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5章 朱由檢微操,葬送陝甘大軍!

第0885章 朱由檢微操,葬送陝甘大軍!

“退朝!”

宦官匆匆說完跟着朱由檢離開大殿,百官面面相覷之後,默默躬身:“臣等告退!”

散了朝,溫體仁、楊嗣昌、施鳳來三人互視一眼,慢慢出宮。

他們已經不是當初三人一體的同盟關係了。

雖然都是天子門生,都是崇禎一任簡拔的嫡系,但他們各有派系。

楊嗣昌是湖廣人,是楚系領頭人;施鳳來和溫體仁雖然都是浙江人,但互不統屬,江浙看似一體,實則可不是和其他省一樣以一省為鄉黨,因為江浙一代人才太多,士紳權貴太多,所以都是以府為鄉黨,這在明代政局中都是唯一的特例。

如今這三人為了空懸的首輔位置在爭,為了這個首輔位置,他們明爭暗鬥,各自派系互相攻伐,如今惹得朱由檢惱怒了,三人也是不由得暗自惴惴不安。

如今這三人並肩行走的時候,可是越來越少了。

但如今朝廷的情況,又容不得三人繼續使性子,這也是最無可奈何的事。

“楊閣老,如今陛下為戰事憂愁,我等總要為陛下分憂啊。”溫體仁慢吞吞的說道。

楊嗣昌點點頭:“是這個理兒沒錯,眼下山東戰事趨於穩定,三陝之戰已經影響到中原局勢,如果不加以遏制,河南有失,中原不穩啊。”

施鳳來撫着長須頷首:“還是要勉勵洪承疇,讓其用心帶兵,早日平了流寇才是。”

“朝廷還能撥出多少錢來供前線軍需啊?”楊嗣昌忽然問道。

施鳳來長嘆了口氣:“為了甘陝的戰事,朝廷先後用兵多達二十萬,消耗錢糧無算,朝里的官員都不領俸祿了,宮裏的用度也越來越節省,如今在山東一線還有成國公領着十幾萬大軍與周賊對峙,錢糧填進那個坑裏濺不起一點水花,哪還有錢再給洪承疇支援啊?”

溫體仁有些無奈:“可總要擠出一些錢來才是。如今流寇張獻忠已經進了河南,若是讓他攪得成國公後方不安,山東的周賊趁機殺出來,三陝的史賊也後面夾擊,成國公的十幾萬大軍若是再敗了,直隸可就危在旦夕了。”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溫體仁忽然說道:“仗還是要打的,前線總要想辦法支撐下去,不然真等到大同賊子四面八方打過來,我等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眼下先讓洪承疇支撐着點,朝中再想想辦法。”

楊嗣昌嘆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溫體仁看向楊嗣昌:“那就拜託楊閣老了,說起軍事,我和施閣老都不如你,勞煩楊閣老和陛下好好說說,我等臣子,終究是忠於陛下,忠於朝廷的。”

楊嗣昌點點頭,神情有些複雜:“儘力而為吧。”

傍晚,朱由檢正在寢宮裏憂心着戰事,哪怕是他這樣不懂軍事的人都知道一旦河南被流寇攪亂會是什麼後果,尤其是山東還有大同賊子在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河南一旦出事,天下都要大亂。

可朱由檢軍事水準實在是難以形容,他依仗的那些大臣如今又不中用,他的心裏難過極了,雖然說著要放棄,可他實在是不甘心,當初興高采烈的從朱由校手裏接過帝位,三五年就把大明弄成這幅樣子,九泉之下如何去見大明的列祖列宗啊?

正在沉思着,門外忽然有宦官稟報:“陛下,楊閣老求見。”

“楊閣老?讓他進來吧。”朱由檢有些無力的說道。

很快楊嗣昌進來,看着穿着簡樸的居服俯首在桌桉中的朱由檢,看着那神情憔悴的皇帝陛下,楊嗣昌忽然眼眶一紅:“陛下,您要保重龍體啊。”

朱由檢嘆了口氣:“天下動蕩,生靈塗炭,朕如五內俱焚,無時無刻不在憂心國事,休息不得啊。”

楊嗣昌連忙安慰朱由檢:“陛下,天下局勢尚在掌控之中。”

“雖然賊子佔了山東和陝西,但畢竟一東一西互不統屬,亦無法聯合。而我大明佔據天下,臣民億萬,中原之地尚在掌控之中,更有南方錢糧膏腴之地,魚米之鄉。有南國在,朝廷就有源源不斷的米糧和兵士,陛下勵精圖治,假以時日必可重現大明榮光。”

聽着楊嗣昌的安慰,朱由檢心裏略微舒緩了些,的確,有東南膏腴之地,有湖廣魚米之鄉,還有中原在手,大明手裏的牌很多,比張好古那個活曹操是佔據優勢的。

“那依愛卿所言,朝廷該如何應對兩線戰事?”朱由檢擺正了姿態,他決定好好問策下這位大學士,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解決方案。

楊嗣昌來之前已經理清了思路,他緩緩說道:“陛下,當今天下要害,首在京畿,直隸不亂,天下則不亂。”

“其次,則在遼東,山東也好,甘陝也好,不過疥癬之疾爾;當今之記,甘陝、山東皆可固守消磨,當集中精銳,應對遼東。非先下遼東不可啊。”

朱由檢緩緩點頭,他對楊嗣昌這話還是很認同的。

的確,天下要害就是直隸和遼東,張好古那個活曹操在遼東帶着,那些大同賊子就會源源不斷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禍害他的大明,必須要先把張好古給滅了,其他地方的賊人就是無根之萍了。

但對付遼東,大明需要多少兵力,需要多少錢糧?

想到這,朱由檢忍不住問道:“遼東,有多少賊兵啊?”

楊嗣昌說道:“回陛下,根據探聽到的消息,遼東有賊兵六鎮而已。”

六鎮,加起來不過八九萬,這兵力不多啊。

朱由檢盤算了下,感覺遼東似乎很好拿下啊。

可還沒等朱由檢下決心,外面又有宦官說道:“陛下,孫次輔求見。”

一聽是孫承宗,朱由檢也是連忙說道:“快請進來。”

孫承宗跟着小太監進了內殿,看到楊嗣昌后二人拱手行禮,隨後孫承宗看向朱由檢:“陛下。”

朱由檢問道:“孫師傅,楊閣老建議朕先對遼東開戰,孫師傅可有見解?”

孫承宗說道:“陛下,臣以為,如今戰事之中,在西。”

“還是在西?”朱由檢皺起了眉,甘陝那地方朝廷連連失利,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孫承宗說道:“不錯,還是西。甘陝決不可棄,如今大同和我大明正在甘陝角力,若是甘陝不定,那朝廷在天下人面前就會漏了怯,天下人就會以為大明不如大同。”

“如此一來,人心何在?”

楊嗣昌飛快說道:“可賊子要害在遼東,遼東若不平,三陝和山東賊子就源源不斷,必須先平遼,後山東,再甘陝!”

孫承宗面不改色:“平遼?楊閣老打算用多少兵平遼?”

楊嗣昌說道:“十五萬!”

孫承宗冷笑起來:“十五萬?遼東有多少兵,楊閣老可知曉?”

楊嗣昌毫不猶豫的說道:“自然知曉,六鎮賊兵而已。”

“六鎮,楊閣老也知道是六鎮。那可是六鎮參與過無數戰事的精銳!且不提以這六鎮為核心能擴充多少兵。本閣且問楊閣老,漠南的兵力,楊閣老可考慮過?”孫承宗毫不客氣的問道。

漠南!

楊嗣昌聞之一滯。

漠南,還有大同的四鎮兵呢。

孫承宗不善的看着楊嗣昌:“大漠草原之上,大同的韓耀威可是領着四鎮兵呢,那可是四鎮虎狼。”

“如今成國公帶十餘萬大軍在東昌一線與周遇吉對峙,洪承疇的十萬大軍在平陽與史可法對陣,這就牽制了朝廷二十五萬兵。”

“若是再抽調十五萬大軍征伐遼東,就算是老夫披掛上陣,率軍打入遼東,可遼東重鎮,要塞密集,老夫就算步步推進,也要耗費經年累月之功。”

“而直隸沒了兵馬,漠南的數萬虎狼南下,直隸何存?”

朱由檢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是啊,在草原上,還有草原的虎狼騎兵呢。

若是朝廷大軍傾巢而出去打遼東,這個時候草原的騎兵南下,那不就是重現京師保衛戰了?

他朱由檢可沒有第二個于謙可用了。

再加上堡宗殺了于謙,這個惡劣的事件幾乎讓那一代人絕了效死朝廷的心,而後面萬曆對張居正的清算,更是讓天下人對朝廷的態度越來越微妙。

如果這個時候再有人圍攻京師,朱由檢很懷疑到底還有多少人效忠朝廷,他甚至懷疑手下這些人會不會直接棄城而降。

所以,京師絕對不能有失!

朱由檢說道:“朕決定了,先平甘陝,平定甘陝再集中兵力收復山東,最後征討遼東!”

楊嗣昌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拱手稱是。

朝廷最終的決定送到洪承疇手裏時,就變成了讓洪承疇快速解決甘陝戰事,掃平流寇。

洪承疇捧着聖旨的手都在顫抖:朝廷里的諸公到底知不知道甘陝是什麼情況?

他甚至懷疑那些袞袞諸公們有沒有來過甘陝,知不知道甘陝的問題所在。

孫承宗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原本只是想支持洪承疇先解決一地而已,畢竟對成國公朱純臣他實在是不放心,可他沒想到朱由檢是個急性子,而且是個非常急的急性子。

今天定下戰略,恨不得明天就達成目的,絲毫不顧及這到底可不可能實現。

但說到底,這也不怪朱由檢急,因為朝廷沒錢了,戶部的庫房已經空的能跑耗子了,耗子進來都得哭着出去,說不定還要給庫房留下幾粒糧食。

而朱由檢的內帤里雖然還有些銀子,但也不多了啊,既要支持宮裏,還要用於戰事,他那些銀子用完今年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說起來,其實朱由校給朱由檢留下了很充足的內帤,包括大筆銀子,很多股票以及珠寶。

其中最值錢的,就是那些股票,那些每年都能給皇室分紅的股份。

可是朱由檢一上任就廢了新法新政,又廢了股市股票,再把商戶打擊一通,那些股份立刻就一分不值了。

沒了每年分紅的大筆金銀,僅憑着朱由校留下的內帤金銀,朱由檢這些年節源開流毫無效果,一直是坐吃山空,如今朱由檢都想問自己的皇嫂借一下銀子了。

畢竟說起來,朱由校留下的內帤里,其中超過七成都留給了朱由檢,但還有近三成是留給張嫣的,那筆金銀是給張嫣養老的銀子。

朱由檢之前一直沒想過這個,可如今眼看內帤里的銀子越用越少,偏偏朝廷的歲入也越來越少,朱由檢忍不住想打張嫣的私房錢的主意了。

可這個主意朱由檢也只敢想想不敢開口,堂堂大明的皇帝,問自己的皇嫂,問如今的太后要錢,這話說出去丟人,他丟不起這個臉,更怕朝野議論。

無奈之下,朱由檢也值得硬撐着,先勉勵手下大臣們用心做事,再勉勵地方督撫們多多努力,最後勉勵洪承疇和將軍們讓他們認真打仗。

一通勉勵下來,朱由檢感覺自己已經做完該做的事了,可洪承疇快要瘋了。

一天一封聖旨,一天一道催戰的文書,簡直和催命鬼一樣把洪承疇給折騰的頭暈腦脹。

皇帝的聖旨,內閣兵部的文書,無論上面寫着多麼華麗的辭藻,說著怎樣激勵人心的話,翻來覆去也就是讓洪承疇趕緊出兵。

天可憐見,洪承疇不想立功不想平定甘陝嗎?

可甘陝的史可法如今手握十三萬大軍虎視眈眈,眼看着要兩線出兵了,他手下這些人又有什麼辦法?

守城?

自從明軍的火炮越來越犀利后,守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守城要求糧草充足,軍心堅定,起碼你要保證糧食和水源,保證有銀錢犒賞士卒激勵士氣。

可這些洪承疇能保證哪個?

他哪個也不能保證!

所以洪承疇只能先無視聖旨和兵部文書,先想辦法搞錢搞糧。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洪承疇還能堅持,手下的兵將們卻是堅持不住了。

兵將們有段時間沒領到軍餉了,每日的糧食也漸漸不足,人心已經開始浮動了。

很快,軍營中甚至有流言開始四散傳播,什麼朝廷已經放棄他們了,他們如今已經是棄子了。

什麼朝廷壓根不打算給他們糧食,打算把他們都耗死在戰場上好免了錢糧消耗以及撫恤。

什麼如今他們已經被大同給四面包圍,根本逃不脫了。

各種流言在軍營中傳播,洪承疇驚愕之餘連忙命令將領們嚴查流言同時安穩人心。

為了整肅軍紀,洪承疇甚至第一時間找到了幾個傳播流言的軍士直接處死以震人心,可這樣的方式只能解決一時,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將士們對大明失去信任了。

平日裏就缺少軍餉,朝廷幾乎是勉強維持着不餓死他們的狀態給他們提供一點點糧食,到了戰時給他們發放開拔銀子,撥發一頓酒肉,就讓他們上戰場效命,說是戰死了有撫恤,家裏人能過得安穩。

可戰死了找誰要撫恤,死人怎麼要撫恤,真指望朝廷里那些貪官污吏會給你家捲髮放撫恤?

他們只會無視這一切,任由地方上的士紳官吏強佔你的屋舍田產,欺辱你的妻兒老母,然後吃絕戶。

這是真真實實存在於崇禎朝的,不同於天啟朝時新黨執政,戰死了地方官衙給予補貼和田畝,朝廷每年還有慰問發放糧米,而且還有足額的撫恤可拿;崇禎朝的貪官污吏向來對軍士不尊重,文人相輕,對軍士更是輕蔑,視如草芥。

經年累月不發軍餉,平日裏勉強吊著餓不死,還要給長官當牛做馬任勞任怨,戰時還要給朝廷賣命,死了什麼得不到家人還要遭殃...

軍士們已經受夠這樣的日子了。

如今在甘陝拼了這段時間的命,眼看打不贏,朝廷不讓撤退也就算了,還不發放銀錢米糧,軍士們是越來越浮躁,越來越厭惡這樣的戰爭了。

偏偏在洪承疇軍心浮動的時候,朝廷的催命聖旨還一道一道的下發,全營的軍士都知道朝廷逼着大家去和大同社打仗。

大同社那些狠人是好打的嗎?

人家吃飽喝足,拿着足額軍餉,穿着精良的甲胃,用的都是制式軍械。

可他們呢?

吃不飽,沒有軍餉,甲衣破破爛爛,軍械以次充好,這哪來的士氣和底氣去和大同社搏命?

兵甲乃將士的膽氣,手裏武器爛,身上甲胃破,這心裏就沒有底氣,也下不定決心去和對面廝殺,平日裏打打流寇都有些費勁,讓他們去和大同社搏殺,軍士們臨陣放一槍就算對得起這狗日的朝廷了。

至於臨陣放三槍?

開什麼玩笑,哪來的火藥放三槍!

洪承疇軍營中的亂子,不可避免的被史可法知曉了。

聽聞崇禎皇帝一道道聖旨催着洪承疇開戰,偏偏沒有銀錢糧食支援,史可法忍不住笑道:“都說皇帝還不差餓兵,這崇禎皇帝平日裏苛待將士,視軍士如豬狗,這大戰將至還不給將士們軍餉和糧食,就這還指望將士們搏命效死,他哪來的自信?”

“這崇禎皇帝的聖旨,都可以和趙構的催命金牌一樣了。”

聽着史可法的取笑,戚元功忍不住說道:“這可是我們的好機會啊,如今洪承疇的大營軍心不穩,軍士們思鄉情緒嚴重,對明廷愈發失望,若此時與洪承疇開戰,我軍必可大勝。”

史可法點點頭:“不錯,是可以大勝,但僅僅大勝是不夠的,還要利用這個機會,把我們大同社的政策宣揚出去。”

“讓朝廷的將士們知道,到底誰才對他們真心好,到底誰才是代表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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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調教木匠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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