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掏心女詭
“我在夜市這邊,出什麼事了?”
我對電話問。
老董嘆了口氣,才說本市剛剛出了件命案。
“這不歸我管吧?”我有些莫名其妙。
老董卻說,原本他也以為,這就是樁尋常命案。
可到了現場,他才知道,事情遠沒這麼簡單。
今晚兩條街外一個居民區,發生了一起墜樓案。
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從五樓摔了下來,當場死亡。
圍觀者說,死者是502的住戶,與老伴一起生活。
為搞清情況,警方敲響了502室的房門。
屋裏沒人應承,巡捕只好用技術手段打開房門。
客廳開着燈,一個渾身是血的老婦人,躺在血泊中。
她頭頂除了一張帶血外翻的頭皮,就剩下幾根染血的白髮。
從落在地上和女人手中殘留的白髮看,這些頭髮,都是被她本人拽下來的。
女人胸口開了個大洞,腔子的心臟,也不見了蹤影。
法醫從參差不齊的傷口判斷,老太太的心臟,是被人生生掏走了。
手法極其殘忍。
但屋裏除了老夫婦二人的腳印,沒有別的足跡。
老婦人的傷口處,也沒有任何指紋。
鄰居並未聽到有人進出,或者吵鬧的聲音。
老夫婦二人待人和善,從沒聽說他們得罪過誰。
監控也證明,老人摔死前後,沒人進出過這個單元。
樓下的法醫也並未在摔死老人的身上,找到行兇者的任何痕迹。
如此殘忍詭異的兇殺,或許只有陰靈和厲鬼,才能做到。
老董想到這,忙撥通了我的電話。
朋友有難,我自然責無旁貸。
飛快穿過兩條街,我就看見了圍觀的人群。
穿着一身巡捕制服,滿頭汗水的老董,早就在那等着了。
見我終於趕來,他那張略微有些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就連眉心之上擰起的“川”字,也漸漸舒緩了幾分。
“石策老弟,你可終於來了,快幫老哥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個小巡捕見他這樣,還以為我是上邊來的領導,趕緊抬起警戒線,把我放了進去。
警戒線圍成的大方框裏,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他身體下邊,是一灘粘稠而殷紅的血跡,血液早已凝固,人顯然是沒救了。
屍體的臉,很快便引起了我的注意。
師傅曾授我相面之道,我看得出,這人絕不是個短命相。
我定睛一看,就見一股漆黑的煞氣,遮住了他的面門。
隨着此人的死去,煞氣也在漸漸的消散。
可我還是其中,發現了一抹幾乎不可見的陰氣。
果然是被陰靈害了。
“石策老弟,可看出了什麼?”老董蹲在我身邊。
他知道這種事沒法放開了去說,因此聲音十分的低。
我壓低聲音告訴老董,他猜對了,殺人的絕對是一隻陰靈,絕不會有錯。
“那怎麼辦?”老董聲音更加的沉重。
“上樓去看看,說不定‘他’還在。”最後一個字落地,我人已經到了單元門門口。
樓上,502室。
房子裏確實還殘留着若有若無的陰氣,而老太太的傷更證實了我的猜想。
但害人性命的鬼,早已不知所蹤。
“石老弟,這回你無論如何,也得幫老哥一把。”
就要退休的老董,將這件案子看的很重。
能不能給他一輩子的巡捕生涯,畫上個完美的句號,就看這一把了。
我淡笑,說你就瞧好吧。
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黃符。
兩根手指一撮,符便燒了起來。
少傾,一個顏色碧綠、猶如螢火蟲的光點,就從火中飛了出來。
我示意老董放心,便衝到樓下,跟上飛出窗外的螢火蟲,向北邊追去。
這符叫追靈,能通過陰氣追蹤陰靈。
跟着螢火蟲跑了五分鐘,它便漸漸減慢了速度,並最終懸在了空中。
就是這了。
皺着鼻子聞了聞,一道藏在樹后的白影,被我揪了出來。
“區區一個白衣新鬼,也敢害人性命?”
人過一百形形色色,鬼也如此。
師父說過,鬼按能力高低,可分為白衣新鬼、黑衣凶鬼和紅衣厲鬼。
紅衣厲鬼之後,還有沒有更厲害的,師父沒說。
白衣新鬼實力最低,弱一點的飄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歇息。
她這才被我抓個正着。
女鬼沒有頭髮,外翻的頭皮極為醜陋,一件大白色的長袍子套在身上,在夜裏分外扎眼。
她幾次掙扎,都沒掙脫。
“害了人還想跑,今天就讓你魂飛魄散。”我厲喝。
看着明滅的五雷印,女鬼哆嗦着哀求饒命。
“饒你,誰饒了那慘死的老夫妻?”我雙眼微眯,“說,你殺人取心到底想幹什麼?”
女鬼把頭埋的更低,半晌才說是為了吸收其中的精血,來提升修為。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找個地方,將“戰利品”消化掉,就被我給堵住了。
“那為何只取老婦人的心,卻把老頭摔死?”我又問。
女鬼說,女人和鬼同屬陰性,要老頭子的心沒用。
原本她只想殺一個,但老頭子卻想壞她的好事。
於是她便在老頭子開口前,就將其從五樓扔了下去。
至於她為何拔光老婦人的頭髮,從她這副尊榮,就能看出端倪。
“我說的都是實話,而且只做過這一次,請道長慈悲,放了我這回吧。”
放了你?
放了你我如何跟慘死的老夫妻交代?
我眉頭一豎,將手中的五雷印,砸在了她胸口上。
女鬼凄厲哀嚎,化作了道道青煙,消失在夜空之下。
但就在她消失的瞬間,我猛在她外露的手臂上,看見了幾個淡青色的數字。
內容好像是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