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劣傳聞
東京港區三町目。
“這鬼天氣，都五月了，怎麼又是地震又是下雨，還好我提前叫了份熱騰騰的拉麵。”
路邊一間只有八平方的警察亭內，赤井二郎捂着手哈了口氣，端起隔壁拉麵店剛剛送過來的拉麵。
港區三町目不遠就是東京灣海岸，雖然已進入了五月，下雨時晚上的海風還是很冷。
警察亭已有些年頭，維護還可以，不算破爛，但也根本擋不了冷風。
喝了口熱騰騰的麵湯，赤井二郎感到十分的滿足。
通過地方公務員考試，入職巡查已三年了，雖然是一份熬資歷的工作，很難晉陞，但再怎麼說也是地方公務員，薪水不低，而且不用像一般上班族，每天面對一大堆的前輩，兢兢業業的被到處使喚。
警察亭除了他，還有兩位巡查長前輩，為人都不錯，對他很照顧。
港區的治安還算不錯，除了每天巡查時，幫忙周圍居民解決一些瑣事外，就沒太多需要忙的事情了。
赤井二郎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對這份簡單的工作很滿意。
警察亭外，雨還在滴滴答答的下着，拉麵很快只剩下一點底湯。
赤井忽然抬頭，目光一凝。
透過路邊的燈光，他看到雨中有一個穿着校服的學生冒着雨在向著警察亭跑過來。
“都這個時間了，怎麼還在外面逛。快先進來避雨，別感冒了。”
赤井當即打開門，責備的對這個全身濕淋淋的年輕人說道，轉身從一旁的雜物櫃裏拿出一條幹凈的白毛巾，遞了過去。
“對不起，我想報警。”
東野廣澤接過毛巾，擦着雨水，對赤井說道。
“你要報警？發生了什麼事？”
赤井一驚，連忙問道。
“有人要殺我。”
“有人要殺你？是誰？”
赤井五郎連忙緊張的望向窗外，生怕雨中突然冒出一個身披黑色雨衣，手舉柴刀的兇手。
根據他看過的那些恐怖電影，這時死的多半不是這個報警的男高中生，而是他這個炮灰小警察。
不過，還好，警察亭外沒看到別的人影。
“不知道。我失去了記憶，剛剛在海邊醒過來，只是隱約記得，我被人從船上推下海，差點被淹死。”
東野廣澤搖搖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他要頂替這個世界東野廣澤的身份，但有關的記憶，他一點都沒有。
沒有記憶是很麻煩的事，他來警察亭的路上，嘗試過想用1點願望點，許願獲得死去東野廣澤的記憶，但並未能成功許願。
許願機說明上有說能對物品或者能力進行許願，而對別的形式的願望，這許願機看來不太聰明的樣子，無法進行許願。
記憶的事不好隱瞞，遲早會露出馬腳，東野廣澤衡量后，認為最好的辦法，是讓別人知道他失憶了。
借口也很簡單，他差點被淹死，大難不死，失去記憶完全能說得過去，很多電視劇就是這樣演的！
同時他也不知道屍體的住址，學生證上雖然有一個住址，但不能保證現在還住在那裏。
所以來報警，他失去記憶的事讓警察記錄在案，同時讓警察送他回住處，是最佳選擇。
再者，兇手的線索他一無所知，自己去查費很大力氣也未必能順利查得到。
報警后，警察會幫忙查，以警察的力量，有線索想查到不會很難，他到時只要想辦法弄到警察手裏的檔案就能進行復仇。
“你叫什麼名字，學生證帶了沒？”
赤井二郎沒想到，這年頭還真有人敢綁了人沉東京灣，還被他遇到了。
話說回來，這年輕人招惹了什麼人，導致別人要殺他泄恨？
“東野廣澤。”
東野廣澤從口袋錢包里拿出學生證，遞給赤井二郎。
“東野廣澤，你就是那個東野廣澤？”
赤井望了眼學生證上的名字，不由一楞。
年齡對得上，外貌也和傳聞的有點像，有點小帥氣，看來就是那個人了。
他一直有看新聞，如果是那個東野廣澤的話，有人要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了想，赤井對東野廣澤說道：“你很有可能已不在學生證上的地址居住了，我得打電話幫你查一下。”
“麻煩你了。”
東野廣澤點點頭。
赤井二郎的反應他看在眼裏，但並不意外。
會被人沉東京灣的學生，沒點故事才是不正常啊。
“山田前輩，我是港區三町目的赤井。我這邊遇到了一點狀況……是的，就是那個東野廣澤……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你了，山田前輩。”
赤井二郎拿起值班桌上的電話，聯絡了一個叫山田的警察前輩，低聲說起東野廣澤的事情，不時點頭回答。
過了一會，他放下電話，對東野廣澤說道：“東野君，事情我和警署的山田前輩說了，他知道你的事，讓你在這裏等半個小時，會有人來接你。在此期間，你盡量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把案情記錄下來。”
他從一旁的桌子抽屜中，拿出一本記事本。
“好的，麻煩你了，不過我幾乎什麼都想不起來。”
東野廣澤抱歉說道。
赤井二郎能記錄在案的，恐怕除了他失憶這一情報外，就沒別的可記錄的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赤井二郎有點為難的問道。
“是的。”
“這樣啊。”赤井二郎望了眼東野廣澤，感覺他不像在說謊，琢磨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是這樣，你的遭遇恐怕很難立案。”
“立案都不行嗎？”
東野廣澤有點詫異。
雖然說他給不出任何線索，但有人報警說差點被沉海，連立案都不給，那可就有點過分了。
“能不能立案當然不是我一個小巡查能決定的，我能做的，只是幫你記錄信息，然後交給上邊的人去做判斷。如果是別的人來報警，上邊會重視一些，但你是有過報假警記錄，所以……”
赤井二郎望着東野廣澤，解釋說道。
警察有個很重要的指標就是破案率，如果東野廣澤被襲擊受傷了，警察不得不立案偵察，然後儘力偵破，但如今東野廣澤人好好的，還給不出任何有用線索協助破案，立案后極有可能找不到犯人，犯罪科的那些刑警們，不可能會自找麻煩。
“報假警？”
東野廣澤驚了，這個世界的東野廣澤到底經歷了什麼，連報假警都做過。
連一個小巡查都知道，恐怕不是一般的小事。
“你真的是失憶了？”
東野廣澤吃驚的表情赤井二郎看在眼裏，赤井二郎不由得問道。
要是假裝的，那也太逼真了，他感到那些電視劇演員也不過如此。
“是真的啊，所以我現在很煩惱。赤井巡查，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呢？”
東野廣澤無奈嘆氣。
赤井二郎想起網上那些和東野廣澤有關的傳聞，不由得有點猶豫。
親眼目睹東野廣澤的模樣，雖說可能是失憶了，但和網上的傳聞給他的印象差距極大，怎麼看也不像行為是如此惡劣的人。
網上那些傳聞，未必就可信，自己真的要把那些事情告訴他嗎？
“拜託了，赤井巡查！”
東野廣澤看出赤井二郎在猶豫，連忙懇求道。
“既然你這樣說，好吧。不過，我知道的要麼是從網上看到，要麼是聽別人說起，事情是真是假，我並不確定，你聽聽就好。”
見東野廣澤如此懇求，赤井二郎只能說道。
“有關你的傳聞對你很不利，太過具體的我就不說了。”
赤井二郎想了想，簡要說道。
他已是盡量把事情說得委婉了許多，在網上的傳聞，比他說的至少要惡劣十倍。本子裏有的情節，在這個傳聞里都能聯想得到。
“我是這樣一個壞蛋嗎？”
東野廣澤再次被驚到了。
傳聞未必可信，但在此傳聞中，有兩個事實大概不會錯。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都是傳聞啦，未必就是真的。”
赤井二郎擔心東野廣澤受到刺激，連忙安撫說道。
“那報假警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東野廣澤想了想，又問道。
既然赤井二郎知道的大多源自網絡，和他身份有關的更多信息，他可以到時自己上網查。
但報假警的事，在網上未必能找得到，可能只是警察系統內部的人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