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換回女裝
第二日身體恢復點,風濯一大早命翠情給我送來了衣服,服侍我穿衣梳頭。
我什麼都不會做,只得任由她收拾,一個梳頭的時間我愣是無聊的又眯了一覺,直到翠情要給我畫眉方才醒來。
推開她描眉的手,我先照了照鏡子。
櫻草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橙紅錦緞馬甲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的兔子絨毛,一條緗色緞帶圍在腰間,中間有着鑲嵌着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在緞帶左側佩帶有一塊上等玉佩掛在腰間。
頭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更襯出身材纖細,蠻腰贏弱。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盤成髮髻用累絲嵌寶花簪固定了,其餘垂在頸邊,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還有鎖骨上的牙印……
看見風濯造的孽,我沮喪地嘆了口氣。再望向鏡子,鏡中人兒微微蹙着柳葉雙眉,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眼角微微向上挑,毛茸茸的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陰影,隨着眼睛一眨一眨之間,更襯出一雙眼睛流盼生光;鼻樑挺拔且不失秀氣,一張櫻桃小嘴顏色紅潤,因為不開心微微的撇着一幅鬼精靈的樣子;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臉部線條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顎,嬰兒般的皮膚吹彈及破,白皙的肌膚幾近透明,因為生病顯得有點冰冷。
一旁伺候的翠情一臉羨慕的對我說:“主子的樣貌簡直美若天仙,不對,恐怕是天上的仙女也未及主子的樣貌。”
“那有如何,長的再好出門吃飯還是得掏銀子。”我鬱郁應了聲,站起身,離開梳妝枱推了開窗子,站在窗前。
眼下就算是一幅再好皮囊也讓我開心不起來,想起最近發生的事,心裏好像是攪亂一團的毛線一般,讓我覺得很是麻煩。
冉歲讓我隨他回到瑞雪山莊,可是眼下我確實是不想回去,琉璃珠還沒有完全找到,這要是回去了,一天被他這麼緊迫盯人,還能再出來嗎?這……絕對不能回去!
可是一想到要離開冉歲去尋找還沒有找到琉璃珠,心裏卻是不舍,既怕自己離開會讓他受傷同時自己也眷戀他的溫柔不想離去。
可眼下就算是不和冉歲在一起,風濯,翼暮又怎麼辦?
自己武功不好,輕功也不咋地,想要洒脫的離開他們又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沒有銀子。
“唉!”面對着窗戶,我嘆了一口氣,打發了翠情。
返身回來坐在桌前細細想着眼前處境,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辦法。我抬起手腕凝視七彩琉璃環,琉璃環上的琉璃珠光彩奪目,我輕輕翻動手腕,發現冉歲的琉璃珠是雪白的,珠子發出皎潔的光芒,位置正在我脈搏。忍不住拿手來來回回的在珠子上撫摸着。
這時冉歲推門進來,我抬頭望着他,手還搭在腕間的那顆琉璃珠上,恍忽間,耳邊響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琉璃,你要記得,即使永遠也會有盡頭,我清靈亦不會離開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比永遠還要長久……”
一瞬間前塵往事湧上心頭,一幅幅畫面瞬間從腦海中掠過,我倉皇中竟然沒有夠抓住片縷,只看見這些記憶的片段如同短了線的風箏一般越飄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冉歲,思緒彷彿像是被掠過一陣飛花,片片花瓣飄落如綿綿細雨連同同心中的那縷哀愁,把心澆了個通透。我竟然沒有能夠留住一絲半點,心中湧上一陣陣難過。
“馨兒,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快讓哥瞧瞧。”冉歲身形一晃已經到了我的身邊,一手扶住我,一手已經探到手腕上。
“沒,沒什麼。”我怔怔地望着他。
冉歲探了探脈,眉頭微微蹙着:“身體還未恢復,不能傷神。你這個小腦袋裏整天都在琢磨些什麼?今兒精神可好點了,哥扶你下去走走吧,就你這性子老呆在屋子裏該憋出病了。”
“嗯,好啊,今天是花魁大賽最後一場可惜不能去看了。”我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惋惜,畢竟這樣的熱鬧場面一年也就一回。
“馨兒乖,等身子養好,以後機會還多着呢。”冉歲伸手扶起我,慢慢引我下樓,漫步在水月堂。
我茫然的觀着景,心裏也一片茫然。冉歲默不作聲靜靜陪着我,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我。
“哥,你老是盯着我做什麼?”待我晃神回來觸到他的目光,讓我有點手足無措。
“馨兒,你好美。”冉歲痴痴的盯着我,絲毫都不掩飾眼中熱烈的目光:“馨兒,因為你太美了,哥煞費苦心想好的話,沒到嘴邊就全部都消失了。”
我伸手去掩他的眼,那雙眸子流露出的光彩太過奪目,望的我有點臉發燒:“別看了。天天在一起,有什麼好看的。”
手被冉歲握住了:“馨兒,哥喜歡你。喜歡到了你永遠都想不到的程度。無論輪迴幾世,哥都一定會喜歡上馨兒,會永遠永遠喜歡你,馨兒,永遠和哥在一起好嗎?”
話說完不待我回答,手被他拉到唇邊輕輕啄了一下,又緊緊的攥在手心裏,衝著我笑了。第一次見到冉歲這麼開心的笑,眼睛裏沒有了往昔的冰冷,彎成好看的月牙,眼波里只有化不開的柔情,整個人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我呆掉了,恍惚中,時光停滯,歲月靜好。哥,你會喜歡馨兒比永遠還要長久么?
不過這片刻的美好就被一個熊抱活活給破壞了。我的手被強硬的扯了回來,人也被緊緊的擁入懷裏,嗅着熟悉的蘭花香味,只有風濯這瘋子才會有的標準霸道舉動,耳邊還有他霸道的叫嚷聲:“馨兒,我不許你看他,再看就把你眼睛給摳出來。”
這個沒眼力價的……大燈泡……
“行啊,隨便你。”我不咸不淡的回他一句,乖乖任由他抱着。反正掙也掙不脫,而且還要受皮肉之苦,跟他相處我慢慢的也學乖了。
“你,好哇,馨兒,你就知道我真下不去手傷你,你就氣我。”他把我從懷裏撈出來,推遠了仔細的端詳着我的打扮:“這身衣裳喜歡嗎?還好翠情伺候過你,知道你的尺寸,來北周國前做了好多套,派人剛從東遼送過來。”
“嗯,喜歡。就是穿起來麻煩。”我低頭玩着腰間的玉佩問道:“風濯,這玉看起來不錯,很值錢吧?”
“這……”風濯望望冉歲,再看看我,伸手一把就擄走了玉佩:“這翠情,盡然敢給你帶假貨,回頭相公我去收拾她。馨兒乖,這玉不值錢。”
“嗯~!不會吧,給我帶假玉?假玉……聽着怎麼這麼像甲魚!?娘的,敢給老子帶王八!莫非風濯你給我戴了綠帽子!”我一挑秀眉,杏眼怒睜,插腰罵著風濯。這個大騙子,我一看就知道是好玉,敢騙我,還把玉給拿走了……
“哎呦,小祖宗!你不給我頭上戴綠帽子,我就謝天謝地了,我那還敢給您戴啊。”風濯狠狠地咬着牙把我擄懷裏:“乖寶貝,你想要吃什麼穿什麼玩什麼,相公就給你什麼。銀子的事還是早點打消念頭,要是讓我發現,仔細你的皮。”
哎呦,啥意思啊,還沒進門就想獨攬財政大權咋地。我說讓你給我點銀子,老子出門喝個花酒把個GG,你能掏錢啊。
旁邊冉歲忍無可忍的抽了抽嘴角說:“馨兒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出來一會了,回屋歇會吧。”
“對,馨兒回去歇着去。晚上還有事呢。”風濯攬住我的腰,托着我的手同冉歲送我回去。
“晚上有什麼事啊?”我邊被他們押解進屋,一邊問風濯。
“不是什麼大事,你就別管了。”風濯揮了揮袖子大大咧咧的說道。
“今天不是花魁大賽最後一出,你怎麼沒去看?”
“相公我眼睛裏,只看你一個就夠了。要不是你在這裏,我才不來看什麼花魁比賽呢。”風濯嫵媚的沖我飛了個眼。
“也是,花魁比賽的人都沒你妖艷。”我捂嘴偷樂。
“馨兒,你就知足吧,有我這麼樣的美人陪着還惦記着那些花魁呢。這天底下,我慕風濯當不了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二,我還是有自信的。”風濯斜睇我一眼,嬌嗔地說道。
“是是是,慕大美人一代容華,風姿卓越,美艷絕倫,冠壓群芳。小的有幸結識您老人家實乃是三生有幸。”我連忙拍着馬屁,連一旁的冉歲都笑了。
回到屋裏,風濯就再也不願意出去了,陪我賴在床上任憑冉歲目光狠狠威脅裝作沒看見。冉歲見哄他不去,最後也只能悻悻的坐在桌邊看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