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八章 零戰
（……零戰的出現剛開始在中國戰區是遮遮掩掩的，全世界沒幾個人注意到這款新式的日本戰機，但是當它們像蜂群一樣出現在蘇聯上空的時候，那種殺傷力忽然表現在大家面前時竟是如此的震撼，我當時只感到慶幸：我們的空軍不是第一個遇上零戰編隊的……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五架成編隊的飛機在波平如鏡的貝加爾湖湖面上掠過，飛得很低，在遠處看上去就像是貼着水面一樣。.岸邊上的日軍巡邏隊一個個都大聲喝彩，飛行員們雖然離得很遠聽不到聲音，但是他們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份崇拜，每個人都愜意地望向巡邏隊並用眼尾回頭欣賞飛機捲起的颶風在身後形成的湖面痕迹。
飛行員們很自豪，在日蘇大戰中他們決定了整場戰役的勝負，如今他們的豐功偉績將永存史冊——聽說東京大本營將會因此成立空軍部了！
日本空軍在日蘇大戰中大展神威，在開戰之初那場經典的幾乎集中全國九成戰機的空襲一戰而定輸贏，在之後的追擊戰中空軍更成了殺傷敵人最多的軍種。陸軍在前進過程中經常可以看見在遠東大鐵路的沿途倒斃着無數明顯死於空襲的蘇聯軍民，有時還能見到因為被轟炸而整列火車出軌，上萬人死於一次空襲的悲慘景象——因為列車不夠，蘇聯人不光讓列車機車過荷拉動車廂。而且每節車廂里、車廂的頂部甚至在車廂外壁加裝吊籃運載敗兵！
日本空軍現在蘇聯人眼中成了最恐怖的空中魔鬼！
一定要把敵人最囂張的氣焰打下去！剛剛成為前線總指揮的朱可夫剛從圖倫視察完火線防禦，在回程中便在火車上給空軍下達了命令：無論如何要對伊爾庫茨克發起一次像樣的空襲！
“這是空軍的殲敵統計……”一個參謀給朱可夫遞上了一疊文件，但是朱可夫看都不看就把文件直接扔進了火爐里：“告訴他們，給人民看的東西不要放到我的桌面上！”
剛剛到崗的朱可夫對一切都極不滿意：他本人就是因為一些老同志的保護，在他幾乎要遭到清洗的時候把他送到中國去當顧問的，在那裏他認識了曹小民，親眼目睹了曹小民在武漢戰區如何使用空軍集群打擊和坦克部隊閃擊……在中國的經歷讓他無比雀躍，他覺得學會了很多東西而且可以找到用武之地——因為他本人的坦克使用理論和曹小民的極為相似，因此他成了在大量分拆部隊到其他各軍中成立機械化部隊的七十二軍新編坦克團的總教官！
在中國他有很多朋友，他的老朋友。和他一樣面臨被清洗但卻被一些老同志保護抓緊時間送到中國的蘇聯少壯派精英軍人很多，他幾乎在每一個部隊都能見到他們！
但是當他回到了蘇聯，卻得知留在當地的大多數他很看得起同志都被處決了，他們都是反革命！
到了接受任命上前線力挽狂瀾的時候，他更讓蘇軍各部的戰報氣死，蘇聯軍隊的虛報戰情達到了讓人不可容忍的地步：巡邏部隊和敵人的斥候相遇互相打了幾槍，可以回報殲滅了一個日軍偵察連、一輛輕型裝甲車的車長跳出來會告訴你他在巡邏中發現了敵人的坦克小編隊然後他們英勇地衝上去幹掉了四輛坦克，當你表示懷疑的時候他還會帶着遺憾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裝甲車的燃料不足他本可以追上去把其它敵人也消滅掉的……”……這種種虛報戰績不光不會受罰而且那些亂報戰果甚至無中生有編造戰鬥的人還會成為被表彰和宣傳的英雄！
當朱可夫憤怒地指責這一切的時候。負責宣傳的人卻告訴他：蘇聯人民需要勝利、偉大領袖需要勝利……
於是朱可夫終於忍無可忍地把各軍上報的戰報稱為“給人民看的東西”！當然他還不敢說那是“給偉大領袖看的東西”……
是的，前線慘敗，他們這樣的敗軍不可能消滅幾個敵人，那麼就不看戰報吧，就當我要面對全師而至的敵人……朱可夫只能這樣去估計戰局並且完全憑着自己的軍事常識推理去判斷每一場戰鬥的戰果——這樣很討厭，他也不得不成為了一個虛報戰果的人了。因為他確實無法掌握確切交戰數據！（也許是獨裁斯大林領導下的特色吧，蘇軍的虛報戰果在二戰中的情況遠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古德里安的部隊曾經在一個來不及銷毀文件的蘇軍臨時指揮所里找到僅僅是該戰線上各處戰場傳過去的戰報，德國人想利用一把連忙統計起來……結果德國人發現全德國的軍隊包括國內的預備役都已經在蘇聯的大敗退途中受阻擊被殲滅了！後來一直有蘇軍前線指揮官根本不信戰報統計完全憑自己判斷指揮作戰的說法。）
“小夥子們！我們要去把日本人炸得變成草原犬鼠！讓他們沒天沒夜躲在地洞裏！”年輕的指揮官豪情萬丈地大聲號召着：“在這之前，要靠我們這些空中騎士把他們的戰鬥機全部揍到地面上。來吧，小夥子們，讓我們飛！”
“烏拉！”一大群飛行員歡呼着跑向各自的戰鷹……
他們駕駛的是掀起全球戰鬥機大改革變成單翼機的經典伊-16，他們的戰鷹已經在中國把日本人的戰機打得完全沒有招架之功（蘇聯的國內宣傳一架伊-16可以抗衡三架九七式）；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全蘇聯，不，全世界最優秀的飛行員！每個近衛軍航空師的小夥子都相信這點！
因為軍情緊急。蘇軍為了保持作戰部隊的完整性，他們調出了全蘇聯最精銳的空軍部隊：蘇聯近衛軍航空師！
他們是精英。在紅場閱兵中多次駕駛着蘇聯最好的戰機掠過克里姆林宮；他們每個人的飛行技術都很好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懷有對斯大林的無盡忠誠……總之，他們一定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空軍！
六十餘架伊-16消失在天際，所有地勤人員都在等待着他們再次帶回來讓全國人民鼓舞的、讓斯大林露出微笑的戰績……
伊爾庫茨克機場邊上忙碌的日本工兵部隊一個個在初春的寒風中赤着膊揮汗如土，眼前的飛機場看上去讓人驚駭：那麼大的停機坪、那麼多的重型飛機起降跑道！
“我們發現在這裏維修機場並不難，蘇聯人留下了很多的工程物資，而且氣候和溫度地質都非常配合……”工兵團長帶着一臉崇拜仰視着帶笑的臉容並沒刻意流露威嚴的岡村寧次司令官道：“坦克部隊很快就幫我們把那些飛機殘骸清理乾淨了。為了擴大機場我們炸掉了不少建築物，現在我們採用工程車、運油車等車輛直接組建了一個個臨時補充站，如果沒什麼惡劣天氣，今天所有施工隊撤離后這處機場可以供應八百架戰鬥機使用；而且我們發現在附近搶建的臨時機場的使用狀況也會很不錯。如果把這裏全部騰給轟炸機和運輸機用，戰鬥機全部使用臨建機場，很快這裏就能容納我們這次作戰的所有各型戰機……”
真是可怕！岡村寧次的內心卻在震撼：一個蘇聯的州府竟然就能容下全日本的戰機……
“嗚嗚~！”防空警報響起來了，自佔領伊爾庫茨克后這是日軍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基地傳來防空警報！
“司令官閣下，請馬上到防空工事中吧！”警衛人員跑上來保護岡村寧次，後者並不像大多數日本軍官那樣在躲進工事前要表現一番自己的英雄氣魄，他很規矩地點點頭就隨着護衛人員快速跑向工事去了…...
蘇聯飛機來了！聽到緊急防空警報和起飛號聲的日本飛行員們一個個喜出望外，他們早就等着這一天了！
早就對伊-16了如指掌而且專門研究過零式可以如何最大限度發揮性能殺傷伊-16的日本飛行員爭先恐後跑向自己的飛機。每個人都準備在自己的飛機上畫上幾架小飛機……
“曹將軍，現在我明白了一個常勝將軍的基本素質了，是謹慎，對嗎？”盧干滋陪同着中國遠征軍一群高級將領檢閱着剛集結的重慶本部組建部隊，那些以各種緝私、巡查、保安名義建立起來的部隊。現在各部都在演練一種曹小民親自佈置下去的部隊偽裝訓練，不光是用上曹小民一意堅持需要的專門從蘇聯空運過來的各種偽裝網。還有各種專門的宿營、候命紀律……盧干滋真懷疑曹小民是被日本人對蘇軍的大轟炸嚇破膽了！
曹小民笑笑，他聽得出盧干滋口氣中有挖苦的味道，但是他一臉平靜：“日本人的空中優勢確實是我最擔心的，在黃河南北的戰局呈現#**小說/class12/1.html天壤之別的戰果就是因為這個；這次豫晉陝會戰，或者應該變成豫晉陝冀會戰我軍大獲全勝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誰佔據制空誰將贏得勝利……蒙古地區一馬平川，如果沒有偽裝，陸軍一旦被空軍盯上就完全是屠殺，我門不能掉以輕心……”
“我覺得這有點多慮了，這次日本人主要是在戰前的蒙蔽動作做得足夠，他們太無恥了……”盧干滋忽然眉飛色舞：“我知道這次我軍已經調動了近衛軍航空師到前線。相信我，他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空軍，日本人的飛機這次將會被我們全部擊毀，你們大可以連傘都不帶就上去，那邊很少下雨……”
對於盧干滋的幽默曹小民不置可否，撇撇嘴便繼續往各處做好防空偽裝的部隊去檢查了……
曹小民會有很多假動作和鬼心思，但是如果他對一件事情持極度的緊張和警惕的態度，那麼這件事情一旦發生必然會造成很大的傷害！周恩來看着曹小民如此注重步兵防空。不由得暗中上了心，偷偷和彭德懷咬了一下耳朵。
看到中**隊風風火火組建遠征軍。上下忙碌得不可開交，盧干滋沒什麼話說；但是今天他收到了一個讓他很惱火的消息：陳誠阻撓着廖耀湘等長江戰區部隊集結！
消息已經證實，是蔣介石親口說的，陳誠以該戰區新收復的地區太多，兵力不足為由請求免去此次徵調！
“我點的兵一定會到，放心吧；他們拖拖也好，反正也不可能把部隊全部集結好一起出發，就讓他們精神上緊張些知道要去惡戰，也給他們多謝時間休整…..”曹小民輕輕一笑：“關鐵拳大哥的部隊已經在集結了，日本人也說他的部隊一支頂別的部隊五支……今天的這些部隊大家看來怎樣？”
誰都不好意思貶低**。但是無論是盧干滋還是周恩來、彭德懷看在眼裏這些重慶地區的權貴私兵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精銳的樣子來；當然，除了一支部隊，財政部緝私總隊。
孫立人是知道本部被徵調到遠征軍后唯一一個沒有想辦法找曹小民打招呼的人，其他的什麼鹽運押護隊、北岸治安隊……一大群各種名目各有後台的軍官知道自己的職級無法見到曹小民。這幾天竟是把何家的門檻都踩爛了，各種大包小包現金珠寶想盡辦法往裏送！
“那個孫立人什麼來頭？”曹小民這幾天也開始認真讀過他的檔案了，他這一問也是故意裝傻，但是他身邊卻沒有一個人有反應。
這個傢伙在抗戰以前和紅軍作戰就曾經多次以少勝多甚至擊潰數倍於己的敵軍，怎麼共黨方面的人對這個名字也毫無反應？曹小民不禁心中暗罵自己：只怕身邊的的兩位是擔心自己重用此人故作淡漠吧？但是。為什麼身邊的**高層也無人說話呢？難道他很孤立？
他不再提孫立人了，裝作若無其事般繼續自己的工作，但是孫立人實際上在他的心中已經佔了很重的分量了：財政部就算不能擁有自己的軍事部隊，但是一些輕武裝稽查隊伍還是有理由保留的，作為總團長的他完全可以留下不上戰場；但是孫立人在接到調令后馬上表示身為軍人就當上戰場，把整個緝私隊動員起來。在其他部隊人員找關係推託或者想辦法在遠征軍佔高枝的時候他卻在搞強化訓練！
歷史不會事事騙人，這個孫立人一定是個猛將！曹小民已經把他確定為第一號要提拔的將領了。
“報告，庫存物資調撥計劃被軍政部駁回了……”一個參謀來到曹小民面前敬了個禮遞上了軍政部復函：“……目前我軍之庫存物資因前線交戰激烈，已所余不多，原計劃五年備庫所用已耗去四年；倘以此標準裝備遠征軍。恐前線再無彈藥供應……”
中國戰場惡戰連場不假，彈藥消耗武器損毀嚴重不假，但是目前中**工業的發展一日千里，計劃中的五十個新建車間已經有大半數建成，而且在各國工程師幫助下，幾乎每個車間一建成便可進入試產。更別說各國巨大的的武器援助數量了。盧干滋心裏直罵：中國人太會敲竹杠了，雖說斯大林承諾所有武器彈藥和服裝被服糧餉全部由蘇聯提供，但是中**隊也不至於真的就帶條褲衩上去吧！？
曹小民今時今日的地位，他要是緊急調用一批物資絕無人會阻滯，但是現在曹小民竟然對着那份“軍政部復函”愁眉苦臉，這戲演得也太……周恩來心裏好笑：曹小民是妒忌八路軍所得太多吧？他比曹小民清楚，實際上這次蘇聯會在蒙古交給八路軍的裝備遠超過參加遠征軍的八路軍裝備所需三倍！
這是一個需要商談的問題，集結好的中**隊如何到集結地換裝。一群高層將領在匆匆視察完部隊后就開始往回趕，路上在車內就討論開了……
“報告，圖倫戰報……”剛回到司令部，曹小民等人還沒等來女兵送上盧干滋喜歡的黑咖啡，一個作戰參謀便遞上了蘇日作戰前線戰報——因為成了盟國，曹小民馬上就命令派出軍事觀察團一路上以飛機接力的方式飛赴圖倫了，他們發回來的都是自己的觀察結果而不是那些“給人民看的”戰報！
“今晨我軍與日軍展開大型空戰，三個作戰編隊第一隊六十四架、第二編隊四十二架、第三編隊四十六架合共一百五十二架伊-16出擊，截止中午一點，四架受傷回歸，飛行員泣不成聲，被保護問話……”曹小民親自讀出了電文。
身邊的人全部陷入死寂，剛剛還在校場上被盧干滋說是世界第一強空軍的蘇聯近衛航空師就這麼一戰完了？一百五十二架戰鬥機竟只回來了四架！？所有人完全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得呆立當場——雖然曹小民內心早有對零式戰機的擔憂，但是他絕沒想到這款飛機竟然會對伊-16有這樣大的作戰優勢！
天啊！要是這款戰機密佈在中國的天空……(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