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少年如玉劍如虹
風止若嘆了口氣:“楊旭楊公子的詩才是我平生見過最好的,樣貌更是萬中無一,也是個奇男子,只可惜……我已經有了柳公子啊。”
“聽楊公子的詩,他定然也是感性之人,定然不會有那些男人的陋習,若是成為他的女人,想來也是幸福的……”
風止若正想着,突然看到蕭銘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徑直來到垂梯,對小二說道:“七層。”
小二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拉動垂梯,朝七層“群芳閣”去了。
風止若:“……”
“這,這,這個傢伙竟然去群芳閣尋歡?!
”風止若感覺自己剛才那一番分析簡直就是傻叉!
風止若心裏搖擺不定,想起父親說過要“認真觀察”楊旭,於是把心一橫,在自己的專屬休息室里,換了一聲男裝,搖身一變成了一名翩翩公子,準備到群芳閣“認真觀察”一下這個楊旭,看看楊旭有什麼“特異”之處!
九天之中,女扮男裝喝花酒的並不少,甚至還有女子偏好百合之好,以男裝出入風月場所,因此風止若這副打扮雖然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女的,倒也不算奇怪。
“七層,群芳閣。”天氣涼爽,風止若卻飛快地搖着紙扇,說道。
小二疑惑地看了看風止若,縮着脖子點點頭,拉動垂梯。
“剛,剛才你送的那個客人,去群芳閣找,找了哪位姑娘?你知道嗎?”風止若窘迫地扇着扇子,裝作內行地問道。
小二眨了眨眼睛,然後恍然大悟:“哦,你說剛才那個公子啊,他身上就兩個金銖,在群芳閣也就一壺酒錢,剛進去就被趕出來了。”
風止若臉抽了抽:“那後來呢?他上來了?”
小二撓了撓腦袋:“那倒沒有,後來我看他下了六層,去了‘英雄賭坊’,瞅這意思,像是要去贏點錢再去群芳閣。”
“……”風止若胸口起伏,咬着牙,“這貨對於去群芳閣還真是執着啊這種人能左右九天命運?!我爹是老湖塗了吧!”
“大小……額公子,七層到了,您……”小二差點被自己噎死,還好沒說出“大小姐”三個字,不然可能會被大小姐滅口啊!
七樓傳來各種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風止若只是聽了一會就覺得面紅耳赤,沒有注意小二的口誤,然後說道:“去去六樓,英雄賭坊”
小二眼裏流露出一絲失望,隨後又露出一絲擔憂,但依然說道:“好嘞”
“英雄賭坊”名為“英雄”,實際上是集賭場、高利貸、追債為一體的灰色產業鏈,佔據着吳中郡八層的黑夜和地下,屬“黑日”組織的產業。
黑日,寄生在九天的龐然大物,它在九天中有官身,據說不少達官權貴都在“黑日”中有身份,曾經有一名正直的捕快追查“黑日”犯罪的線索,最後的矛頭竟然指向了中央鈞天的某個權勢滔天親王!
那名捕快得到了一名郡守的幫助,郡守決定幫捕快一把,於是召集了不少對黑日不滿的有識之士,準備一口氣剷除黑日這個九天毒瘤,欲將其連根拔起!
然而,最後的結局是,那個捕快在和一個一起查桉的同伴喝酒的時候被他下了葯,醒來的時候,躺在那名郡守最愛的千金的床上,而那個郡守的千金渾身赤果,被割去雙辱,挖去雙眼,下體糜爛,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那天,郡守被迫全程看到了黑日的暴行,眼睜睜地看着千金被數十人施暴,最終崩潰了。
最後,郡守把女兒的死完全歸咎到小捕快身上,小捕快因此被處以極刑,還是那名郡守親自下的令,
他被最好的劊子手用刀割了七天七夜,幾乎剃光了每一寸肌肉才死。
至此,再沒有人敢查黑日。
可以說,黑日代表了九天的陰暗面。
另外,群芳閣雖然不屬於黑日,但是群芳閣一半的收益都要繳納給黑日。
對“英雄賭坊”明面上是九天登記造冊的合法營商,實際上,就連蒼天之主也不敢過問黑日之事。
對於這些陰暗之事,風清辭並沒有告知風止若,只是告戒風止若,千萬不能去“英雄賭坊”,不,不單單是英雄賭坊,凡是門口懸挂了一輪黑日的商鋪,一律不允許風止若進入。
因此,風止若只知道賭坊,不知道黑日!
風止若一出現在英雄賭坊門口,就有眼尖的小弟認出了她,於是立刻回到後堂去稟報。
小弟剛跑到後堂門口,就聽見杯子砸地的聲音:“老潘也輸了!你們幹什麼吃的!竟然在一盞茶的時間,就被人用兩個金銖贏走了五百金銖!你們人讓我怎麼跟堂主交代!”
“舵,舵主,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啊,那人太邪乎了,我們已經儘力了,用了各種法子,就是贏不了……”
“廢物,一幫廢物,輸了這麼多場都看不出他的手段,我們黑日怎麼會養你們這幫廢物!你們就等着下次盟規處理吧!”
“舵主饒命啊!”
報信的小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腦袋,對一名臉色陰鷙的年輕人說道:“舵,舵主,小人有事要報。”
舵主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吳中郡守的女兒,不知道是風止溪還是風止若,女扮男裝,進了賭坊。”小弟飛快地說道。
舵主大吃一驚,驚喜地上前幾步,眼裏放光:“此話當真?你沒認錯?”
“千真萬確,小人每日見郡主上下垂梯,斷不會認錯。”
舵主撫掌摩挲:“好,太好了,我們黑日有規定,對於九天官員及其親屬,互不相犯,但若踏足我們黑日的地盤,便可視作來犯,吳中郡主的滋味,堂主早就想嘗嘗了,我們需把她調教好,送與堂主,堂主就不會怪罪我們輸錢的事!”
然後舵主點了幾個人的名字:“你們幾個安排一下,我要小郡主在子時之前躺在我的床上!另外,那個頭髮短的外鄉人,讓他得意一會,先伺候着,等他離開了賭坊,我明天要在湯水河裏看到他的屍體!”
“屬下領命!”幾人答應了一聲,就退下去做事了。
風止若現在非常不爽。
因為現在這個“楊旭”一臉春風得意,看得出來他贏了不少錢,引來周圍的人陣陣驚呼。
“完全就是一個黃賭毒俱全的垃圾,這種人怎能讓人委身於他!”風止若恨恨地跺了跺腳,不知道是恨蕭銘還是恨自己看走了眼。
這時,一陣騷亂從一張賭桌傳來,吸引了風大小姐的主意。
“求,求求你,馬爺,再寬限小的幾天,過幾天一定還錢!”一個精瘦的漢子被一個大馬金刀的壯漢摁着脖子抵在賭桌上,還有人摁他的手。
“劉三,不是馬爺我不給你機會,可是你要了幾天又要幾天,現在一個月過去了,你現在已經欠了馬爺我二十個金銖,二十個金銖啊,暖床的丫頭馬爺我都能買上幾個了,你小子是不是耍馬爺我?”
壯漢反手拍了拍劉三的臉。
風大小姐看了看,冷哼一聲:“原來是個爛賭鬼,不值得同情。”
“馬爺,馬爺,求求你,再寬限我幾天,過幾天我就是賣了家產,也一定還您的錢”
風大小姐搖了搖頭,正要走,突然聽到馬爺又說話了。
“就你那兩件破房子能值幾個錢,不過馬爺我寬宏大量,給你個機會翻本。”
風大小姐停住了腳步,對他們的事有了一絲好奇。
“馬爺您說。”
“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在白鹿洞書院求學?”
風大小姐臉色變了變,白鹿洞書院是她常去的書院,對那裏的學子她都熟悉得很,既然事關自己熟悉的人,這件事她就不能不管了。
何況這裏可是吳中郡,她父親可是吳中郡守,哪裏有她管不了的事?
“不,不行,馬爺,禍不及家人啊,您可千萬別為難我女兒!”
“去去去,你馬爺我怎麼會做這麼沒品的事,我說了,給你個機會。”
“馬爺您,您說”
“這樣,咱賭一把,你要是贏了,咱的賬,一筆勾銷,但如果你輸了……”馬爺陰笑道。
劉三臉色狂變。
“別賭了,這是二十個金銖,給你,放了他。”風大小姐隨手丟出二十金銖,澹然說道。
“呵呵,哪裏來的雛兒,敢管我馬爺的事?馬爺我差你這點金銖?給我滾!”馬爺毫不客氣地吼道。
風大小姐愣了一下,然後急了:“你,你怎麼不講理?不就是欠你點金銖嘛,還了就是了!”
馬爺冷哼一聲:“賭坊有賭坊的規矩,要是人人都和小公子你一樣,我還放個屁的印子錢,我這賭坊擱着喝西北風呢?”
“那你想怎麼樣?”
馬爺上下打量了一下風大小姐,風大小姐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看公子也是富貴人家,這樣,我們賭一把,你賭贏了,馬爺我就收下你這二十金銖,立馬放了劉三,但如果你輸了,就別管這檔子事了,回家去吧。”馬爺手裏拋着一副骰子說道。
風大小姐愣了愣,想想這也沒什麼,如果輸了,大不了叫爹爹出手,救下他女兒。
“好!賭就賭!”風大小姐豪氣地說道。
馬爺冷笑,一拋骰子:“走,準備雅間,和公子賭一把!”
風大小姐搖着摺扇,跟着馬爺到了雅間,頓時問道一股濃重的熏香味,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突然看到有人帶來了一個托盤,裏面放了高點和水,涉世未深的風大小姐想也沒想,就把水一飲而盡。
“劉三,可以啊,我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了,難怪風大小姐肯為你出頭,來,這是賞你的。”馬爺和風大小姐一進雅間,劉三就站了起來,有人給他送來兩枚金銖。
“謝,謝侯爺賞!”劉三喜不勝收。
蕭銘微微嘆了口氣:“賭錢就賭錢嘛,放什麼印子錢,還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去騙人。”
蕭銘現在的狀態很奇怪。
他雖然看不見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用聲波定位,對事物的感知更加靈敏,腦海中反而出現了一個上帝視角,周圍的環境彷佛一張3d建模的圖紙,空間感更強,甚至能夠看到很多以前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除此之外,空氣中細微的波動,彷佛一根根敏感的蜘蛛絲,稍有變化他都能發現,所以他雖然只是坐在賭桌前,但是這個賭坊內所有人、事、物,以及他們說的話,都逃不出蕭銘的耳朵。
“不好意思,上個茅廁。”蕭銘澹然說道,然後站起身。
他一站起來,就有幾個懷裏藏着刀的男人站直了身子,暗中盯着蕭銘。
“也好,省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