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大軍壓境 雖死無悔
同一時間,在紫雲祥瑞池的空間內修復自身的陳無矩也到了最後關頭。無數縷大道紫氣貫穿他的周身經脈,溝連九竅,在他的體內連成一副廣大浩瀚而又神秘莫測的星圖,隱隱間蘊含天威。而後直通他的氣海,使得他的兩個氣海化為璀璨星雲。
陳無矩全身瑩瑩生輝,四周寶光繞體;歸藏曦內的規則大道粒子在陳無矩的身後長出一顆萬古青天的碧璽世界樹;滿地的花卉奇草馱着陳無矩之上九霄,直通九霄的世界樹將他牢牢護在其中;緊接着,一顆顆有世界樹結出的星球果實化為能量不斷湧進陳無矩的體內。山河草木,花鳥蟲魚,宣洩而出的萬靈點燃了陳無矩體內那團微小的火苗,讓它燒得更大,燒得更旺。
心火重燃,氣海真元自生充盈。陳無矩的全身皮膚生出絲絲裂痕,而後砰的一聲全部碎裂,接下來出現的便是金光內斂,堅不可摧的新皮。
傷勢痊癒,但陳無矩任然是不滿足的。實在是因為天驚劍的封印已經被自己破去,要想將它鎮壓在自己體內,實在太費神能精力。為了消除這個隱患,讓它真正歸自己驅使;於是陳無矩便想着將它化為自己的道兵。
這一次的陳無矩可是狀態慢慢,說著便將神藏內的封印陣式給徹底削去,化為一隻遮天巨手將天驚劍給牢牢握住。天驚劍死命抗拒,揮出的劍氣好似太古魔神的煌煌凶威,自上而下的俯視萬物。陳無矩的整個神藏空間內都被它染成一片血色的修羅地獄。好在那陣式是祖師布下,只要稍微接力,就能發揮它的神威。
於是,陳無矩便以自身心火溝連歸藏曦中的規則之力。在那天地規則巨力的加持下,封印法陣化為符文海,充斥着整個神藏空間;在其中的天驚劍實則沒有思想,終是被無情鎮壓。陳無矩結印結印天驚劍,將其種在了自己的神藏之中。猩紅劍氣直衝四肢百骸,陳無矩身上爆發出來的彭勃劍海驚天動地。好在有歸藏曦將其蓋住,不然便是要衝出外界了。
陳無矩興奮的飛出紫雲祥瑞池,此刻的他神采奕奕,氣息飽滿,實力已經攀升至真元後期。他率先走向了坐在一旁的芝蘭婆婆。芝蘭婆婆此時正抱着靜靜入睡的楓華戀,閉目享受着最後的親情。為了不讓楓華戀看到自己死去而難過,她便讓楓華戀睡得沉了許多。芝蘭婆婆見到他終於出來了,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極限了。
芝蘭婆婆已經站不起身了,她靠着石柱,閉眼輕聲說道:“看來你的機緣不小啊!我的旅途應該也走到盡頭了,你要記得自己的承諾!”說著,她便將那還在自己懷中安睡的楓華戀遞給了陳無矩。
陳無矩輕輕抱過楓華戀的身體,點頭應了一聲。而後,芝蘭婆婆終是走到了最後,她的身體消散,化為一點點光華,竟然在陳無矩的身前匯聚道道符文,而後激活了一座傳送陣式。周雲又再一次的向法陣內注入了一部分真元,將其鞏固;而後對着陳無矩說道:“這是傳送回去鎮西的陣式,等他們攻入這裏,應該就不會注意到你了。”
陳無矩抱着楓華戀轉身對他說道:“明知不可守,為什麼不讓靈族的其他人走呢?你是族長,應該為他們考慮才是啊!”周雲說道:“一個國家面對入強敵而失了血性,那它就是一個失敗的名族。你畢竟不是靈族人,卻是應該。”他說的輕描淡寫,有暗含悲壯,好似已經刻在骨子了。
陳無矩順着他的話一想,也確實是那樣。陳無矩自覺欠下靈族眾多因果,即將離開之際,他不由一問:“那我還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周雲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將那歸藏曦神球給取了過來。歸藏曦偏移原本的位置,使得這一方空間搖搖欲墜,已經難以維持。周雲雙手捧着歸藏曦,雙膝撲通倒地,竟是跪在了陳無矩的身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無矩一臉錯愕的問道。他雙手還抱着楓華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周雲言語真切而又悲情的說:“外面的靈族眾人還在抵禦着比丘的進攻,可我一具靈身,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啊!我的族人還在外面浴血奮戰,我怎麼甘心寂靜的死去呢?如果你答應幫我,就收下歸藏曦吧!”他的表情悲壯,大有視死如歸之意。
“你先起來說話,我答應你就是了!”陳無矩量忙應下。周雲叫道:“不,你聽我說完。”陳無矩無奈應了一聲。周雲開口說道:“雲某想借你的仙器一用!”這話只聽得陳無矩心中暗驚。於是便忍不住的立刻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囚天手鐲,臉上,心中都大有為難之意。陳無矩心中暗想“這可是師兄的遺物啊!自己怎麼能送給別人呢?難道他原本就看中的自己的仙器了嗎?可就算如此,自己有欠下靈族大因果,總不能就此跑路吧!”於是他便兩頭為難了起來。
周雲眼含熱淚,焦急的說道:“我原本是真仙境界,只因上古大戰跌落境界,沒有仙器我便無法恢復境界,也沒法重創比丘國力呀!我知道心中為難,不過你放心,我死後便將它封印起來,永遠不會讓他人得到。等你有了實力再回來取走便是。你看如何啊?”他的口吻與神色中有大多期盼,也有些許準備好被拒絕的失落。
陳無矩得到了他的保證,心中的擔憂才消減了許多。考慮了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的脫下囚天手鐲交給了他。周雲接過囚天手,陳無矩接過歸藏曦,將其收入體內氣海。兩人拍手一言為定。可是陳無矩剛一將歸藏曦收回,此方空間立馬崩裂潰敗。四周浮石不斷墜落到深淵之中,整個祭台裂痕不斷蔓延,搖搖欲墜。周雲叫道:“快走吧!這裏快要塌了。”陳無矩點頭叫道:“保重!”說著,陳無矩便抱着楓華戀踏入了芝蘭婆婆死前準備的陣法之中。
外面的的情況已經糟透了,正是因為大量的獸潮影響,比丘大軍腹背受敵,損失慘重。不過對於靈族來說情況也一樣,他們的大陣被炸毀了數道陣紋,數十條連接各個山頭地底的靈脈也被比丘的斬我境修士拔出數條,有的更是被直接斬斷。
倒是比丘人力充足,隨着嵯峨秋水的指揮,大軍分出一半來組成封鎖線,暫時阻擋了獸潮的腳步。狻猊王與鼓猙王的實力卻只是差一絲才能達到妖王境界。嵯峨秋水親自上前施壓。可是兩妖身軀大如山巒,兩手默契,妖靈法身兇悍驍勇異常;兩妖又挪取靈山地脈,草木山石都聽它們指揮,時而化為九頭狻猊要將嵯峨秋水生吞,時而化為,一座山嶽大小的石錘砸來。
鼓猙王召喚眾妖退回,又集結萬獸們的妖力,直接化出法相殺過來,一連退到了數高座山。至尊初境的嵯峨秋水在拖住獸潮的同時,竟然也被它們給生生拖住了。可是靈族的護族大陣已經破碎大半。比丘大軍喜出望外,沒有抵禦獸潮的其餘的大軍則是如潮水迸涌一般,徑直衝殺入了平津鎮之中。漫天炮火隨之而來,房屋在戰爭炮火之中崩塌焚毀,斬我境的修士們盡情的毀壞這周圍的一切,發泄着強迫被控制來打仗的不滿。
砍殺聲,爆炸聲充斥着整個平津鎮。你砍死幾個,他炸倒一群,修士又是一片。更有視死如歸者,自爆氣海與身旁的比丘大軍一起消失在爆炸之中。比丘大軍真元境的就有數千,力量之懸殊,是靈族幾百號人不管如何殺也殺不盡的,敗退殘存的眾人紛紛退回族堂廣場。
武運與甄聖一臉血痕,鮮血染紅了衣袍,身後眾人修為欠缺,除去一些善戰的靈族修士,其餘大多四肢不全了。有一些還在不停淌血,好像要將廣場給染紅了才罷休。廣場上的大垂榕落葉紛飛,鈴聲悲情的嗡鳴着。
比丘大軍離着廣場五百米,卻是已經將廣場團團包圍了。許晴川站在空中的戰機上俯視而下,叫道:“姻翁!你還是乖乖將歸藏曦交出來,方可免去滅族之禍啊!”甄聖雙眼血紅的盯着他,心中氣憤的怒吼道:“許晴川!你這個假仁假義的賊子,兄妹亂論,害死子騰,我誓殺汝之狗命!”說著,便飛上空中要襲殺仇敵。
甄聖速度快如閃電,聯苗建就來到了許晴川身前。含怒一擊,誓滅仇敵。許晴川躲閃不及,使出全身修為相抵抗,七竅流血,痛苦不已。就要被甄聖的道則磨滅時,一道光柱從天穹落下,重重的打在了甄聖的身上,這才救下了瀕死的許晴川。垂榕暗嘆不妙,萬古荊棘衝天而起,一把將甄聖給拉了回來。可是甄聖卻是肉身崩裂,鮮血流淌不止,半邊身子被那光柱給生生轟沒了。好在垂榕及時救下他。西園廣立刻接住重傷昏迷的許晴川。
他發出嘶啞的聲音冷冷道說道:“人是苦蟲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看來不讓你多流點血,你是不會就範了!”隨即下令大軍壓境。垂榕的伸出無數道四五丈粗的荊棘,猶如劍陣一般在比丘大軍之中胡亂絞殺,一時間慘叫連連,荊棘都被染紅了。四五個斬我境的比丘修士合力拖住幾條荊棘就特別費力了,更不是還要衝殺上去了。
許多被控制的修士本就不願,如今都是生出了退意,攻勢也慢慢的懈怠了起來。“退後!”一個聲音好似法旨一般從雲層之上傳來。九天之上烏雲滾滾,血色雷霆嘶吼,黑壓壓的一片,光是氣勢就壓迫的靈族眾人喘不過氣來。比丘眾人連忙後退出平津鎮所在範圍,因為他們知道真仙要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