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清洗

趙陽聽到女人自殺的消息，心裏也很難過，可是現在他也搞清楚狀況了，自己已經死了，現在自己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孤魂野鬼嗎？

想到奔馳車的司機，這個罪魁禍首現在車子還沒打撈上來，不過以這個車速衝下河去，過了這麼長時間，估計這個人早就沒命了。

一腳油門，四條人命，三個無辜的家庭從此陰陽兩隔。也不清楚這個司機到底為什麼突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趙陽再想去探尋，不過身體感覺已經虛弱到不行，自己的意識再次開始模糊，身體慢慢開始消失，趙陽陷入了黑暗中。

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聲音，光線，趙陽在其中沉浸着，感覺不到自己的生和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光點再次出現，而且越來越大。再次豁然開朗，趙陽和第一次一樣，進入到這個黃金滿地，寶石隨處可見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在路邊有個了一個新的建築，彷彿一個便利店一般。方方正正的黃金頂房屋，藍寶石的磚頭，通體珠光寶氣，閃閃發光。

其他的地方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趙陽現在一身純白色的素服，沒有口袋，乾乾淨淨的。他很自然的來到這個建築的旁邊，裏面往裏面探望着。

他嘗試着打開這個小房間的黃金門，一推，這個黃金們自然打開，走進去一看，裏面有個好像飛機登機領登機牌樣子的地方。有個女人站在那裏。

這個女人看起來大概也就20歲，長得那是天仙一般，可謂是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五官標緻，身材勻稱，衣服也是穿的一身白色，只是裁剪非常考究，款式非常好看。這樣子真沒辦法形容，只要人閉着眼睛想那種絕世美女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趙陽心說，總算有個能說話的人了，否則這裏真要憋死了，忘記了，自己已經死了，看來我的歸宿現在還不清楚。

“歡迎光臨。”這個美女看見有人來了，說話了，這個聲音簡直是天籟之聲，任何人間美妙的音樂都無法達到這麼好聽的感覺，人聽一句，就感覺五臟六腑都如沐春風一般，那個舒服。

“我這是在哪裏？”趙陽說話了，到了這裏，那也沒有那種說話虛弱的感覺。

“趙陽，你現在到了地府入口了。需要登記才能進入。”美女說道。

“這麼說我死了？還來到了地府？我沒做過什麼壞事情，為什麼來到地府？”趙陽是一頓問，全是問號。

“趙陽先生，我這裏負責登記，如果有問題諮詢請詢問諮詢處。”美女微笑着，“如果您需要登記，請您伸手出來即刻驗證。”

趙陽心說，啥情況這裏不是陰曹地府嗎？怎麼感覺像是要去夏威夷旅遊的航班一樣，還有什麼諮詢處？

“我想諮詢一下。”趙陽說到。

剛說完，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個桌子，對面坐着一個孩子，大概也就12歲左右。也是一身白色的素服。

“有什麼問題來問我吧。”這個聲音奶聲奶氣的，聽不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

趙陽回過頭來看到一個孩子，走過來坐下。

“趙陽，我這裏沒有時間概念，你可以問任何問題。但是我先告訴你，你的時間卻是有限的，如果你不能登記進入地府，那麼後果是十分可怕的。”這個孩子說道。

“我要怎麼稱呼你？”趙陽問道。

“叫我六意吧，我叫這個名字。”

“六意，我想問下，我為什麼來到這裏？”趙陽問道。

“死了唄，都會來到這裏。”

“那我為啥來到地府？我沒做過什麼壞事啊。”趙陽問道。

“哈哈，你說啥呢？別拿你們曾經學過的知識，限制現在的境遇，這裏是地府，是很多生物死亡後來的地方。宇宙太多的秘密人類還沒辦法探索，再過1億年估計也難以透徹，我告訴你，你生活的地球是現實宇宙，這裏是地府宇宙，還有一個你所謂的天堂，是意念宇宙理想國。那個地方不是死亡能去的地方，無論你做過什麼，死了都會來到這裏，具體會經歷什麼，我也說不準，太多未知數了。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小孩子回答道。

“我想問為什麼我現在什麼感覺都在，不是死了嗎？和真實的一樣啊。”趙陽問道。

“沒錯，你死了，而且到了這裏你就會永生，所謂永生就是不用再死了。不要高興，在你經歷過地府的種種之後你可能會更加渴求真正的死亡。地府的歷練非常多，比現實宇宙還要殘酷。”

“謝謝，我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這裏沒有時間概念，沒有道德約束，讓人恐懼，無助，但是卻無法死亡，記住，保持真心是你唯一擁有的東西。祝你一路順利吧。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提醒你，大門即將打開，你最好儘快登記。否則……”孩子搖搖頭。

“否則怎麼樣？”

“你不會想知道和體驗的。快去吧，諮詢結束。”說完孩子很快消失了，也不知道剛才從哪裏冒出來，現在又沒有了。

趙陽走到登記處，這個美女還是一臉的微笑，問道：“您需要登記了嗎？”

“是的，請告訴我怎麼登記。”

“請伸出左手，按在這裏。”美女前面的桌子有個手印模樣的東西，需要用手按一下。

“按在這裏就可以嗎？”趙陽納悶，這是去地獄啊，不是說有什麼黃泉路，孟婆湯啥的嗎？怎麼感覺是登機一般。

“是的，請按一下確認身份。”

趙陽剛剛按下去，美女微笑一下就停止了，全部時空彷彿靜止了一般，一個聲音出現了，“趙陽身份確認，可以進入地府。”這個聲音結束，眼前一切突然全部消失，只是剩下那個巨型的黃金大門，聳立在雲端。

整個天空好像變戲法一樣，從悠然的黃綠色，變成刺目的血紅，天上黑色的烏雲，憤怒的飄在上面，不斷打着紅色的閃電。

原來玉石的山脈，也變成黑色的，河流全部變成血紅，原來黃金鋪就的路面，現在已經變成沼澤一般，污泥血水，摻雜其中，惡臭難聞，這個世界好像突然變得極為龐大，到處都是行走的人，動物，卻沒有任何交談，默默等着這個大門開啟。

趙陽看着這一切，覺得這才是地府的樣子，看來自己真的來到了地獄。救人而死，結果還是來到這裏，真是心裏不是滋味，但是沒辦法，這裏沒有任何可以回頭的路，只能向前。

等待，等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陽心說，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來到這裏，看來還要在候機室等待，大門不開進不去啊。

“趙陽，是你嗎？”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有人認識自己。

趙陽在泥濘的路上找着人，結果沒看到。也不知道是誰在叫自己。這個時候，天上開始落下雨點，黑色的烏雲憤怒的打着紅色的閃電，頃刻之間，大雨傾盆而下，這雨並不是什麼雨水，而是帶有紅色電流的電漿雨，每個雨點能有黃豆大小，落到人身上，電流瞬間通過全身，這個刺激不至於死亡，但是卻連綿不絕，讓人心煩意亂。

趙陽被這個雨點砸的避無可避，只能忍受着，電漿雨就這麼落着，落在所有等候廳的人們和動物身上。

“趙陽是你嗎？”這個聲音又出現了。

趙陽看了半天，結果沒發現任何人，電漿雨的刺激讓他根本沒法集中精神。

這時候，趙陽身邊跑過來一隻狸花貓，通體黑色的紋理，身體挺瘦弱，全身毛髮被電漿雨弄的到處都是燒焦地方。就是這個貓在和趙陽說話。

“你個貓會說話？”趙陽說道，表情十分驚訝。

“趙陽，你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你。”狸花貓看起來說話還挺順利。

“你是誰啊？”

“你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嗎？不是救了一個嬰兒嗎？但是沒救成，嬰兒也死了。是不是？”狸花貓對這個事情還挺清楚。

“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那個嬰兒！”狸花貓說到。

“啊？！”趙陽就感覺是晴天霹靂一般，怎麼這個嬰兒還能來到自己身邊？

“你別驚訝，我諮詢過，因為我年齡太小，原神沒有歸位，據說到了三歲才能有原神，所以不能以人形在地府，我只能選擇畜生道，可以結伴與你同行。選擇貓的原因是因為在地府，貓可以通靈，具體是啥作用我也不清楚，據說還有點用處。”這個狸花貓頭腦清楚，根本不是孩子的感覺。

“少忽悠我，那個嬰兒才多大，話都不會說，你現在什麼都明白誰能相信？”

“愛信不信，否則我怎麼能找到你呢？這裏必須有淵源才能找到，我願意和你同行你可知道多難得。”狸花貓說道，尾巴不自覺的還搖了搖。

趙陽心說，拉倒吧，有個貓有個貓吧，愛咋咋的，反正都這個情況了，還能咋樣。

“你怎麼不和你媽媽在一起？”趙陽說道。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再說等她時間太久了。她還年輕。”顯然這個孩子還不知道他母親自殺的消息。

趙陽心說告不告訴這個孩子不重要了，命都沒有了，還在乎這個嗎？

一人一貓在交談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感覺沼澤地的泥水都被吹上了天，風力夾雜着石塊，每個石頭塊都尖銳無比，磕着碰着是一道道血痕，讓人躲也不行，不躲也不行。無比難過，臉上，身上白色的衣服全部被這個大風捲起來的黑色的泥巴搞得一團糟。這個小貓咪躲在趙陽身後，緊緊用利爪抓住趙陽，防止被風吹走。

大風足足吹了能有半天的感覺，這裏整個世界都是亂七八糟一片，骯髒不堪，凌亂不堪。

趙陽的臉上都是惡臭的污泥，但是想要去清洗，卻發現找不到任何可以清洗的水，只能用手來一點點把它們弄少一點。

“這個風據說叫做砂石風，裏面捲起石頭，砂礫，污泥，給來到這裏的人都來個大清洗。”狸花貓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趙陽問道。

“我會通靈不是說了嗎？”剛才我找人的時候通靈了幾個人，確認。有個人居然是1925年死掉的，已經等了足足100年，生前殺人無數，參與過軍閥戰爭。看來你運氣不錯，剛死就等到了大門開啟，這裏還有更加可怕的東西就是燎原怒火和紅色霹靂，希望我們不會遇到。據說燎原怒火會將這裏所有地面全部燃燒起來，砂石風帶來的泥沙全部燃燒乾凈，然後熄滅，這裏的人會再次重新整理等待新的折磨。經歷過的人感覺是挺恐怖的。紅霹靂就是天上那個閃電，不斷的往地上打，打中的人全身燒焦，瞬間汽化，然後慢慢再次凝聚，過程非常痛苦，希望我們能幸運的躲過這一關。”狸花貓說道。

“你懂得不少啊，這看來真的是地獄了。狸花貓。”趙陽說道。

“狸花貓？我可不叫這個，我叫做劉大寶。”狸花貓還有個名字，怪不得這個孩子的母親在她死的時候一直嘴裏說著大寶兒，大寶兒，原來是真的叫這個名字。

話音剛落，只聽見喊聲四起，地面上的沼澤開始燃燒起來，火苗瞬間就開始竄到整個世界，就連巨大黃金大門也在熊熊燃燒。很快金色的大門被燒得通紅，整個世界的人也好，動物也好，在大火中煎熬。

趙陽也跟着跑了起來，到處是火，腳下的沼澤地不斷的冒出火來，腳丫被烤的滋滋作響，身上的衣服也開始燃燒起來。狸花貓蹦到趙陽的肩頭，但是火的熱量一樣炙烤着這個狸花貓，身上的毛髮騰的燃燒起來，痛苦的小貓咪扭動着身體，哀號的叫起來。

趙陽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烈火焚身了，身上的衣服被焚燒殆盡，剛才身上的污泥，隨着衣服都燒沒了，熱量烤着皮膚，發出燒焦的呲呲聲，肌肉不斷的劇烈顫動，一切的感覺都很真實，感覺到無盡的烈火影燒到了五臟六腑，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趙陽終於知道，那個諮詢處的孩子告訴自己，尋求真正的死亡是一種奢望是什麼意思。

烈火燎原，大火把整個世界所有人燒了，這些人無處可躲只能無奈的人手忍受

趙陽奔跑着，卻絲毫無法減弱烈火給到自己的痛苦，只能強忍着，喊叫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最後趙陽也只能無奈的坐在地上，任憑整個烈火把自己燒得透透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烈火逐漸的消失，世界再次安靜了。

小貓咪也是喘着粗氣，身體劇烈的扭曲着。感覺馬上就不行了，卻始終沒辦法真的死去。整個身上再無完整的毛髮，只有遍體鱗傷和燒焦的皮膚。

趙陽疲憊的睜開眼睛，看着身邊的小貓咪，覺得這個世界哪裏有什麼憐憫，電漿雨，燎原火，砂石風，都無差別對待啊。自己經歷了啥了？眼淚不住的流下來，不過剛出眼睛，立刻汽化，這裏的溫度已經非常高。

“別躲了，躲不了，也不知道是誰掌管這裏，能讓這裏這樣對待我們。”狸花貓說話了。

“我們在這裏做什麼呢？等着進入黃金大門嗎？那裏就舒服了嗎？”

“我們只有一條路，難道永遠在這裏耗着嗎？100年200年，還能咋的？儘快死了吧，解脫了。”狸花貓說道。

“我們已經死了，才來到這裏，活着的時候應該好好珍惜。”趙陽想到了這個孩子的媽媽，想不開，估計也來到這裏受苦。

剛剛說到這裏，只聽見黃金大門方向一聲劇烈的響聲，可以震破耳膜，然後燒得通紅的大門正在緩緩打開。

“地府之門終於打開了。趕緊進去，這裏不能呆了。”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無數的生靈，飛禽走獸，還有不同膚色的人，無邊無際開始向著這個大門擁擠開來。

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人上十萬徹地連天，這裏的動物也好，人也好，能有100多個億吧，根本看不到邊際。

隨着大門的打開，整個大地開始傾斜，彷彿一個漏斗一般，把這裏所有的生靈彷彿都要一股腦倒進整個大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