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神來了
此刻,時間彷彿定格了下來。
黃春福彷彿忽然覺得有點發冷,但汗珠從他鼻樑上冒出來,一粒粒地開始往下滑落。
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變換,腦海中有個瞬間的錯覺閃過,自己像是完全和外界隔絕了。
半響,一道黑影在他的眼前快速掠過,隱隱約約在耳畔輕輕帶起了一縷破空的風聲。
那道黑影腳下輕點地板,如同飛鴻踏雪般,輕飄飄地落在黃春福的面前,沒有一點聲響。
黃春福他的嘴唇都在發抖,呼吸急促,手還在不停地顫抖着,全身寒毛都豎栗起來。
黑暗中並沒有走出一個怪物,他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黑影,那是一個神秘的年青男人——
他走出來的剎那,屋內中的氣溫冷卻了下來,讓人如墜冰窟,瞬息間,就被冰封了起來。
黃春福好像隨時隨地都想要開鎗,只可惜他的扳機總是還未扣動,也永遠沒有機會了。
他想要扣動扳機的手指早已僵硬住了,哪怕再想使出一絲一點的力量,也絕無可能了。
李仁傑還是冷冷的站在那裏,冷冷地看着他,就如同是死神的降臨,是毫無憐憫的目光。
黃春福眼中帶着種說不出的恐懼,張大了嘴巴,喉嚨處嗬嗬作響,根本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粗大脖子上,隱隱開始顯現出一條細微的血線,然後慢慢有延伸開來,一片詭異的血紅。
李仁傑並指抹了抹手上的那一道寒芒,插回口袋中,無聲地動動嘴,“殺人者,人恆殺之。”
可惜他說的這句話,黃春福已永遠聽不到了。
戴維通過樓梯進來了四樓,他在大門外站定后,檢查了彈藥,然後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當他正想用腳踹門的時候,門卻被輕輕無聲地打開了,迎面看到上司那張古井無波的臉。
李仁傑緊閉指間,伸開手臂,橫向身後擺動,如同在撥開窗帘的動作,這是一個進來的手勢。
戴維放慢腳步走了進來,看到了沙發上那個倒下的黃春福,表情盡量不表現出哪怕一絲不適。
這張猙獰醜惡的死人臉,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像是死魚般凸了出來,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戴維只覺心頭一跳,指揮官眨在眼之間,悄然無聲地清除了匪徒,甚至連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般神秘莫測的身手,真是無人能及,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厲害極了。
李仁傑朝他打了個提醒注意的手勢,然後在伸開手臂,用食指分別指向兩處房門。
接着他以拇指和食指作成圓圈狀,套在另一握持着武器的手臂上,狀似鎖上手扣。
李仁傑的這個動作傳達的意思,是那裏有嫌疑犯,兩人分開準備行動。
戴維也伸開手,大拇指和食指呈圓形狀,同“OK”的手勢相同,表示自己收到指令。
他慢慢朝目標靠近,然後快速踢開門,迎面是一個手持短鎗的匪徒,他本能扣動扳機開火。
就在這時,卻忽然被一隻強壯的手臂伸了過來,穩穩地卡住了他的扳機,沒有擊發成功。
戴維的臉上又急又驚,霍然地轉頭過去,就看到了上司那張彷彿永遠保持帶着平靜的臉。
他稍微一定神,很快就鎮靜下來,帶着一絲不明所以的目光,不解地看着上司。
李仁傑無聲地輕輕搖頭,以手握着自己的頸項,寓意這人可能是被挾持的人質。
戴維臉上明顯地一怔,趕緊把鎗口放下,上前檢查這個人的情況和身份,確認是否無害。
果然,這個是被綁着的男人,嘴巴還給塞着了東西,被他們製造假扮了一個匪徒的假象。
這伙匪徒真是狡猾和陰險,竟然設下陷阱想讓他們來犯錯,其手段和用心實在太可惡了。
戴維回想到這裏,不由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心有餘悸,剛才的行動實在太驚險了。仟韆仦哾
如果剛才自己開火了,那肯定是要背負一次誤殺無辜的錯失,成為他永遠抹不去的灰點。
這個被綁住的人就是那個緝私督察,他剛才確實是被真正嚇到了,額頭的冷汗簌簌直下。
那千鈞一髮之際,他保住了性命。
如果不是那另外那男人阻止,讓對方開鎗了,自己恐怕就成為了這個黑衣人的鎗下冤魂了。
他回過神來,確定自己是逃過一劫了,於是努力的掙紮起來,想讓這人給自己鬆綁。
但是戴維卻根本沒有理會他,反而掏出繩子把他給扎得更嚴實,然後弄到角落一邊去。
他的任務是來制服屋內可疑人物,至於是人質,還是匪徒,最後要等cid來確認身份。
李仁傑把這間房的人交給戴維處置,自己推開了另一間房門,仍然保持警惕地走了進去。
一二三四五,人質被集中綁到了一起,通通都蹲在房內,只是人數似乎對不上。
每個人都被膠紙封住了嘴巴,他們看到有人來營救,都忍不住神情激動起來。
李仁傑面對他們哀求的目光,卻沒有上前營救的意思,鎗口始終遙遙鎖定其中的一個男人。
鄧炳昌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知道身份瞞不住了,主動站了起來,撕開了口中的膠紙。
他接着掀開了上衣,展示了綁在身上的炸彈,“我身上有計時炸彈,隨時會爆炸的。”
其他的四個人質看着他身上綁着的計時炸彈,都露出驚恐的神色,恨不能遠遠躲開。
鄧炳昌歇斯底里叫了起來,“你們不要過來,快放我走,否則大家都會同歸於盡.....”
他聲音是嘶啞而乾裂的,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姿態,但是一雙腿卻忍不住在發抖。
“砰。”
戴維剛要踏進來,腳步忽然一頓。
只見鄧炳昌的額頭眉心綻開了一朵血花,他哆嗦地張開嘴巴,垂死時的吶喊戛然而止。
血點開始從他的皮膚滲了出來,那張詭異的面容,十分地駭人,最終緩緩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都被眼前發生的事嚇得面無血色,睜大眼睛,驚恐莫名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煞神。
他們都不能理解,這個人為什麼一言不發,就開槍殺人,連多餘一句話都不說。
李仁傑乾淨利落把匪徒給解決,然後退彈把手鎗收回鎗袋,連看都不看一眼。
接着他轉身平靜吩咐道:“大衛,你馬上轉移這些人質出去,我來處理這些爆炸品。”
他上前把鄧炳昌的屍體提了起來,把衣服掀開來,露出了那一個簡易的土製計時炸彈。
戴維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有些緊張地問道:“李sir,這種炸彈不是留給拆彈專家來處理嗎?”
李仁傑忽然笑了一下,指了指上面,平靜地反問他:“你覺得還有時間嗎?”
戴維看了炸彈計時器上面還有四分半鐘的時間,還是忍不住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液。
他馬上帶着這些驚慌失措的人質,還有那個緝私督察,往走火樓梯通道快速疏散下去。
李仁傑慢慢半蹲下來,把炸彈的引爆啟動裝置的線路檢查了一遍,然後掏出一把小刀。
其實這個炸彈的爆炸威力其實並沒有太大,只不過是匪徒用來拖延時間的一種手法而已。
李仁傑沒有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緊張的情緒,毫不猶豫地揮起鋒利的刀尖,把紅線給切斷。
計時器依然繼續跳動了幾秒,終於在三分二十五秒鐘的定格了下來,炸彈啟爆裝置失效。
李仁傑簡單處理完炸彈,站起來把利刃插回口袋,繼續用無線喊話:“各單位,報告情況。”
“Areasecure!(區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