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流水的神明 鐵打的學生
泰德當然明白對方口中所指的他是誰，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利休斯那傢伙居然會動用這麼大的手筆，又請得動這樣的存在來當他的老師。
只是......這樣的存在僅僅來給他這個初學者做老師？也未免太過大材小用了吧？又或是？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傳言這位歐格馬知識之神比絕大多數神祇都要古老，早在蘇倫和莎爾創造了托瑞爾世界以及大地女神裳禔亞誕生不久之後，便有一位旅行者冒險地從極為遙遠的國度來到此地。
祂為托瑞爾所有的概念與知識定名，為渾沌的世界帶來了秩序。
這位旅者，就是歐格馬。
是當之無愧的知識之王。
僅憑藉這一點，祂甚至可以算是初代魔法女神的長輩。
畢竟在他來到托瑞爾之時，蘇倫和莎爾這兩位經常撕逼的女神還沒‘生’下蜜斯瑞爾呢。
很多人乃至後來神都對這個傳言的真實性表示質疑，只不過平日裏這位知識之神顯得無比低調，甚至從不會為自己來歷辯解爭論，只會讓自己的信徒們去散播那無盡的知識。
歐格馬的到來，當即引起了龍廳所有在學者的矚目與興奮，雖然歐格馬的信徒們經常開展公開課，但能夠真正坐在一位神的面前聆聽其‘佈道’，這種機會簡直百年難遇！
即便是母胎肆業從沒上過學的狗頭人薩隆都知道這一點，雙眼滿是狂熱，一個哆嗦感覺尿都快出來了，趕緊熟練的掏出一隻自製尿不濕給自己兜上，再噴了點去味的果汁水。
自從跟了條泰德主人後，這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刺激了。
兩名原本也只是為了給泰德裝點聘像的卓爾精靈同樣一雙尖耳朵立了起來，不自覺的便坐直了腰身。
這些幽暗地域‘蛛巢城’的女兒們，同樣深知要從神祇那兒換來知識，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所以短暫的喧嘩之後，便是絕對的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位神祇的宣講。
而同一時間，知識之神化身親自講課的消息，也像風一樣以各種方式迅速向整個耐瑟傳開。
尤其是隔壁的奧術學院，有些上了年紀正在給學生們講課的奧術師們當時就原地蹦了起來，連放在教台旁的法杖都不要了，一個高等傳送術都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年輕的學生們面面相覷，這時就聽到門外有人高聲嚷嚷着：
“還愣着幹什麼？導師們都去隔壁搶座去了，再晚點去怕是連站的地方都沒了。”
“你嚷那麼大聲做什麼！現在怕是全知道了！”
“......”
同一時間，由原本的空曠很快連天上都快飄不下的龍廳內，正傳來歐格馬化身沒有一點神祇架子的侃侃而談，就如同他還是名普通的旅者那樣：
“再來說點實在的，當你們孤身來到一個陌生的、可能連魔網本身都不存在的世界，最重要的是什麼？
“這個毋庸置疑，當然是活下去，所以......為了怎麼活下去，迄今為止，你們的老師多半告訴你們應該如何通過觀察世界，順應這個世界獨有的規則向上攀爬，直到有了自保之力，再想辦法建立能夠連結上魔網的坐標之塔？
“這當然沒錯，因為只要你還沒強大到可以對抗整個位面，順應遵循規則，便成了必然，而在你還弱小時去違逆規則，便等於找死。
“但如果想要讓你們在異位面的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努力不至於被一朝抹平，就需要從無到有構建起一套認知世界的框架，
實時參照。
“因為認知與常識的偏差，你所看到的，你所聽到的，並不就是真實世界所呈現的。
“而這個框架，也將成為你們力量的基石，也將決定你們未來之路的高度。”
說道這裏，這名神祇竟是看了聽着直蹙眉的泰德一眼：
“給你們一句忠告，不要迷信魔網，更不要為了偷懶直接拿魔網來作為自己的框架，這樣遲早只會框死你們自己，當然，若是只指望在一條路上走到黑，當個傳奇迷惘的浪蕩個幾百千年的，就當我沒說。”
他頓了頓，道：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的，萬一哪天，魔網沒了呢。”
望着歐格馬化身洒然離開的背影，台下的眾人當即苦笑，其中不乏一些已然垂垂老矣的傳奇，在座的恐怕也只有這位遠古大神有資格說出這番類似‘何不食肉糜’的話了。
畢竟這位大佬再來到托瑞爾時，掌管魔網的初代都還沒被從兩位女神的身上‘撕’下來呢。
至於什麼當個傳奇混混、和魔網沒了什麼的言論，他們只當沒聽見......
畢竟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有生之年能爬到16級，當個所謂的大師，都已經是幸運女神庇佑了，更遑論傳奇？
至於魔網？放在歐格馬這些神的眼中的時間尺度，這自然是有可能發生的小概率事件，但他們......
等他們都活嗝屁了都未必能見到什麼波瀾！
他們當然知道這後面一番話是對誰說的，畢竟這位‘任課老師’本就是他老子請來的，於是望向那條陷入沉思藍龍的目光，更加羨慕嫉妒恨。
而一些女性的目光則火熱多了。
按照歐格馬的這番話來定論，豈不是說明這個名叫泰德的小傢伙，擁有直達傳奇的可怕天賦？
畢竟奧術學院的測試可能會因為成本問題出錯，但一名神的定論，還能有錯嗎？
就在眾人準備散場之時，又一位神，降臨了......
迪奈爾文學與藝術之神。
這位溫文爾雅的神祇徜徉恣肆的為眾人講述了一番文學與藝術的重要性，與從另一個角度認識與探索位面后便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學生。
接着是詠唱之神密里耳，相比之前的雲裏霧裏一臉懵逼，泰德在這節課上收穫頗豐。-
藍龍本就是聲音模仿與腹語的大師，密里耳的聲樂課在他的耳中簡直有如天籟。
密里耳走後，人們又在一臉獃滯與麻木中，迎來了知識與發明眾神岡德。
這貨更猛......上來就開講當下最經典款的耐瑟浮空城結構與設計理念。
台下眾人算是聽明白了......這位神竟然真的在試圖教會他們在異位面從一無所有敲出一座浮空城出來......
泰德雖然也是聽的腦殼疼，全兩眼發光，在他受到過女神賜予過後的視角中，這位工藝之神在半空勾勒出的各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數據，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美感，如同飄浮在萬里碧空的浮空城。
同一時間，泰德也漸漸明白了利休斯那句‘我會給你足夠的機會’的部分意思。
學習不同的知識與理念，本身就是一種可供選擇的視角與機會。
緊鑼密鼓的一天之後，眼見終於沒有再來一名神之後，龍廳中當即爆發出人們無比疲憊后卻驚喜莫名的驚呼！
這簡直就是眾神的恩賜！
而腦殼已經徹底麻了的泰德只想按照約定回到神殿陪自家的魔法女神好好睡上一覺。
就在這時，他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塞琳！”泰德朝着對方的背影喊道。
同樣偷偷從隔壁溜到這裏旁聽的青年雌性藍龍當即嚇一跳，剛準備逃，就聽到身後泰德的‘威脅’聲：
“你再跑，我們之間的賬目可就一筆勾銷了！”
藍龍小表姐終於本能的剎住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