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歲月的女人第五十章
佛說修行其實很簡單,虔誠與否都是在修初始,就有如我們默認的,還不敢為之動容的,就有如我們能力之間的,卻擴大了的思維方式,於是我們堅持理念,並相信這絕對是真的。
芊寶始終沒有蘇醒過來,大夫說:“這是她的潛意識在作怪,她可以醒,但是她就是不想醒。”
我知道芊寶把想時間留在若汐出事之前,這樣就還是夫唱婦隨,母慈子孝的畫面。
芊寶不敢醒來,她無法面對今天發生的一切,所以芊寶又一次選擇了自閉她,將自己封閉起來,或許這就是對戒八(衣若汐)妹妹這件事情最好的解釋。
我們沒有逼芊寶,我們任何人都不可能去逼芊寶。我們只是搞不懂,芊寶的戒八(衣若汐)妹妹怎麼會有這麼蹊蹺的舉動。
別說她們有過生死相依的交情,就只是芊寶爹地媽媽收留了她,並把她當成自己第二個女兒,單單就是這份情誼,也絕不會有人,離間得了她們啊!
可是事情發生了,並且發生的這麼不合常理,如果戒八(衣若汐)妹妹真的就這樣走了,那芊寶該何去何從。
留下來的那三個寶寶長大成人後,知道媽媽是因為芊寶而死,面對這樣的事情,她們會有怎樣的選擇。
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孩子、三個孩子,她們的未來,芊寶今後的道路,如果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她們就都會處於一種超乎常規的生活,因為衣若汐留下的只有謎面,沒有謎底。
衣若汐沒有給出更好的理由,也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可是衣若汐這太過直白的求死,讓我們所有的人都是一片茫然。
就連我這個能說會道的艷娟,就連我這個一直關注她們生活的艷娟,都無法牙尖嘴利,都差一點屏蔽了所有的思維。
芊寶留在醫院裏,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可是我們又無法將她帶回到東號院,剛剛失去丈夫的芊寶媽媽,一定沒有這麼大的精力,面對義女的失蹤,親生女兒的昏迷。
芊寶媽媽已經老了,不在是當年叱吒淞城的葯界大鱷了!她的動作已經很遲緩,有些時候,一件事情我們要和她聊上半天,她才能夠明白。
我去東號院給芊寶收拾一下換洗衣服,我看見芊寶媽媽依舊在庭院中,唱着那個經典的京劇片段。
我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停下腳步,和她打着招呼,可是她像沒看見我一樣,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沒有問問芊寶去了哪裏?
我有點搞不懂了,是芊寶媽媽選擇性的失憶,還是她就真的得了海默症。
先前我也聽芊寶說過,媽媽有可能患有海默症,但是她也不確定。
媽媽在澳洲的時候,已經去醫院看過,大夫沒有給出更好的診療方案,只是告知,媽媽的病會越來越重,甚至以後會達到不認識人的地步,而且照顧起來也會越來越艱苦。其實這也是芊寶帶媽媽回淞城,回東號院的真正原因。
芊寶爹地和媽媽應該是那個年代包辦婚姻當中,為數不多的自由戀愛的夫妻,所以他們的感情破天荒的好,芊寶媽媽是我見過的我們這個圈子裏,唯一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媽媽級人物,幾十年如一日的被芊寶爹地和哥哥們照顧着。
自從芊寶爹地平反回來,芊寶媽媽就沒有干過任何的家務活,但是芊寶媽媽有她最最厲害的一面,那就是賺錢。
所以芊寶爹地總說芊寶媽媽是家裏的功臣,不僅培養了三個大學生,還個個出人頭地,而且全家人都能過上這富足的日子,都是芊寶媽媽的功勞。
芊寶爹地說的沒有錯,先前的三胞胎就是媽媽一手帶大的,其中的辛苦自不必多說,等到穆芊童的時候,不僅爹地媽媽都在淞城,而且日子一天天好了起來,東號院又還給了穆家。
等到芊寶結婚以後,我們長長取笑芊寶,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芊寶也總是笑呵呵的默認了。
我很羨慕芊寶爹地和媽媽的愛情,我相信他們那代人絕不會像今天的我們,鮮花、咖啡,巧克力的,他們是實實在在的生活,或許他們的愛情就是一盤花生米,二兩小酒,但是很簡單,很實惠。
其實芊寶爹地和媽媽是真真正正的兩類人,芊寶爹地琴棋書畫,天文地理,樣樣精通,芊寶媽媽,不看書不看報、不打牌不跳舞。
我不知道芊寶媽媽的業餘生活是什麼樣的,但是我聽到芊寶爹地說過,芊寶媽媽就像一個乾麵包,但是這個乾麵包卻丟棄不得,因為它耐嚼,有韌勁,而且可以讓你在最最飢餓的時候不恐慌。
也許你們會認為這是在貶低芊寶媽媽,但是我認為這是最美的褒獎。
我也是和范常磊在吵吵鬧鬧中走過了將近二十年的婚姻,但是我始終沒有悟出婚姻的真諦,可是芊寶爹地和媽媽的婚姻故事,我確確實實不是旁觀者,而是見證者。
一個會做事的人,會教育子女的人,他經營出來的日子,就是生活中的一門藝術。
記得有一次,我和芊寶實習的時候,我們自作主張的沒有去,而是上兒童公園騎木馬了,因為那個年代經濟有限,我們倆個還是十七大八的女孩子,所以儘管我們沒有去實習,但是中午我們也不敢在外邊吃飯,而且也沒有那個支出,所有還是跑回家吃飯,不敢在外邊多逗留。
當時芊寶家還沒有東號院,但是那個房子已經很大了,對我來說。
我們回去的時候,芊寶爹地已經做好了飯菜,我們兩人洗好手就開始吃飯,然後正常午休,這一系列操作都沒有問題,可是就在我們午休完,走到門口,把鞋都穿好的時候,只見芊寶爹地從屋裏出來,做到客廳里的沙發上,衝著我們倆個說到:
“幹啥去啊?”
我們倆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去實習”
“還撒謊呢!你倆還不知道吧!同學都找到家了,說你倆已經兩天沒去實習了。”
多年以後,每到想起此事的時候,我就覺得芊寶爹地太厲害了,這不漏聲色的教育方法,一般人是做不到的,要是我爸,肯定先是一頓皮帶,然後在讓你面壁思過,哪還能讓你吃飯,睡午覺。
所以至今想起,芊寶可以如此的完美,勢必和芊寶爹地的教育方式有關。
一個這樣的男人,怎麼能經營不好自己的家庭生活,所以芊寶對爹地的崇拜和依賴,這就是原理。
上學的時候,我特別願意去芊寶家裏,只要是允許我們回家探親,我基本都會住在芊寶家裏,那時候,莫一美還有若汐,我們四個人躺到一張床上,芊寶閨房裏的那張床,好大好大的,足足有三米見方,四周被芊寶媽媽用粉色的薄紗做了床幔,白色的床單被罩,綉着丹鳳呈祥。
芊寶媽媽雖然很少幹家務,但是芊寶媽媽的女紅卻是一流的,芊寶上學時舞蹈表演的服裝,手工的旗袍,自己納底的繡花鞋,那些和平服,娃娃衣,無一不出自芊寶媽媽的巧手。
我一直站在原地,聽着看着芊寶媽媽在表演着《梨花頌》。步履輕盈,蘭花手指纖長,山河妙曼,萬種風情。
我不知道芊寶媽媽有沒有學過京劇,但是這咿咿呀呀的吟唱,還真是有幾分味道,也許是常年如一的模仿練習,也許是芊寶爹地的喜愛,芊寶媽媽才能這樣惟妙惟肖的演繹。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它見證了人生百態的出演與謝幕,所以還是那句話,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
我們把芊寶帶回了剛剛買下來已經裝修好,準備做辦公室的別墅,我們沒有讓菊姐過來,因為那邊有芊寶媽媽,林美姐姐,還有若汐留下的三個孩子。
狄仔又雇了兩個特護來照看芊寶,我也放棄了去陪范常磊的安排,每天穿梭於芊寶這邊和東號院之間。
這出出進進的時刻,芊寶媽媽對我的視而不見,我早已成了習慣,每次帶過去的小零食,放到茶几上,芊寶媽媽會自行拿進去,但是始終沒有問我芊寶的事情,也沒有說謝謝的話語,最多的就是花花草草啊!富貴,綠兒啊!什麼下一次我還可以給她帶一點點韓式米腸啊,日式拉麵啊!
我想就當她是個小孩子吧,而且不打聽芊寶,若汐這是最好的事情,如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隨着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芊寶的兄弟姐妹們,陸續的回到了淞城,這次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的心情都特別複雜。
大嫂宋茜和大哥穆芊贏留在東號院陪伴芊寶媽媽,二哥穆芊池和弟弟穆芊童還有狄仔一起沒白沒黑的尋找着若汐和玉燊,他們動用了一切手段。
二嫂梓俊加入到照顧芊寶的行列,別看她年紀輕輕的,但是照顧起人來,特顯韓式功底,想必這也是二哥穆芊池肯於放棄獨身主義思想,而娶她的原因。
這樣的日子過去大概有一個月了,突然有消息傳來,在南山峭壁的一個石洞裏發現一具女屍,我們大家急急忙忙的去辨認,在南山區管轄的公安局民警的帶領下,在淞城第一醫院的停驗房我們看見了那具女屍。
還沒等打開白布,僅僅是看形體就知道是若汐無疑了,我控制着顫抖,跟着大哥穆芊贏還有狄仔靠上前去。
白布被警察一下子就打開了,我猛的別過頭去,儘管這麼多天,心裏有了一點點準備,可是現實,我真的無法接受。
我不敢想像,若汐就這樣的離去了,用這種不明不白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自私一點說,她讓我的戰友閨蜜穆芊寶今後怎麼做人,怎麼去活着!別說是生活了。
人的生命有着多重的意義,或謙卑的,或高尚的,縱然萬劫不復,也要拆除身後的一切麻煩,這是對人對己的責任和義務。
若汐走了,走的悄無聲息,但是有一個奇迹,讓活着的人,都無法理解。
若汐肚子裏的孩子,盡然還活着,在找到她的屍體的時候,經過法醫鑒定,若汐死了,可是肚子裏的孩子還有生命跡象,於是刨腹產出一個九斤九兩的男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