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要法牒可以,只給你們五年!
龍虎山後山小閣。
剛在東海屠了一隻惡蛟回歸的太上掌教張太玄,看着洪吉擺在桌上的小冊子默默無語,“你先告訴我,這些都是誰記錄的!這是赤裸裸的誣衊!污衊你懂嗎!”
可把張老道氣瘋了,自己偷雞摸狗這點事,詳詳細細的記錄在案,這讓自己直接人設崩塌,社會性死亡。
洪吉一點不差神地盯着張老道的眼睛,見他的目光瞟向左邊柜子的一個抽屜。足尖點地,禹步踏出,風中隱有雷鳴之音。
將抽屜打開,就見裏面並排擺着三瓶高端白酒,其中一瓶還是打開的。
人贓俱獲。
張老道灰頭土臉地說:“這是特殊情況,這酒是別人送的來讓我給評個分的。”
說完又轉念一想,這樣太沒有威嚴了。於是正襟危坐,咳嗽一聲:“這些都是小事,修道之人重在念頭通達,不飲則不通達。話說回來,我且問你,此番下山歷練可有進境,要是荒廢了時光,就罰你在後山再種一田瓜子!”
說完之後,頓覺神清氣爽,暗道好險。
卻見洪吉劍指一併,身後道劍飛出,劍身之上道韻似水波蕩漾,小閣後院的花花草草都跟着舒展了幾分。
見洪吉依然盯着自己,不由額角微微見汗。有沒有進境?這下山一年,都快達到玄境了。
感受着那道韻的圓潤程度,張老道實在說不出話來,突然,心中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再向那道韻看去,驚呼一聲:“這氣運怎麼在你身上!”
“啊?”這下輪到洪吉吃驚了,自己身上何時有氣運了。
張老道起身開始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半晌終於站定,道:“我跟你確認一件事,你說的那個叫商文淵的巫脈傳人真的是這一代典客?”
“典客?沒聽他說呀,不過那些陰陽鏢局的陰靈,都叫他統領。”洪吉答道。
“那就是了,那就說不得要保他一次了,人家可是替你背了鍋。氣運的原理玄之又玄,誰也說不清,你得了就是造化,不要太放在心上。”
張老道說完又在心裏補充一句,其實保不保都無所謂,有那位看着呢,別真有啥不長眼的去招惹到那小子才好。那位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主。
“保商站長?為啥要保?他這次斬了亞彌,又護住西域地脈,應該有功才對啊。”洪吉不解地皺眉。
正在此時,洪元輕輕敲門:“稟太上掌教,山下來了好多人,說是來請法牒。”
這就來了。張太玄看着天真的小徒弟,“那是你不知道陰陽鏢局意味着什麼。”
又對洪元吩咐道:“那不是有正牌的掌教么,我就是個種菜的糟老頭子,讓他先頂着。”
“北帝宗,閣皂宗,凌霄宗,玄元宗的四位太上也都來了。”洪元無奈道。
“行吧。”說著向門外走去,等到了門口,突然轉身問洪吉:“那冊子是不是你趙師兄給你的。我認得那字跡。”
洪元心裏悚然一驚,只覺得脖子後面冒涼氣。卻見洪吉不慌不忙地說:“太師叔祖,別費勁了,那冊子我打印的,宋體字。”
……
上清宮偏殿,龍虎山當代掌教張巨鹿看着人滿為患的殿前廣場頗為頭疼,師傅給的這差事也太難了。那院子裏的香爐上也是能夠站人的么,就不怕三清祖師怪罪么?
不過此時既然代表了龍虎山,也只能跟殿內的四位太上靜坐喝茶,比着養氣功夫。四個老頭子或瀟洒出塵或松形鶴骨,端的是一副高人氣派。
張巨鹿則是在心中暗罵,四個老狐狸,自己不出面,非讓那些徒子徒孫打頭陣。你要是先說話了,他們肯定跳出來提條件。
最為可氣的是,你們帶的要都是入室弟子也就算了,可這裏七成都是外門俗家弟子,那嶄新的道袍上連個褶子都沒有,那髮髻一個個油光鋥亮,梳理得一絲不苟。腳上的鞋居然還有穿了皮鞋忘換的,難為他一步步爬到這上清宮前。
就聽殿外一個油頭弟子故作悲切道:“諸位同道,我有一言,卿可聽之。俗話說清貧修道苦,孝友別家難。許多人在山中忍受這清苦寂寞,為的就是求個精進。這拿漢劍的小子到底是哪家哪派弟子,必須要查清了!”
下面立刻有人附和:“對呀對呀,必須查清,劍諸位同道估計都會使,那線索就是那邊旗幟了,誰知道鏢行陰陽是哪家的旗號呀?”
這時,有一皮鞋弟子神秘道:“諸位,我也有一言,卿可聽之。家師自幼鑽研古籍,其中有一記載頗為蹊蹺,說曾經有一神秘組織叫做陰陽鏢局,相傳有句古話,陰陽出,天下哭啊!”
之前那人故作驚訝道:“那這陰陽鏢局豈不就是修士公敵?這可如何是好?”
不知誰先喊出了一句:“陰陽鏢局,人人得而誅之!”
有人隨即高喝出聲:“求天師府為天下先,賜法牒,誅妖邪!”
“賜法牒,誅妖邪!”呼喝聲不絕於耳。
張巨鹿依舊一言不發,繼續喝着茶,不過心情已經很煩躁。若不是剛才師傅暗地裏傳信要他托着,他早就破口大罵了。就你們這劇本演的,就想騙我天師府法牒,真當我是三歲孩子啊。
不過還是嘆一口氣,對身邊的四位太上說道:“諸位前輩,有這個必要麼?”
閣皂宗太上撫須微笑不語,也自顧自喝茶。還是相對耿直的北帝宗太上接了個話,“有沒有必要,那要看情況了。”
外面的人見殿內還是沒有反應,也撓撓頭,牙一咬,乾脆重演一遍。
“諸位同道,我有一言,卿可聽之……”
就在那請願戲碼剛開了頭,就聽頭上傳來冷冷的一句。
“老道我有一劍,你若脖子硬,可以一試!”話到人到,就見張太玄輕輕落地,但是那氣勢卻是令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這些外門弟子個個氣機紊亂,紛紛倒退五步。
“開車來的,未穿道門裝束的,不能背誦道經九卷的,給我滾出院子。你們也配言清修么。”
殿中,那四位太上齊齊抬頭,玄元宗太上看一眼張巨鹿,道:“巨鹿你看,有必要啊,不然以張道友的一身通天修為,誠心不出來,我們哪有辦法。”
說著對身後垂手而立的入室弟子道:“速按張道友說的去做,另外,今天開車來的,未穿道門裝束的,不能背誦道經九卷的,逐出門去,這些年收的人也太雜了些。”
說罷,起身向院中走去。北帝太上也隨着站起,經過張巨鹿身邊時打個稽首道:“下策,下策。慚愧,慚愧。”
待那些人退去,院子裏也就剩了四位太上和入室弟子們。
張巨鹿眼前發黑,張太玄則是不以為意地對這四人說道。
“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法牒我可以給,但是約個期限,五年!”
“你們聽好了,就五年。”
“五年未成,誰再動陰陽鏢局,不用那人出手,老道我這劍,也能還這世間一個清明!”
說著一拍劍匣,龍虎山上,所有授籙弟子的道劍都發出錚錚劍鳴!
當今神州道門第一人,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