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歲月的女人第四十七
佛說修行其實很簡單,虔誠與否都是在修了斷,就有如細雨綿綿的夜晚,你獨自悠閑的瞬間,就有如你邀約未果,卻勸慰他人的做法,於是我們費勁心力的不是宣講而是按部就班的努力着。
狄仔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有必要見一見穆佳麗,或許在穆佳麗面前,芊寶不會有太過激的反應,就算是很過激,穆佳麗也有能力安撫住芊寶。
就在狄仔還再煞費苦心的想着如何跟芊寶開口的時候,一個天大的噩耗傳來,遠在澳洲的芊寶爹地,因心臟衰竭,搶救無效而死亡。
芊寶再一次的萬念俱灰,爹地就像是芊寶人生路上的一盞明燈,他每次開導芊寶的時候,都是話語不多,但是足可以震撼芊寶內心深處的某個點,所以爹地對芊寶來說,那是這一生最最敬重愛戴,不可或缺的一個男人。
小小的淞城沒有直飛澳洲的飛機,可是芊寶已經無法等待下去了,她讓任強和狄仔,連夜開車,直奔首都,因為芊寶的簽證是隨時都可以前往澳洲的,只要有飛機,她就可以第一時間飛到澳洲,這樣她就可以趕上爹地的葬禮。
還記得上次爹地病重,芊寶回來陪伴斥候爹地,那次翌晨也在。
就是在醫院的那段時光,讓芊寶對翌晨有了新的了解。
芊寶和翌晨在爹地休息的時候,交流了許多東西,芊寶和翌晨覺得這樣的有效溝通,是維繫她們穩定感情的良藥。
也是那次在醫院陪伴爹地,芊寶發現爹地和媽媽都已經進入遲暮之年,所以她也想給自己找一個安定的居所,這樣爹地和媽媽就不會在擔心她,惦記她。
雖然爹地、媽媽重來沒有責怪過芊寶,也沒有逼迫芊寶早點在把自己嫁出去。
但是爹地總是跟她說,“一個女孩子,要那麼多錢幹啥!”
媽媽也總是和她說,“家庭對於女人來說很重要,一個好的家庭,會滋養出一個幸福的女人,所以婚姻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那時候的芊寶雖然不反對爹地媽媽說的話,但是芊寶心裏還是很不服氣的,她認為,有錢就可以有一切。
其實芊寶的想法也不都是錯誤的,就因為她的那些經歷,她才全身心的投入到賺錢這個行列,其實芊寶滿可以什麼都不幹,就是家裏人給她的錢都夠她花這輩子和下輩子的。
可是芊寶就是這麼獨立,她不想任何人看不起她,更多的是她在和萬斌較勁,結果較着較着,就把一個鮮活的生命給較沒了。
芊寶的人生之路應該是很豪橫,總是在一路的追趕中前行着,那些來不及躲避的,有時候無辜躺槍的,或許就是因為芊寶被爹地媽媽生的如此完美,才讓自古紅顏多薄命一次次的暴擊着芊寶。
就像我們常說的,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那芊寶是幸還是不幸呢?其實不用考量,芊寶就是幸福的。
也許就是這樣的人生之路,狠命的追趕着芊寶,一會一頓重擊,一會一頓暴打,才足以讓芊寶相信太多的美好,需要自己去創造。
所以她不敢耽擱一分一秒,無論多麼平淡的心態,多麼淡定的生活,其實一個偉大的夢想一直在芊寶心裏激蕩着。
她想成就不一樣的穆芊寶,或許是個實業家,或許就是一個偏遠山區的女教師。
每次我們在聊天的時候,芊寶都說最最想乾的就是去一個偏遠山區當老師,即使就是陪着孩子玩一玩,給他們講一講外邊的世界,她說那才是她最大的幸福,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我們大家都不敢接着她的想法聊下去,怕一點點的鼓勵,這個穆芊寶就放下一切跑去做個教書匠了。
任強和狄仔強行把芊寶拉去後車坐上,這個時候的她還想駕車去首都,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此時的芊寶滿臉的淚水,像一個沒有方向的人,都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艷娟不放心芊寶,也上得車來,她必須把芊寶安全的送到首都,她要陪着芊寶,畢竟她是女人,女人照顧女人才是最最合理的。
車子在夜色中極速的飛馳着,芊寶一直看向窗外,任憑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她也不曾擦拭,就這樣一句話不說。
悶悶的感覺,一直籠罩在車裏,大家都和芊寶一樣的難過,只有狄仔和芊寶爹地見面的時候少一些,任強和艷娟很早很早就認識芊寶爹地了。
尤其是艷娟,上大學的時候,每個周末都會和芊寶一起回芊寶家度周末,也吃了好多穆爸穆媽做的好吃的,她記得穆爸做的豆腐丸子,炸茄盒,那個時候對於艷娟就是一等一的美食,
豆腐丸子不僅外觀漂亮,吃起來那叫一個外酥里嫩,而且穆爸做的茄盒,餡裏邊不僅有肉還必須放一丟丟的韭菜。
艷娟喜歡陪着穆爸看書,喜歡和穆爸聊唐詩宋詞,喜歡看穆爸寫的那一手漂亮的小楷。
艷娟覺得穆爸就是一個多才多藝的男人,不僅長的英俊瀟洒,而且還是文武全才。
因為艷娟滑冰就是穆爸教會的,穆爸還教艷娟素描,艷娟有一張畫像,是艷娟讓穆爸照着她小時候的相片畫的,結果艷娟一拿到穆爸的畫作,驚呆了自己,那張穆爸畫的畫,簡直就是另一張擴大的照片。
艷娟至今還保留着那張照片畫,這可如今,穆爸再也不能畫照片了,而且艷娟也沒能在看到穆爸最後一眼。
所以我們總說來日方長,其實這人世間,哪來的那麼多來日方長,就比如這穆爸的離去,讓芊寶始料不及,她還總以為爹地媽媽還很年輕,還有很長時間可以陪他們,照顧他們,可是機會呢?機會在哪那!
狄仔怕在生出事端,他不敢打電話通知華盛娛樂的領導層,他不能讓莫一美、葉松林狗急跳牆,他發微信給萬鑫,讓他通知華盛娛樂的所有人,因為他要和穆懂去港島看秀,公司放假三天,這樣的安排有可能會停止莫一美和葉松林的動作。
畢竟莫一美和葉松林還不知道她們已經暴露了,芊寶不在淞城,她們就不能在找機會製造事端了。
狄仔想,幸好還沒有和穆佳麗見面,還沒有和芊寶說一下莫一美葉松林的事,要不然這雙重的打擊,哪一個都可以置芊寶於死地。
看來老天還是開眼的,給了狄仔緩緩的時間,因為她們的目標是穆芊寶,只要穆芊寶不在淞城,她們就會放鬆警惕。
就算是華盛娛樂出了大事,那也是天意,但它總好過芊寶爹地的離世,比較起來錢沒了還可以賺回來,可是芊寶爹地沒有了,那是人死不能復生。
本來就沒能見上爹地最後一面,已經是芊寶的遺憾了,在趕不回去參加爹地的葬禮,那就是遺憾中的遺憾,所以,此時此刻護送芊寶早點出境,快速趕往澳洲是頭等大事。
一路上狄仔不錯眼珠的幫助任強看着車的前邊,他生怕有什麼閃失,在必須保證大家安全的同時,更要保護好芊寶。
艷娟心疼的拉着芊寶的手,她說不出安慰的話,畢竟她也有過這樣的時刻。
我們常說成年人的世界裏,除了生死,其它都是擦傷。
艷娟將芊寶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想讓芊寶休息一會,可是芊寶倔犟的降頭還是靠在車窗上,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向車外。
艷娟不在強迫她,只是又給她蓋上了毯子,她知道此時怎麼的安慰都無濟於事,這個失去至親的日子,只有自己給自己化解。
芊寶終於開口了,她告訴狄仔,不要和若汐玉燊說爹地走了的事情,安排菊姐也要保守秘密,若汐現在還很虛弱,還經不起刺激,若汐要是問起來,就說芊寶去港島看秀了。
狄仔告訴芊寶,早已安排妥當,而且他們的口徑一致。
知道狄仔安排完這些,芊寶又像原先一樣,任憑着大滴的眼淚滑落,心中那揪着的疼,和上一次萬斌的離去一樣。
她腦海里開始回憶,可是又什麼都不記得。她心裏爹地爹地的呼喊着,她知道那棵樹沒了,那棵讓她穆芊寶隨時都可以依靠的樹沒了,那個讓她挽着手臂就知道風吹雨打都不怕的大樹,沒有了。
芊寶突然發出來嘶吼一樣的聲音,爹地,等等我,聲音里夾雜着哀鳴,艷娟知道芊寶發泄出來了,儘管嚇了她們一大跳,尤其是任強,方向盤都一陣嘚瑟,幸好是久經沙場的老司機,要不後果真不敢說。
我們都能理解,失去親人的心情,我們也都有過同樣的問題發生,這就是生活,一種傳承與我們心間的事情。
華夏五千年的古老文化,讓我們知道尊老愛幼,讓我們一輩一輩的遵循着古訓,所以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我們有的放矢也在所難免。
我在一次將芊寶的頭靠在我的肩上,這一次芊寶沒有拒絕,或許是哭累了,或許是心累了,芊寶盡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芊寶以為可以夢見爹地,可以在夢裏和爹地說說貼心話,可是爹地沒有出現,萬斌沒有出現,那個秦淮河大戶人家的公子,號稱芊寶前世今生的丈夫也沒有出現。
車子一頓顛簸,芊寶醒了過來,她竟然忘了要去幹嘛?她愣頭愣腦的看着艷娟、狄仔、任強,可是她怎麼也發不聲來。
芊寶着急的指着嗓子,艷娟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芊寶失聲了。
好歹她們也是軍醫大學畢業的,這點常識還是有的,於是艷娟決定到了首都,還是第一時間去醫院看病。
芊寶使勁的搖頭,她知道爹地和那些人都拋棄了她,爹地不在管她了,爹地讓她放任自流了。
芊寶默默無聲的流淚,像一個美麗的雕塑,艷娟也好像得了失心症一樣,使勁的抱着芊寶,這個有着戰友情、同學情、閨蜜情的兩個女人,就這樣淚流着,相擁着。
用芊寶、艷娟的話說,她們的情義比天高,比海深。因為那個年代的人,經歷過人生路上的太多不容易,太多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