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突厥之困
夏國使者的心情非常複雜,他默默的立在殿內,聽着番六息和孫乾兩人交談。
大殿空曠而冰冷,一如他的心。
番六息告退後,他看着乾帝,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孫乾喝了口熱茶,淡淡說道:
「你還是請示下你們的陛下吧,朕並不打算插手此事。」
陳潭山有些緊張的詢問:
「大慶陛下是否答應番六息的要求?」
孫乾明知故問:
「什麼要求?」
「以大慶以西換取突厥。」
孫乾沉思了片刻,笑着說道:
「這要看匈奴的誠意。」
果然有這份心思!陳潭山連忙勸他:
「匈奴野心勃勃,怎能與虎謀皮?!」
孫乾朝他揮揮手:
「此事不必再談,不與你們的事想干。」
真不相干嗎?陳潭山有些無法,只能退下。
他走之後,孫乾將卷宗扔到一旁,繼續批閱奏摺。
三日之後,匈奴騎兵驍勇無比,竟然直接佔領了乎韓邪查一半的領土!
孫乾聽聞此信后,眉頭緊皺起來,趙元江捋須問道:
「陛下為何擔心?可是為將來與匈奴爭奪突厥領土之事?」
「不是,匈奴騎兵驍勇善戰,如今經過一個冬日的修養,朕深感為威脅。」
趙元江思慮片刻后說到:
「陛下,不若將突厥領土大半讓與匈奴去爭搶?能換得大慶軍修養,也可防匈奴野心。」
孫乾未置可否,暫且解決眼前之事再說。
番六息和陳潭山之事,已經有了新的進展。自那天以後,番六息無事便去夏國使館大吵大鬧。
甚至還將陳潭山差點打死。
陳彥今日又來稟告,番六息差點燒了夏國的使館。
陳彥此刻拱手嚴肅道:
「陛下,臣看匈奴使者有不軌之心。」
孫乾帶着一絲笑意看着他:
「哦?」
陳彥一怔,難道乾帝已經發現了什麼嗎?他繼續說道:
「匈奴不會善罷甘休,夏國對他們也是無可奈何,我們大慶若對此繼續置若罔聞,恐夏國與我們產生怨恨!」
孫乾點頭,隨着番六息這幾日的鬧騰,他確實越來越覺得奇怪。就算夏國冒犯了匈奴,也不至於讓番六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記得這麼久。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殿外細細的雪屑。
陳彥在請他三思,孫乾一嘆:
「卿認為該如何做?」
這個陳彥還真沒想好,他只是想到這個可能,甚至覺得自己想多了。而今乾帝問他,他怔了片刻才答:
「臣以為不可為番六息而與夏國弄僵,畢竟接壤,匈奴可比夏國難對付多了。」
一旁的趙元江也贊同此事,點頭附議。
前兩天陳潭山還會向大慶禮部交涉,而昨日並沒有,看起來對大慶很是失望了。孫乾有意讓夏國使者嘗嘗焦灼的滋味,他們躲在大慶後面,什麼都不用擔心,有大慶首當其衝。
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對大慶蠢蠢欲動!
他想了想笑着說道:
「讓他再嘗嘗其中滋味,明天再處理此事。」
「聽說夏國派出了使者前往匈奴,不知道結果如何。」
孫乾大概能揣測到兩方的商談內容,無非是匈奴唆使夏國,從南面對大慶發動襲擊。大慶主力軍全部位於北面,根本來不及支援南面。
就算要支援,至少也要三天的行軍,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夏國做準備了。
孫乾和臣子們說出自己的猜測,陳彥面色微沉:
「陛下,此舉確實是匈奴的作風,我們是否今天就去同夏國使者交涉?」
「不必着急,匈奴和夏國隔着大慶,根本沒法提供實際上的援助。如果夏國能用一張嘴皮子就能說動,夏國早就亡了。」
兩個臣子深以為然,便依了孫乾的意思,這日不再提及夏國之事。
除了此事,還有嚴柯率領大軍,進攻會川一帶的戰事。
提起此事,整個殿中都是喜洋洋的氣氛。突厥大軍已經無法阻攔大慶軍和海蘭察,連連潰敗中,根本等不到新的援軍。
呼韓邪查告急、緊靠大慶以南告急、東面會川告急。
突厥小可汗背後的扶持者,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分歧。有的主張放棄呼韓邪查,拱手讓給匈奴,以換取短暫的喘息,先對付大慶再說。
有的持以反對,他們好不容易將呼韓邪查拉攏過來,現在又要送出去,這不是白折騰嗎?
有的暗搓搓派出了使者,詢問海蘭察可否需要結盟。
海蘭察心中很明白,這次能大破突厥,主要是因為大慶和匈奴。沒有強強聯手,短時間根本無法解決突厥。
孫乾翻開嚴柯的摺子,在摺子中說會川果然多野馬。他們已經探聽到阿史那忠的消息,打算讓張啟秀和許復兩人,先摸清楚情況,進入阿史那忠的居住地,摸摸情況再說。
孫乾看完后,對眾臣子說道:
「一旦佔領會川,小可汗背後的幾個首領,可就得重新盤算了。」
失去會川,必定會丟失呼韓邪查,兩者一失,突厥可就沒了左膀右臂。
柳文道:
「不過突厥的主力軍,必定會放棄以南狹長部分,圍繞中心點而守,我們倒是很難攻進去。」
突厥雖然縷吃敗仗,但他的實力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瓦解的。
孫乾點點頭道:
「無妨,只要讓他們把腦袋縮起來,不敢再犯戎狄和大慶便可。」
突厥若要堅持久守,孫乾的重點,必然在發展大慶內部偏移。再這麼打下去,只怕會傷了大慶的根本。
戰事諸多繁雜,孫乾和臣子們商議了半個時辰后,臣子們才退出大殿。
這日夜色沉沉后,只聽得寒風呼嘯,一掀開殿門帘幕,就見飛雪點點入了門內。
孫乾於養心殿內,正望着輿圖沉思,趙公公給他端上熱茶詢問:
「陛下今日可還是去洛神殿?」
這半月以來,孫乾大多去的洛神殿,洛妃的娘家人雖正準備離開京城,搬往幽州。但沒有極大的背景勢力,洛妃聖眷正濃。
反倒是陳妃,這幾日神思倦怠,常常閉門領着陳朝陽學習、考察他的課業。
陳朝陽只剩下一年,便要離開大慶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