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拘留所(修)
拘留所並不是監獄,對於關押在此的諸人來講,江海拘留所不過是自己的驛站。在此歇歇腳之後,重罪者將會前往監獄服刑,抑或是奔赴來生的路;其它人在此短暫停留之後,亦會開始新生活。在此期間,沒必要搞出太大的動靜。
當然,這裏同樣存在類似監獄中的那些陰暗面。譬如強者的鋪位就是要靠門靠窗,那些弱者或者人人痛惡的強~奸犯,就只能枕着尿桶入睡。
身為直接辦案人員,錢多多當然清楚左羅的傷勢有多重。因此,在交接的時候他特意強調了此事,生怕左羅死在拘留所里。否則,作為經辦人,他也脫不了干係。這個案件已經上達天聽,想要糊弄過去可不容易。
“趙哥,這個左羅是海鋼案的關鍵,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呢,可千萬不要出現什麼閃失。”錢多多提醒道。
“呵呵,錢老弟,咱們這裏的安全性能堪比金庫,那小子絕對跑不掉的。”
“趙哥,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你看一下那個病歷就明白了。”錢多多朝桌上的文件袋呶了呶嘴。
十分鐘之後。
“我告非,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這人竟然還沒死?”隨即,趙明亦明白這是個燙手山芋,“日哦,錢多多,你這不是害我么,這萬一要是出了事,老子今年的獎金可就沒了。”
“真要是出了事,我一樣要承擔責任。這事並不是我的安排,上面交待的。”錢多多無奈地指了指天。
“這個人的頭骨已經裂成了六七瓣,這才半個來月就從醫院拉了出來,他們的膽子可真是大啊。”對此,已經成了老鬼的趙錦亦為之嘬舌。
“老趙,這人可千萬死不得,心裏一定要清楚。”錢多多再次叮囑道。
有些事做得說不得,有些事說得做不得,都是一個系統的同事,誰不知道那點貓膩。
就這樣,在兩位警官的關照下,身負重傷的左羅住進了一個四人間,從而避開了某些人特意安排好的暗黑佳肴。
“盧安,”盧安是120室的牢頭,這傢伙因為非法倒賣二手車(主要是報廢車輛),而在此剎了一腳。因為手頭比較寬鬆,他和看管民警的關係一直很不錯。
“zf,有什麼吩咐?”
“新來的這位身上有傷,你安排人手照顧一下,千萬不要出事哈。否則……”
“告非,黑~幫火併么,怎麼傷成這個熊樣了?”
“告非,一片和諧的社會,哪有什麼黑~幫火併?這人是個學生娃子,據說是被黑龍幫的人打的。其頭部受到過重擊,骨頭都碎成了六七塊。”
“那怎麼不送去醫院治療呢?”
“多嘴,不該問的事情你咋呼什麼?”
“嘻嘻,這不是沒事么。下雨天打孩子,閑着也是閑着唄。”
“tmd,滾!”趙明笑罵道。
“外面是有病請打120,這還真把病人送120室了。”盧安一邊嘟囔着,一邊指揮高飛和蔣群把左羅抬到鋪位上。
吳霖是120室的另類,因為和三千城管軍起了衝突,而被對方以妨礙公務的名義送了進來。這傢伙身手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打地十多個城管滿地找牙。不過,吳霖懶地麻煩,否則,盧安可把持不了這120室。
高飛是個盜賊,據說自小就喜歡發哥演的那個俠盜高飛。這傢伙雖然技術高超,不過,堡壘向來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這傢伙就是慘遭小弟的出賣,這才來此度假來了。
蔣群是個收荒匠,可以說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前些日子這傢伙在收荒的途中,不小心板車碰到了別人的轎車,結果,在江海無權無勢的他只好到此一游。
在盧安的安排下,接下來一直是由高飛和蔣群兩人輪流照顧左羅。雖然兩個大男人粗手粗腳的,左羅的內心還是非常感動。
既然對方能把自己從醫院送到這裏,左羅再也不敢掉以輕心。接下來他藉助自己重傷員的身份,一直躺在鋪上冥想,試圖儘快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以便控制更多的粒子。
在此期間,左羅發現現階段自己掌握元素的能力,仍然止步於十分之一摩爾的數量(夸克、輕子、膠子這些基本粒子的數量則翻一百倍),而且僅限於基本粒子、原子和簡單的分子。象太過複雜的大分子量粒子,他就無能為力。
再者,左羅亦發現自己的元素掌控能力,暫時只能作用於自身。養個傷,治個病,美個容啥的,沒有什麼問題,就是不能作用與外。嗯,這東西實在有些雞肋。
四天之後,左羅不但修復了身上所有的外傷,而且把原本沒注意到的暗傷全部理理清爽。此刻,他的身體不要太健康。不過,左羅並沒有暴露自身的真實情況,他仍然象只蠶兒一樣,靜靜地裹在自己的繭中。
此時,他已經發現,自己的大腦開發地越多,精神力就會越發強大。只是大腦這東東是個極其精確的玩意,他也不敢太過魯莽,搞什麼野蠻開發。這和當初療傷時的情況完全不同,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
雖然如此,原本就已經開發了10%的大腦,亦被他提升到11%。當然,這個水平比愛因斯坦還是差遠了,那傢伙的大腦足足開發了三分之一。
對於左羅而言,只要堅持下去,自己的未來將會非常光明。超越愛因斯坦?呃,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又是三天過去了,左羅掌控原子與分子的能力終於突破五分之一摩爾的瓶頸。只是此時他仍然無法突破自己身體的限制,不能作用於外物。
這天上午,專案組成員錢多多與陳權再次出現在左羅的面前。
“從你衣物上的水漬和兜里物品浸泡情況,我們已經分析出你是從上游漂下來的。此外,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找到那輛汽車。正如你所料的那樣,張慶本以為你已經死掉了,就安排小五將你拋屍海江。這也就是說,從上個月二十六日凌晨兩點半,到本月五號晚上六點,你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應當和海鋼失竊案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錢多多例行公事般地說道。
“錢警官,張慶有沒有說是誰指使他的?”
“沒有。他說是他自己看上了你的女朋友,故意找茬下的手。”
左羅當然不相信這種解釋。不過,既然張慶自己承擔了此事,想來一切手尾都已經處理好了。這就像三家監控器同時壞了一樣,你明知道其中有貓膩,卻噴嚏都打不出一個。
“錢警官,既然我是清白的,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裏了?”
“這個~~,小左,我們暫時還沒有接到釋放你的指示,估計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呃,你要明白,雖然你和碼頭失盜案關係不大,不過,你仍然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要知道當時海鋼碼頭可不是你一個人,為什麼其它人都不見了,而你卻從水裏爬到了貨場?”
“也許是外星人看我壯志未酬,特意拉了我一把吧。”
“左羅,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還有一件事情,呃,還是由陳警官和你說吧。”
隨後,錢多多起身走出房間,斜靠着走廊間的柱子,就着夕陽點燃一支香煙,面色沉重地盯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