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突厥危急初現
對於孫乾給南國的分析，陳朝陽還是信服的。
他以後回憶這段歷史，多少會有點意難平。原來南國曾經是有機會，避免這場災難的。
他皺眉沉思之際，孫乾安慰他道：
「你莫要想太多，事在人為，朕看你生性聰明，不愁南國不復國。」
陳朝陽心中一動，撩起袍子前擺，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小可有心匡複南國，求陛下一臂之力，將來若重見朝陽，必對大慶忠心耿耿，世代不改初衷。」
孫乾笑了笑，扶起了他：
「朕會儘力而為。」
孫乾倒不怕他狼子野心，只要將軍事強、壯科技、扶農業這些方針貫徹下去，不怕有人覬覦。
陳朝陽暗暗舒了口氣，他明白乾帝願意出手，多少看在陳妃的面子上。
他拱手退出了大殿，少傅說的課已經遲到了！
五日過後，邊關再次傳來緊急軍函。
正是午休過後，殿內熏籠暖暖，簾幕暗垂，一名宮婢端着溫茶，給剛剛醒轉的孫乾漱口。
孫乾洗漱后，看了看軒窗外，只見細雪霏霏，外面白雪純凈了宮宇和遠山。
趙公公雙手奉上軍函，孫乾拆開一看，頓時面上露出喜色。
嚴柯前幾日以穢物污染敵軍附近，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本來沒抱多大期待，天寒地凍的，抑制了細菌的傳播。他想了想張啟秀向他說過軍中的情況，行軍艱難，一般很難顧上衛生。
再者醫療落後，有病了大多扛着，或者灌點草藥。
更沒有隔離、消毒的習慣。
孫乾派出太醫院太醫時，調動了一千親衛軍，給前方送了白布、石灰、艾葉、生薑等物品。
對突厥是一場硬戰！
嚴柯於心中寫道，突厥大軍傷病着不斷增多，他和趙森和商議之後，又挖了兩道丈寬的壕溝，避免對方偷襲。
而且主力大軍退後一里，以免感染疫病。
按照大慶的規矩，超過五十人的感染，就可以稱之為疫病。
就在前日，突厥大軍已點起了篝火，巫師們圍着大火跳來跳去，驅除瘟疫。
嚴柯派人偷偷調查過那些篝火，裏面有燒剩的聖品，只是不知能否治療疫病。
孫乾估摸着，火能驅除風寒，而那些巫師投入火中的祭祀品，應該如同艾葉、硫磺一般，焚燒之後有消毒殺菌的效果。
以前他看不起巫師，看來是偏見了。並不全是封建迷信，還夾雜一些醫學道理的。
看完嚴柯呈上的信，孫乾又翻出趙森和的摺子。
這本摺子是上午到的，只是將敵軍不少人染病之事一筆帶過。
對於這些計謀一類，趙森和並不怎麼看好。
突厥有了疫病又怎麼樣？那些士兵個個身強體健，不過是些風寒感冒，很快就能抵抗過去。
他奉勸乾帝，莫做太大指望，延誤了軍機。
孫乾一笑，提筆在摺子上回復，讓他再等兩日，看情況再動手。
現在與突厥大軍交戰，恐大慶軍沾染上疫病，千萬不可。
他將千萬不可四字，特以硃筆標註出來，想來趙森和也不是抗命之人，必能聽他旨意。
摺子批複完后，孫乾想起匈奴之事，幾度思附后，決定晚上以宴招待各國使者。
不論國之大小，願來者皆可。
他又給幾個重臣，以及禮部的官員下旨，命他們一同前來。
今天的重點，自然是匈奴大使番六息。
他想藉助番六息，探探匈奴可汗的口風。
趙公公領旨差人辦事後，回來在他身邊笑着說道：
「陛下，您可記得賞賜給康王的如意樂師？」
孫乾自然記得，一個大度有主見的女人。
「朕記得，她還在宮中？」
「還在宮中，又回答了梨園。」
孫乾為她嘆息，何必在宮中蹉跎自己，以她的琵琶手法，在京城裏絕對能混口飯吃。
「陛下，如意願為今晚宴會彈奏琵琶。」
孫乾有些意外，詢問趙公公她到底何意。
趙公公笑道：
「陛下那日見過鶯歌后，不是吩咐梨園新填曲目嗎？梨園不敢耽誤，便以琵琶為主，奏了新的曲子。」
孫乾想起了那日的事，他瞭然一笑：
「甚好，琵琶的殺伐之音，確實令人心神振奮。」
趙公公殷勤一笑，躬着身安排事情去了。
夜色籠罩深宮后，雪越發大了，紛紛揚揚在夜裏盡情飄搖。
孫乾穿上了白底雲紋袍子，頭束玉冠，前往奉昭殿。
奉昭殿正殿十分寬闊，後面連接着園子，園子裏一面桃杏，一面各品種臘梅。
中間有曲折穿插游廊，廊上密懸宮燈，不必踏入雪中，便可欣賞梅花。
不過晚宴才開始，唯有到末尾處，才有人過來賞梅。
孫乾端坐於殿中，招待眾大使一起喝酒。兩側臣子大使們紛紛舉杯，齊齊說唱祝酒詞。
對於這些大使，孫乾認識的不多，主要是番六息、戎胥、呼吉爾等幾個人。而且這些大使以四五人一團出現的，這麼多出現，越發認不清了。
大臣們又攜帶自己的正妻，身着誥命服，一同與殿中飲酒。
孫乾喝酒間，看眼自己身邊的空位，不禁又想起皇后之位該確定人選了。
他有意於洛妃，她誕下的皇子，就等禮部擇了良辰吉日，選為貴妃。
朝中多有大臣不同意，畢竟貴妃之上，就差一點就是皇后。洛妃背後勢力單薄，支持者寥寥無幾。
而孫乾又將特別忌諱前後勢力相連，臣子妃子不敢拉結黨羽。
孫乾看着酒杯，盈盈燭光入了琥珀色，越發如瓊漿玉露。
那就立洛妃為皇后吧！
孫乾做了如此打算，洛妃除了母家弱了些，其他都合格。
他還記得洛妃手握髮簪，請求賜死的畫面，他的皇后，自然也要有一顆念及大慶百姓的心。
至於陳妃，她的心裏，恐怕只有南國。
還差那麼一點意思。
孫乾喝乾了酒，決定宴散后，仍舊前往洛神殿。
這時，一身着深綠襖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走到他側面，她從屏風后出來，其他臣子大使並沒有注意，他們飲酒正歡。
「陛下，奴婢等請奏《將軍酒》。」
一聽這名字，孫乾頓時來了興趣。恰巧此時，匈奴的使者站起來，笑呵呵的大聲說道：
「大慶陛下，我看那女子拿着琵琶，是為唱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