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城堡
這些花,可以確定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會有這樣的雅興——骨子裏的浪漫。所有人都說他殘忍冰冷,雙手沾滿了鮮血。但是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私下裏其實是是一個很具有藝術細胞的人,如果不是有一天她無意之中闖進了他的卧室,看到了他的卧室牆壁上掛滿了油畫。當時她因為那是卧室,她反應過來的瞬間便嚇得立即退出去了,也沒有敢問。後來私下裏問了他身邊的貼身醫生以賽,才知道那些畫都是真跡,都是他一個個在拍賣行收藏下來的畫。一個喜歡繪畫的人怎麼會那樣的暴力血腥猙獰?蘇白曦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去他房間幫他處理文件,才知道他其實讀書很多。他的書房放了很多書櫃,上面擺滿了書。國際法,經濟學,政治學哲學......英文德文法文日文......最後一個書架裏面的櫥櫃,掛着一把小提琴——他喜歡拉小提琴,尤其是小夜曲。小提琴音樂,繪畫,無一不塑造出來他身上的浪漫氣質,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用這些花語來表達自己的愛意。蘇白曦看着那些女人,明白了一件事情——他這是在宣告自己的佔有權。他用了這些花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愛,並且宣告了他的佔用權。這些女人都長得像她,穿着那些極為奢華的洛可可風格長裙。這些蓬蓬裙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洛可可風格,而是摻雜着巴洛克式的風格。邊角綴滿了純白色帶有複雜花紋的鏤空流蘇邊緣,表面上的絲綢質地光滑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絲綢,裙擺表面上以誇張而又巨大的蝴蝶結裝飾,綴有鑽石寶石與珍珠,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上好的藝術品。蘇白曦突然想起來半年前那條新聞——拍賣行拍賣了一條歐洲宮廷洛可可風格的長裙,價格超過了億元。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裙子設計的極為複雜並且上面鑲滿了鑽石,一看就是一件奢侈品。當時她看到裙子照片的時候也就沒有感覺到有多驚艷,不知道為什麼身邊人會覺得難以置信。仔細想來不過是因為他所送給她的裙子更為奢華,更為複雜,那些東西和她衣櫃裏的裙子想比,實在是有些小巫見大巫。她突然想起來有一天自己和他半開玩笑,自己的壽命很短甚至可能不足百年,如果真死了他會怎麼辦。沒想到本來是一個半開玩笑的話語,他卻突然收了笑容,抬頭注視着她,摟着她的手臂緊了緊。剎那間蘇白曦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弄蒙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但是依舊強撐着笑容。沒想到他突然抬手撫摸她的臉龐,笑道:“寶寶,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離開我,我會把你做成標本放在床上,日日摟在懷中。”他的手很涼,注視着她的目光也都是毫不遮掩的貪婪。蘇白曦心裏有些虛,但是坐在他腿上被他摟在懷中實在是有些騎虎難下,便只能硬着頭皮迎上了他的目光。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為恐懼過度以至於大腦一片空白,蘇白曦明明怕的要死但是卻依舊強撐着,任由他撫摸自己的臉,開了口。“如果我背叛你了?”這話問出來的一瞬間,她就反應過來不對勁,摟着他的人目光也變得寒涼起來,但是既然問出來了,現在再去改,明顯就是欲蓋彌彰。也只能騎虎難下。對面人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身上的氣勢驟然變冷,注視着她的眸子也霎時變得寒涼無比。不過也就那麼一下,他身上的氣勢又恢復如初。“我會殺了你,然後做成標本。”
蘇白曦看着那些人神色恍然。他竟然真的會做成標本。房間內充滿了燈光,她這才看到了地上有一張卡片。那個已經死掉的人偶手裏放着一張卡片。“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我送給你的寶石經歷了歲月,已經不再熠熠生輝,我送給你的玫瑰散落滿地,腐爛在泥土裏,我送給你的吻輕柔卻冰冷徹骨。”“我贈予你一輪孤月,俯視着腐爛的大地;我贈予你無望的晚霞,注視最後的黎明;我贈予你枯黃的花朵,對抗無盡的歲月。”依舊是暗紅色的哥德式字體,字母的尾端有着鋒利的一筆提勾,明顯是他的手筆。相處多年的人,自然是連筆記都能記得清楚。而比這讓人更為確定是他身份的,則是那個帶有家族族徽的火漆——火漆邊緣處是兩支帶刺的玫瑰。這是他專門為她而設計的火漆樣式,亦是只能讓她獨有的特權——以前她在血族界的時候,他就特別喜歡給她寫情書。情書,告白的信封,以及代表着愛意的花朵,無一不在宣告都是他的手筆。蘇白曦正看着,只聽背後“轟——”的一聲。她轉身。毫不意外地,門被關上了。外面有人。那是她的第一個判斷——她來以前,生怕自己有什麼誤判,專門在門口用一塊石頭遮擋住了大門,就是為了防止風能將門吹關。但是現在的門卻關上了。蘇白曦抽出了鋼刀,轉身面對着房間大門,面對着那扇大門,小心翼翼地緩步靠近,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鋼刀——一旦這扇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第一時間一定會暴起,用剛到將門背後的所有東西斬斷!已經走到了門的旁邊,那扇破敗的大門缺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蘇白曦不由得凝神閉氣,伸手握住門的把手,猛地一摁,另一隻腳立即踹開了門。門外卻空空如也。她無比錯愕。沒有人......她先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人,再從旁邊隨便扯出來一塊木頭丟到外面的木地板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只有台階,她剛剛過來的時候,就順着這個台階上來的。蘇白曦立即順着台階往下沖,卻在剛剛下了兩三個台階的瞬間,“格拉——”一聲一腳踏隔空。“咳咳.......”該死的,這個台階......臉上被尖銳的木塊碎片扎碎,蘇白曦抬手擦着臉頰,咳嗽着。時間久遠,以至於木塊腐爛,她稍一用力就掉下來了。打開手電筒正欲環顧四周看看究竟還有什麼的瞬間,蘇白曦瞳孔驟縮——屍體!竟然是個屍體!蘇白曦轉身看着她,瞳孔驟縮——是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