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擦屁股
這段時間中，陳攸漸漸適應了讓自己多個身體同時工作的狀態。
就好像將自己的意識分成了數份，陳攸正嘗試着讓自己一心多用，其中一道意識停留在總部處理一些日常工作，另一道意識在幻夢境內查閱資料，還有一道意識則在其餘的身體中到處穿梭，每當檢測到有人在舉行十字路口占卜儀式時，讓附近的那具分身趕過去。
初期，陳攸便是這樣讓自己的意識分成了三份，雖然這樣做的後果是三道意識全都難以維持平時的工作效率，但陳攸還在努力適應着，同時他的意識也在隨着吞噬了來因哈特的半透明圓球后一點點緩慢的增漲着，這也是他如此去做的底氣。
或許在幾年後，他的意識能夠順利達到分心多用的地步，同時意識越強，在掌控畸物方面也能獲得更多的優勢。
可是，在x市怪誕協會總部辦公的陳攸在一份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字后，最後一筆還沒寫完，卻似乎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他緩緩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向落地窗外的某個方向。
因為不喜陽光的原因，他幾乎是全天24小時都拉着窗帘，可是此時他卻緩緩起身，將窗帘拉開了一角。
在他的感知中，遠處一棟新開張不久的酒店大樓，似乎傳來了一股混亂狂暴的陰冷。
“畸變效應？不……有人畸物爆發了……”
陳攸歪了歪腦袋，面無表情的看着遠方，隨即拿出手機，撥打了趙莎的電話。
這段時間以來，趙莎勝任的正是陳攸秘書的工作，為他處理各種各樣的瑣事。
“頭兒你找我？”
趙莎沒有接通電話，而是直接從陳攸辦公室的大門外推門而入，此時的她已然穿着一件女士ol套裝，如果不是膚色過於蒼白，神情過於冰冷，否則真有幾分性感秘書的模樣。
“那邊那棟銀河大酒店是怎麼回事？”
陳攸沒有回頭，只是指着遠處那棟大樓，“是我們哪個成員住在那裏嗎？”
“銀河大酒店？”
趙莎頓時一愣，她狐疑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酒店，可是卻什麼也沒有感受到，於是便解釋道，“沒有的，我們的成員基本都駐紮在城市周邊，以便隨時查看城市動向，剩餘的力量則駐紮在閩陽國際內部，沒有人住在銀河大酒店。”
“哦，那麼看來不是我們的畸主。”
陳攸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x市這麼大一座城市，有一些外來畸主混進來還是很簡單的，畢竟陳攸的畸主和不可接觸者還沒有多到能掌控全城的地步。
“等等……”
可是下一秒，趙莎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翻開手機，看向上面的信息，“我們的眼線在五分鐘前曾給我發過消息，他說總部第十二組畸變小組進入了銀河大酒店。”
“鄭成華他們？”
陳攸頓時一愣，“這麼說來，是他們那邊出現問題了？”
想到這裏，陳攸立即撥打了鄭成華的電話。
畢竟曾經作為官方的畸主，總部的畸變小組的電話他也是有的，只是隨着他撥打電話，那邊卻提示佔線，似乎鄭成華正和別人在通話。
“情況有些不對……”
陳攸皺了皺眉，抬起頭看向遠方，在他的感應中，那股陰冷此時變得更加混亂了，似乎有好幾起畸物爆發都混雜在了一起，正在逐漸醞釀著爆發了出來，他不禁微微嗅了嗅，隔着幾公里的距離，卻聞到了混亂和腐朽的腥甜。
那是大批人群死亡時才會產生的味道……
“趙莎，通知全體畸主，無論是否在休假，所有人全部前往銀河大酒店，
同時通知安保部門和官方，讓他們封鎖酒店，封鎖範圍暫定半徑一公里！”
“是！”
趙莎臉色一變，這才明白那裏有大事發生，立即轉身朝外界跑去。
而陳攸則更加直接，他直接打開通氣窗，隨即整個人化成一團灰霧，朝着銀河大酒店的方向飄去。
雖然是飄，但是陳攸的速度並不慢，幾乎只是半分鐘的時間便跨越了四五公里，隨着灰霧再度凝聚，他已經出現在了銀河大酒店的大門外。
作為市裡數一數二的大型餐飲中心，銀河大酒店足有六十多層，頂部有着一道巨大轉盤餐廳，這是酒店的招牌，主打着一邊吃着美食，一邊俯瞰x市景色的噱頭。
可是此時，整棟大樓卻開始發出各種各樣的尖叫，數以百計的人正從大樓內跑出，這些人衣着混亂，眼神中要麼帶着驚恐要麼帶着疑惑。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我只聽到樓上有尖叫聲傳來，然後就聽到大批人往樓下跑的聲音，然後我就跟着跑出來了……”
“我也是，聽到了樓上傳來好幾聲慘叫，會不會是有殺人犯啊？”
“我還以為著火了……”
大部分人都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着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一動靜也吸引了無數的路人，這些路人奇怪的看着不斷從酒店內跑出的人群，甚至乾脆報了警。
下一秒，不知是誰突然高喊一聲，“你們快看樓頂！”
所有人紛紛抬頭，這才露出驚恐駭然之色！
原來不知何時，此時銀河大酒店的上半部分，竟然被一股莫名的黑氣包裹着！
不，這些黑色的物質與其說是氣體，倒不如說更像是黑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光線，當太陽光灑在樓體上時便會迅速消失，導致大樓的上半部分比尋常物體要暗了好幾個度！
“怎麼可能……”
瞬間，有人驚呼出聲，這一幕令無數人開始懷疑人生起來，畢竟在物理學上，光就是光，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又沒有被物體阻擋，怎麼可能出現黑夜才會出現的景象？
而且，這股黑暗還在不斷朝樓下蔓延着，有人目瞪口呆的舉起手機，可是下一秒手機的屏幕突然閃爍起來，隨即突然一黑，徹底失去了功能。
“我的手機壞了……”
“我、我也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手機竟然受到了干擾，是電磁現象嗎？”
人群里鬧哄哄的，隨着越來越多的路人加入，整棟大樓都開始被圍得水泄不通起來。
陳攸站在人群的最前方，默默感受着大樓內的氣息，在他的感知中，大樓內至少有數起畸變效應存在，這些畸變效應互相吞噬干擾，形成了一種混淆無比的畸變力場。
冰冷、瘋狂、扭曲、混沌……
“已經達到三級了……”
陳攸低聲喃喃，他差不多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總部的第十二畸變組算是眾多小組中實力較強的一支，鄭成華更是達到了二級極限，不過他們這些人似乎是在大樓內遭遇了不測，因此導致所有人的畸物爆發，形成了如今這起三級畸變效應。
此時，隨着逃出的人越來越多，終於一名滿身鮮血的外國女人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這個女人全身珠光寶氣，甚至還穿着一件價值不菲的禮服，此時她一邊慘叫一邊用西國語大聲呼喊道，“誰來救救我丈夫，誰來救救我丈夫！他被裏面的惡魔抓走了……”
可是還沒說完，陳攸突然飛起一腳，直接將女人踹回了酒店內！
轟！
此時的陳攸早已不是常人的身體，這一腳的力量之大，甚至讓那個女人被踹到半空中時便開始四分五裂，大量鮮血噴涌而出，女人徹底被踢成了一團血霧！
“啊！”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一陣尖銳的驚叫，這些人終於失去了繼續看熱鬧的勇氣，隨着最前排的人尖叫着朝後跑去，所有人群終於演變成了一場無法抑制的大潰逃！
沒有理會身後混亂的人群，陳攸直接封鎖了大門，在他的感應中，所有沒有受到畸變力場影響的人都已經跑了出去，而剩餘還沒來得及逃離的人群，則已經被畸變力場徹底污染了。
這種污染不是變成不可接觸者那樣的污染，而是被畸變粒子直接滲入了體內，滲進了骨髓。
雖然還不知道這種污染是否具有傳染性，但是陳攸能感覺出，雖然現在這群人看似還活着，但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他們的身體和意識會一點點的腐爛，最終淪為一具屍體。
也就是說，此時依然還沒有逃離出大樓的人群，無論他們是否無辜，都已經被畸變效應宣判了死刑。
既然已經沒有了存活的希望，那麼還不如死在這裏，免得再去禍害其他人。
想到這裏，陳攸的身後，一股股灰霧升騰而起，這些灰霧如同無窮無盡般湧出，一點點開始將整棟銀河大酒店包攏起來。
這奇異的一幕，更是令無數人心驚，不知何時，有一些年輕人再次望向陳攸的背景，開始喃喃“畸主”“畸變效應”等詞彙了，看向陳攸的目光也帶上了狂熱和崇拜。
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畸變效應，依然是一個遙遠的名詞，可是在那些年輕人心中，這個名詞已經無比熟悉，更有甚者甚至想要接近陳攸，近距離觀察一番。
不過就在這時，官方的畸主也終於帶着大批的安保力量和警方趕到，這群人開始熟練的疏散和接收人群，並設置封鎖線。
“不要讓這群人離開！”
趙莎站在眾人的最前方，迅速朝陳攸走去，邊走邊和身邊的一名官員囑咐道，“這些人許多都是從銀河酒店內逃出來的，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感染了畸變力場，這群人必須被隔離，不僅是他們，現場這麼多的看客也都需要隔離，要知道，許多畸變效應有傳染的能力的！”
“明白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是一次性隔離兩三千人，工作量有點大……”
一旁大腹便便的官員不斷擦着額頭的冷汗，一邊苦笑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趙莎毫不遲疑的說道，“一旦有漏網之魚，到時候牽連的人數只會更多，世界各國都不乏因為隔離工作沒做好，最終導致城市淪陷的例子，或者你想讓x市成為東國第一例因為隔離失敗而被淪陷的城市？”
“不敢，不敢！”
官員連忙擺了擺手，“我現在就去做工作！”
說著他便逃也似的跑開了。
趙莎將面前的人流不斷分開，最終才來到陳攸的身後，她抬起頭看了看，卻看到此時無盡的灰霧正從陳攸體內湧出，逐漸包攏了大半個樓體。
“頭兒，所有畸主都已經到來了，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趙莎出聲問道。
“沒事了，讓他們也幫忙做好隔離工作就行。”
陳攸頭也不回，只是漠然開口，“我原本還打算讓你們在這裏實戰訓練一下，可是沒想到這起畸變效應直升三級，已經超脫出你們的能力範疇了。”
“什麼，-已經三級了嗎？”
趙莎童孔一縮，她再次看向身前的大樓，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生平第一次遇到了傳說中的三級畸變效應……
“所以，這次事件還是由我親自處理吧。”
陳攸點了點頭，隨着他的話語，最後一絲樓體也徹底被灰霧包攏了起來，從地下望去，整棟大樓彷彿變成了一座擎天巨柱，二百多米的高度，超過上千平的佔地面積，宛如天地初開的奇景。
可是下一秒，那巨大的灰霧圓柱便突然再次消散開來，這種消散極為迅速，幾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直接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可是與之一同消散的，還有整棟銀河酒店的大樓！
“大樓消失了！”
還沒被疏散的人群再次爆發出如同海嘯般的驚呼，就好像變魔術一樣，沒有人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一棟大樓，先是爆發出能吸收陽光的黑氣，隨後又被一股灰色的霧氣籠罩一下，便能迅速消失。
看到這一幕的趙莎也是暗自心驚，一直以來，她只知道陳攸很強，全球唯一四級畸主，憑一己之力碾壓全球，可是卻從未在自己面前展現過真正的實力，而如今一出手，便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這就是頭兒真正的力量嗎？”
趙莎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露出驚嘆莫名的神情。
“這只是一點小手段罷了。”
陳攸回過頭來，同時說道，“將這件事告知總部，我要知道鄭成華他們到底來這裏是執行什麼公務，竟然把自己的命都送了進去，還要我給他擦屁股？”
“是！”
趙莎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