物事，都是金屬打造，當是作為兵器使用。
剩下三個和尚，年紀頗大，比為首的還要大，好似三個長眉老道，但卻灰撲納衣打扮，一人一條黑索。
“可是方證大師？”
唐煜站了個不丁不八的步子，鬆鬆垮垮，兩手虛按兵刃。
“大師之名，當不得。”
為首的方丈和尚，方證大師手握念珠，微垂雙眸：“唐施主，你如今犯下偌大殺業，已然因果纏身，將墜阿鼻地獄，不如隨貧僧回寺中，以無上佛法，化解業力魔障，還江湖一個清凈。”
唐煜一笑：“你們是要除魔衛道？”
方證大師不語，但似乎是默認了。
“笑話！”
唐煜臉色一變，大喝道：“哪個是魔？哪個是正？”
“合著這等縱人滅門，綁人妻女，謀划同道家業的小人，也配稱之為正道不成？”
“那我這點殺業，更算不得什麼了！”
方證大師深垂頭顱：“阿彌陀佛，施主，你已深陷其中，莫要亂講，莫要玩火自焚，再無回頭之日。”
“末法毀天道，波旬殺如來。”
唐煜樂鳥看着這些身披佛衣的人物，冷冷笑着：“波旬天魔王曾與佛祖講，末法之時，他的子弟將披上袈裟，坐入廟中，曲解佛經，徹底毀掉佛門。”
“要我猜猜，現在就是末法時代了吧。”
這話極為諷刺。
方證大師還未有什麼，身後的十八個金身和尚麵皮抖動，透着金粉都能看到通紅的臉頰。
若非方丈沒下令，他們怕是已經烏泱泱沖了上來。
“施主，你着相了，而且詆毀佛僧，罪孽太重，還是隨我前往少林清凈個幾十年吧。”
說話間，這位方證大師已經是一掌拍了出來，不帶煙火氣，袈裟長袖掩掌，掌風近乎於無，好似輕飄飄的一掌。
唐煜見此，也是回了一掌，左手豎起，便是拍了過去，與方證大師的手掌對在一起。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接着便是骨裂之音。
只見方證大師整個人後退七八步，腳在地上摩擦出一道划痕，那揮掌的右手已經耷拉下來，顯然是一條手臂都被打斷了。
“一拍兩散掌，你練的還不夠純熟。”
唐煜緩緩收掌，一個呼吸，便將內息平復下去，又是一掌拍出，直取方證大師的胸口。
一拍兩散掌，所謂兩散，是指拍在石上，石屑四散，拍在人身，魂飛魄散。
這也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招數最簡的一絕技，只有一招，只出一掌，以推山倒海般的內力為根基，掌力極為渾厚，向來是不需出第二掌的。
如今唐煜以自身內息為根基，打出此掌，方證大師若是挨實了，那麼定然是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