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覲見之路
第886章覲見之路
未等幾人欣喜多久。
異象突變!
剛生出的祥雲,剎那間被染黑。
“這是發生了什麼?”
見得這幕,妙莊子整個人獃滯在原地,目中充滿不敢置信之色。
旁邊妙因子亦是如此,滿臉震驚表情。
唯獨呂仲知曉,黃金.因果道主不可能成功。
“因為黃金樹的時代已經結束,世界將進入到新的輪迴,他能也只能成為下個輪迴的開端者,唯獨不可能是在這一時代。”
“可按理說此等存在知曉的信息不少,該是遠勝於我才對。”
想到這裏,呂仲面露思索之色。
可很快,他將目光投向妙因子等人,又再投向二人背後那扇黃金大門,心中暗想道:“在這之前,還是先將對手解決罷。”
不等對手反應,口中輕喝一聲。
旋即,諸般法則於呂仲體表周身浮現,繼而更是匯聚成一圓環,其上匯聚磅礴本源之力,更有源源不斷灰界力量被接引。
它一經顯現,便呼哧消失不見。
“啊!”
妙莊子忽的一聲慘叫,卻是斬去了一臂。
然而,呂仲卻眉頭一蹙,對此並不覺得滿意,一手抬起,劍指輕輕一點。
這次妙莊子終於看清,方才斬去自己一臂的是何物,居然是一枚與道環極其相似,實則完全不同之物。
見圓環於虛空中數次彈射后,再次朝自己射來。
妙莊子心中一驚,試圖扭轉因果變化,不止要將此圓環化解,更要藉此恢復傷勢。可他動作方啟,眼前視界就徹底陷入黑暗。
隕落!
“怎麼可能?”
在一旁完整目睹整個過程,妙因子此刻心中已是生出懼意,明明是同階大羅,可呂仲卻殺他們如屠狗。
雙方的實力差距之大,遠還在預料之上。
銀光之中,呂仲的身影浮現而出,雖是這般風輕雲淡,可整個人在妙因子眼中,看出就恍如因果道主這般級數的存在,威勢之強令人不敢直視。
只見其劍指一點,妙因子就明白了為何實力還在自己之上的妙庄,為何方才會一點反抗之力也無。
“果然,他已觸摸到了那一境界。”
心中閃過此念頭,他的視界陷入徹底黑暗。
“解決了。”
呂仲目光平靜,沒去看地上散落的道兵,徑直就朝着仙庭大門走去。可每踏出一步,地上曾為柴薪的修士骨粉,便會自動聚集過來,化出一隻只骨爪,試圖阻止他的前進,耳中更是傳出陣陣呢喃聲音。
“回去.放棄吧.那裏充滿死亡。”
“你不該來此。”
“.”
諸如此般,都是修士殘存意志附於灰燼之上,所發出的警告。
這份好意呂仲心領了,可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抱歉了諸位。”
身上發出一陣微光,他震散了依附來的所有灰燼,手掌觸及大門的瞬間,鑄有黃金巨樹的大門立刻傳出陣陣噼啪聲,卻是在將上面的禁制消解。
才不過數息,大門便顫動起來。
隨即,門扉緩緩敞開。
可門後面並非是什麼破敗的黃金仙庭,見不到半座殘垣廢墟,也無半點骸骨骷髏,裏面有且僅有一扇發光霧門而已。
“果然如此。”
呂仲對此早有預料,大踏步邁入門背後。
穿過門,他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灰界!
正如呂仲所料想那般,仙庭真正所在之地,並非是仙界。而是在原初位面,一切最初的起點,也是一切最終的歸宿。
可如果不穿越仙庭大門,是決計無法來到此處的。
畢竟在本質上,它乃是一個失敗的世界。
“天道子們的作品,可惜最終功虧一簣嗎?還是.”呂仲暗想到這裏,目光移向前方某處,只見前方萬里處,一高聳入雲的坐化骷髏之下,以殘垣斷壁為背景,赫然盤坐着一道衣衫襤褸的金髮人影。
“天道使,或者說因果道主。”
他口中喃喃,卻毫無畏懼的朝人影走去。
越是靠近,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威壓,便越發的明顯。
連帶着周圍的景象,也在隨之變化。
“力量強大到甚至扭曲時空嗎?”
呂仲一眼就看出來本質。
隨着他的前進,一座座曾經金碧輝煌,巧盡天下之工匠的建築,此刻也一點點粉碎,最終化作毫無價值的碎片,混雜極遠方漫溢出來的力量,二者結合為一體之後,就融合成了名為“渣滓”的黑泥。
一隻只怪物從中幻化而生,形態猙獰而恐怖,它們伸出無數黑手,試圖將闖入者抓住。
對這些東西,呂仲可不會客氣半分。
體表亮起一陣白光,所有怪物連帶着渣滓,一併化作黑煙消散。
最終,他來到身影背後。
“原來只是一具化身。”
呂仲仔細觀察,明白了因果道主將之留下的原因,卻是覲見之路需要貢品。仙庭對此貢品沒有任何要求,可因果道主留下一具化身,此舉顯然是大有深意。
“是不甘人下之意嗎?”
他雖不清楚前黃金道主與仙庭的淵源,但也能猜測出來。
“我該放什麼好呢?隨便放,還是”
很快,呂仲就想好了。
一冊《常見符籙製法》而已。
此物對他而言,可以說是一切的起始,當初若非是藉助制符,他也不可能從人群中走出,更別提逐漸積蓄實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交出貢品,前方入雲骷髏微微一顫,射出一道金光來。
呂仲任由其包裹,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等他重新腳踏實地,已是來到了一處廣場之上,地面上曾經鋪滿純凈金磚,只是如今大都已經破損,內蘊的力量更是流失殆盡。
一層厚厚的灰燼,就這麼掩蓋在上面,暗示着繁華的遠去。
在這裏,呂仲看到了無數仙蛻。
一位位皆是盤坐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皆有火燒痕迹,觀其面色,盡都是一臉笑容,彷彿完成了什麼偉大使命,可以含笑而去。
相較於外面骷髏灰燼之海,能夠盤坐在廣場之上的修士,修為顯然要更加強大。
“少說也是金仙起步。”呂仲喃喃道。
他想了想,決定回溯一番時空,看一看當年真相。
轉瞬間,時光倒流。
天空被黑暗所籠罩,無數火流星正在降下,砸向仙庭各處。
“失敗了我們失敗了!”
“已經沒有希望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傳進呂仲的耳畔,他懷着疑問朝廣場四下看去,發現是一位位身穿華麗服飾的修士所發出。
“仙庭道官?”
呂仲通過服飾,得出了這些人的來歷。
不知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官們到底失敗了什麼,此刻一股宛若實質的沮喪、悲傷之感,在他們當中蔓延着。
以至於廣場上萬人,竟無人察覺到他的到來。
“什麼失敗了?”
呂仲深知自己所見,不過是往日舊影,根本無需影響到過去及未來,索性選了一目標開問,希望能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
可讓他失望的是,此人明明已是九境金仙,此刻卻好似被剝奪了心智,除卻失神呢喃,便再無其他回應。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的努力也沒必要存在了。”
旁邊一金色人影,慘笑着掐出一法訣。
驟然間,整個人化作灰燼消散。
不止是他,這一舉動好似觸發了什麼,更多的道官選擇了坐化。
可這般做的人雖多,卻也不過是廣場上道官的極少部分,更多的則是已經盤坐下來,在為首數名大羅的帶領之下,口中已經是念念有詞。
伴隨着他們的念禱,一陣陣金光沖霄而起。
驚人的一幕出現,道官正在做的,竟是幻化出黃金樹。
直到這時,呂仲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明明已回到了當年的道庭,卻沒有見到黃金樹的蹤影,原來是它已經出了問題。
“所以天空中落下的,是黃金樹的殘骸嗎?”
呂仲伸手接引過一枚火流星,證實了自己這一猜想。
恐怕這就是令眾道官如此無助的原因。
黃金樹隕落了!
“我這是回來了初代天道隕落的時候,難怪仙庭會如此混亂,一位位道官竟如此迷茫,那麼接下來.是否也能見證第二代天道子登台的時候?”呂仲心有所感,目光洞穿悲慟仙庭,落到一處高台之上。
此時此刻,一道身影正在拾級而上。
她瘦小的身軀,與高大的台階是如此不成比例。
“是陸芸。”
呂仲口中喃喃,隔空彷彿與她對視了一眼,後者便轉過頭,繼續朝着高台之上爬去,目光堅定令人動容。
漸漸的,她身上發出陣陣金光。
隨着金光的湧現,天空中由眾道官們所構築,此刻正在他們哀鳴中消散的黃金樹,竟一下子變得穩定起來,更有簌簌金葉灑落而下。
“太好了!”
見到這一幕,地上耗儘力量的道官們,終於帶着笑容離去。
與此同時,陸芸也抵達了高台之上。
伴隨一陣金光湧現,呂仲回到了原地,他將目光投向仙庭深處,彷彿看到了一座立於高台之上的巨殿,口中喃喃自語道:
“原來如此,陸芸就是第二位天道子。。”
難怪她知曉得如此之多。
順帶的,他還知曉了當年道盟一夜崩解的深層次原因。
在黃金樹的隕落,道官們的計劃失敗后,某位大羅瞬間將下界的道盟修士徹底抹去,目的根本沒有之前猜想的那般複雜,單純只是避免黃金樹隕落消息外泄而已。
為了這一理由,甚至動用了大羅金仙之力。
哪怕逝去無數歲月,其餘留在時空中的力量,哪怕只剩下一絲一毫,也足以輕易抹殺下界意圖泄漏仙界消息之人。
“毫不奇怪,也只有大羅金仙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身為大羅,呂仲對此自然清楚。
越過道官們坐化的廣場后,他繼續朝着仙庭深處前進。覲見之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連他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
繼續往前走,沿途的灰燼漸漸多了起來。
它們就好似灰界中的時代廢墟般,一層疊一層,少說也有千米之厚,其中無半點信息殘餘,可見被燒得十分徹底,顯然都是被送到這裏的柴薪。
呂仲往虛空中一抓,很快抓出一道道影像,皆是過去的時光碎片。
“自從第二代天道子出現,原本崩潰的仙庭很快恢復正常,只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不同於初代天道,天道子的力量衰弱幅度遠超眾人想像,預想的中興永遠不會到來,所以為了維續黃金樹的存在,陸芸最終選了柴薪之路嗎?”
天道子跟初代天道之間,竟存在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
這一點,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一位以自身為柴薪,能夠為黃金樹時代照亮萬古,而陸芸所化身的天道子,卻僅僅只是撐起一片餘暉,後續便無以為繼,不得不藉助外力。
依照地面上的灰燼厚度,呂仲甚至能做出猜想。
“恐怕連天道子,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饒是如此,仙庭居然能苟延殘喘着,硬是撐到了終末大劫到來。
呂仲心中不禁生出敬佩之意。
不過要讓他猜想其中原因,大概是仙庭已經開闢了前路,要論柴薪的質量,只怕大羅遠遠在真仙之上,道主級別存在更是一塊好柴。
無怪乎後來,其他勢力再無法與仙庭共存。
試問誰敢相信一個時刻想把你當柴燒的勢力呢?
“說起來,黃泉道主也已經很久沒消息了。”
依照仙庭的尿性,怕不是已經捉去燒了。
“還有其他道宮之主.”
雖然呂仲覺得不大可能,但該不會連他們也.
“沒錯!”
突然之間,一道清脆如銀鈴般聲音,在呂仲身前響起。
是陸芸。
只是跟之前幾次見到時大不同,她變回了原本的小女孩模樣,而並非呂仲之前所見,那般成熟冷漠模樣。
“既然你已經見過我真身,那就沒什麼好掩飾了。”
“怎樣?直面天道子,可曾有壓力?”
“實話說,一點壓力也沒有。”
呂仲實話實話,此刻他雖不清楚陸芸的狀態,但絕對已不再是天道子。
“你猜中了,所以我最討厭聰明人。”
“呵,我可不是。”
呂仲這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