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玉夢遊
從食堂出來，我帶沈玉來到我的辦公室。她說要有個安靜的地方寫書，我讓她到會議室，並且讓秘書鍾瑤給她準備了一些水果和零食。
老葛興沖沖跑來，到我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
“進來。”我大喊一聲。
“哦，我怕打擾你們，老闆娘，回去了？”
“管你屁事啊，在會議室寫小作文呢。”
老葛哈哈大笑，以為我在開玩笑。
“目前海外收支部分匯率方面誰在管理？”我直入正題。
“哦，是劉總監在管理，並且向吉總彙報。”劉總監是財務副總監，有豐富的國際貿易方面的結算經驗。
“這個流程不對，你讓劉總把結匯周報發給你和我，不用再經過吉總。你這裏做下匯總審核，要是出錯我拿你是問。”
“怎麼啦？吉總你還不放心？還是老闆娘這裏......”老葛猥瑣地朝會議室方向看了看。
“什麼亂七八糟的，吉總沒有這方面經驗，現在我們海外業務越來越多了，海外採購也越來越多了，我是擔心結匯上產生損失。我們公司的人員素質和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對於我們來說是‘舉杠鈴’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那我跟劉總監說一下，吉總那裏你去說對吧？”
“好，第二個問題，資金這塊現在報審出帳你這裏全部要看到我的簽字才可以支付，之前所有的支付最終確認人全部取消。當然，針對的是五十萬以上的支付。”
“老大，你這一收權，吉總那裏會不會不高興啊？”
“會，但是必須做。我後面有些動作需要資金支持，所以要開始嚴控資金出入。我們要把有限的資金用好用活。”
老葛又彙報了幾件資金安排的事之後，我讓他先去忙了。我讓鍾瑤叫吉娜來我辦公室。
吉娜沒敲門就沖了進來，進門后趕緊把門關得緊緊的。
“老大，你這艷福不淺啊！”她對我翹翹大拇指，“我帶沈總視察了一下全廠的各個部門，你看需要給老闆娘安排個辦公室不？”
“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又不來我們公司，她今天就是來找你的。是不是食堂里有些事你這傢伙給策劃過了？”
“沒啊！你冤枉我，喊老闆娘那聲有點大，這是我故意的，其他我沒給沈總說啥呀！”
“幫我端盤子這事是不是你提醒她的？”
“哎喲，那是你老婆，不是我老婆，你老婆啥心態給你端盤子你還來問我？”吉娜翹起二郎腿在我辦公桌前坐下，“你老婆故意秀恩愛呢，這叫宣誓內啥！你懂的。”
“不是你瞎指揮就好，你別把她給帶歪了啊？有沒有亂講啥亂七八糟的東西？”
“講了啊！什麼阿青、阿紅、阿黃、阿黑...我全抖出去了，怕了吧？”
“你就編吧。好了不瞎扯了。給你講幾件事。”
“喲，老闆娘坐鎮你一本正經了么，好，你講，誰怕誰啊！”
“我準備再合併幾個廠，提高產能，而且部分國內價格沒有優勢的採購，我想轉到東南亞。”說完我看着吉娜。
“好啊！我沒意見啊！要我做啥你儘管吩咐。”
“首先，我要收回所有大額資金的終審權，這個你沒意見吧？其次，所有資金出入我現在要嚴控，節流這塊你來給我抓下去。最後，你再給我摸摸業務部門負責人的底，我感覺有些部門進度還是太慢。今天開會我已經有點數了，你摸個底，看看咱倆想的是不是一樣。不行的人給我換掉幾個。”
“老大，第一個問題吧，我覺得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別一下子收回，不然人家以為我煩了啥大錯了。第二個問題吧，我本來就有一些計劃，我都已經考察過了，方案我晚點發給你。最後那個問題吧，我的意見是想辦法調整，但是我不贊成開掉人。你現在要知道你的身份是老闆，不是以前那個總經理的崗位了。”
“工作別考慮面子的問題，第一個問題直接一刀切，你要的面子我會補給你的。最後那個問題，不行的人該砍的砍，你把業務報表給我匯總下，我再核實一下，不行的人別浪費大家時間。”
“我去，你這一回來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啊？好吧，隨便你！”吉娜站起來走出了我的辦公室，把門重重甩上了。
沈玉嚇了一跳，跑出會議室看着我。
“沒事，她發點小脾氣，陰天就好了。”沈玉一隻手捂着胸口走回會議室。
下午四點多，我和沈玉離開公司回家。
我在樓下的小健身房鍛煉，沈玉則和保姆一起樓上樓下打掃衛生、調整傢具佈局。雖然我很討厭別人調整傢具的位置，因為調整之後很長的時間需要適應。不過沈玉做這些我雖然不提倡，倒也不是太反感，作為寵她的一種，只要她開心，我也就無所謂了。
晚飯後，我習慣看書學習，她則繼續寫她的書。自從在五漁村偷看了她的小說的名字后，一直還沒看過具體的內容。
有的時候我站到她的背後，她總是把手提電腦合起來，不知道是因為作品還沒有完成不讓我看，還是因為不希望我看到內容。雖然我的內心很好奇，但是慢慢等待，總有機會看到的。
十點半，沈玉就穿着性感的內衣坐在了床上，不過，她拿了一本意大利語的小說在看。一直等到我到床上她才肯睡覺。時差的因素，這幾天都會比較嗜睡的。
半夜，我被沈玉的一聲大喊喊醒了，我發現她不在我身邊，我快速起身。我發現沈玉縮在主卧靠近陽台落地玻璃門旁邊的角落裏。她坐在地上，抱着雙腿在哭，頭髮披散在臉上。說實話，我感覺有點恐怖。
我走過去撫她的背，她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寶貝，不哭，我在這裏，不怕，不怕！”我摟住她的肩，試圖安撫她。
她突然抬起頭，“你走，我不要見到你，你給我出去。”
她臉上全是眼淚，粘着很多頭髮，表情憤怒而恐怖。
“我不走，玉兒，你看看我是誰，別怕，我在呢！”
我覺得沈玉可能是因為做了一個噩夢而驚醒了，所以我想安撫一下應該會好的。
她突然站了起來，眼睛正視前方，伸出一個手指着前方。
“你走，我跟你說你走啊！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要見到你！”
我站起來看着沈玉，她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我在旁邊，我一下子想到，這大概就是“夢遊”吧？
我用手在她眼前揮手，她還在聲嘶力竭地吼，但是陰顯沒有看見我的手。
我驚慌失措，無能為力，只能看着她。
她大概喊累了，又坐到地上，一點一點挪動身體，縮回牆角。我趕緊拿了一件睡衣給她披上，撫着她的背。
“寶寶不怕，我在呢！”我輕聲說。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臉，一睜開眼睛，看到沈玉的臉離得我很近，嚇了我一跳。
“哈哈哈哈，你怎麼會睡到這裏的？是不是夢遊了啊？”沈玉大笑着說。
我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牆角，沈玉的睡衣被我墊在身體下面，我趕緊坐了起來。
“啊，我也不知道啊，奇了怪了。”我不打算告訴沈玉她夢遊的事，我怕她自己嚇到。
“我身上黏黏的，大概昨晚睡得太熱了。”她把我拉起來，走進衛生間洗澡。
整個早上沈玉都很正常，這讓我稍稍有點放下心來。她要求這幾天都跟我一起去公司，在那裏寫作比一個人在家待着好，我馬上同意了。其實她一個人在家，雖然白天保姆會來，但我還是不放心。
坐上車，她笑嘻嘻問我：“你個大傻子，你昨天是不是夢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