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猜測
……
“你們應該去了那艘破船吧？在裏面發現了什麼？”
黎明堡外的躺椅上，艾倫對海格斯問道。
“我們還沒來得及去探查那走破船裏面就下來一群人型的骷髏怪，那些骷髏眼睛裏散發著藍色的火焰，穿着一身破舊的鎧甲，手裏的武器也帶着不少銹跡。”
“因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並沒有讓魚人靠近，而是自己悄悄地上前，跟在它們的後面，仔細觀察着他們。”
“骷髏怪？”
艾倫有些驚訝，沒想到骷髏怪還能夠開船。
黎明島上也有骷髏怪，但它們呆呆傻傻肯定不會開船。
“你繼續說，它們登上海島都做了什麼。”艾倫抬手吩咐道。
“它們停船后直接鑽進了島上的森林裏，直接就開始狩獵。
這場狩獵非常地徹底，它們不管遇到什麼生物都沒有放過，全部都殺光了。
那些骷髏怪在島上獵殺了一整天，等到黃昏后才停止，然後將所有的獵物拖到了船上，帶着獵物便開船離開了。”
“所以他們去海島上就是獵殺生物，收集屍體……這倒是也符合亡靈的特性。”
艾倫島上骷髏怪所在的那片腐蝕大地，同樣可以投入屍體來增加骷髏怪數量。
只不過屍體對艾倫一直都有用處，所以一直沒有消耗屍體培養那塊腐蝕之地。
“那你應該沒有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而是跟上去吧？”
艾倫胸有成竹的對海格斯說道。
“您說得對，吾主，破船開動之後我立刻跳進了海里，一直跟在它們的船後面。
大概行駛了有30海里，它們就到了一個海島邊上，將船靠岸停了下來，然後骷髏怪們便拿着獵物下了船，我也悄悄地跟在後面也登上了海島。
我發現整個海島充滿了破舊腐敗的氣息，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不僅僅是動物，甚至植物都沒有看到，只有一些枯樹林，整個島到處都是黑色。
而且島上到處堆滿了各種白骨，上面還有數不清的骷髏在遊盪。
不過遊盪的骷髏跟船上的骷髏不一樣，身上並沒有穿盔甲，身上的骨頭也是一片慘白，看上去非常脆弱。”
海格斯的描述讓艾倫不禁想起什麼，他當即從椅子上站起身，
“你跟我來。”
說著艾倫走向獅鷲的方向，海格斯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急忙跟上。
……
沒過多久，艾倫騎着左尹帶着海格斯來到了黎明島上的腐蝕之地。
海格斯一落地便蹲下身，看着腐蝕大地的土壤驚訝地說道：“對，那個海島上的土就跟這裏的一樣，全都是一片黑色。”
說著他還抓起一把放在手上聞了聞，“味道也一樣！”
“你在還那個島上看到的，遊盪的骷髏怪是跟這裏的一樣嗎？”
艾倫指着腐蝕大地中的一具白骨骷髏詢問道。
“島上的骷髏怪是這樣的，嗯，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只是它們的腦袋裏燃燒的是藍色火焰。
而那些從船上下來的骷髏怪物的骨頭是灰色的。”
說著海格斯覺得有些不準確，補充解釋道：“陽光下那上面隱約還帶着一些金屬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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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有意思了。”
根據海格斯的描述，艾倫簡單一想就能猜出來，船上的骷髏應該是比地上的骷髏等級更高。
腐蝕之地的白骨骷髏是非常脆弱的，一般受過訓練的人類士兵，幾棒子就能將其砸成一堆碎骨。
而海格斯看到的骷髏，既能夠開船去其他島上獵殺，骨頭又閃爍着金屬光芒，
那一定非常耐砍。
只是具體實力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而艾倫對此非常感興趣，如果黎明島能將這個海島吞噬掉，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變化。
“你幹得不錯，海格斯，那接下來我們就向那個海島進發吧。”
艾倫來這裏原本是為了凱莉送他的那個上古遺迹，現在遺迹換成了骷髏島也不錯。
不過海格斯倒是有些念念不忘，低着頭說道：“可是您說的那個遺迹，我還沒為您找到……”
“沒關係，那個遺迹線索本來就很少，說不定那也只是個虛假謊言而已。”
經歷過那個半神神殿的事情之後，艾倫現在對所有的遺迹傳說都抱有懷疑態度。
諸神時代的那些強大存在一個比一個狡猾，心眼加在一起能將整個無盡之海都填滿了。
現在僅僅是沒找到而已，艾倫也沒有意外了。
“先把注意力放在那個骷髏島上吧，你先帶着魚人去仔細探查，我隨後就到。”
“是，吾主。”
海格斯應聲接下命令，隨即便出了城堡。
……
兩天後，在正午陽光的掩護下，黎明島的船隻緩緩駛向骷髏島。
除了黎明島上活化的亡靈，再沒有亡靈喜歡陽光——島上的骷髏也不例外。
在艾倫的望遠鏡當中，島上的骷髏都躲在枯樹或洞穴里，躲避着陽光的鋒芒。
隨着船隻不斷靠近，一名魚人士兵遊了過來，從順着船邊爬上了船。
鯊魚人守衛望了一眼魚人士兵血紅的雙眼，並沒有阻攔，使其順利的走到艾倫面前。
“撲通”一聲響，魚人士兵跪地匍匐在甲板上，
“偉大的主人，岸邊已經清理乾淨，您的船隊隨時可以靠岸！”
“好。”
艾倫應了聲，隨即擺了擺手，身後的奧托迅速調整風帆。
傳令兵揮動的旗幟將命令傳達下去，其他船隻也立刻揚帆，跟上艾倫所在的血影號。
……
如果海格斯彙報中描述的一樣，整個島嶼黑乎乎一片，跟澳森中海島的主色調格格不入。
一腳踏上去土地很鬆軟，踩上去跟黎明島上的腐蝕之地感覺是一樣的。
但是，艾倫並不喜歡這裏。
他剛踏上這座海島，便感受到了陳舊腐敗的氣息，就像是數月細雨後潮濕的老房子裏的味道一樣，甚至比其更加濃郁。
而跟在艾倫身旁的安吉娜也皺起眉頭，看上去也不喜歡這裏的味道。
這倒是讓艾倫有些疑惑，問道：“你作為亡靈，也討厭這裏的味道？”
“是的，這裏的氣息讓我不舒服。”
安吉娜點點頭，隨即說道：“吾主，其實我感覺我們不像亡靈……”
“哦？”
艾倫略帶疑問的看着安吉娜，“為什麼呢？”
他知道安吉娜身上的信息所指的就是亡靈，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他更想知道安吉娜是怎麼想的。
“我仔細想過這件事，如果我們真的算是亡靈的話，那應該算是腐屍。”
安吉娜思考了片刻，解釋道：“可現在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身上出現了腐肉，而且皮膚還是跟之前那樣有彈性。
而且我之前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一直沒想明白到底是哪裏的問題。
現在來到這裏我才發現，黎明島的所有人身上，都沒有這種亡靈氣息。”
艾倫點點頭，安吉娜說的都是事實，黎明島的亡靈和澳森流傳的亡靈的描述確實有很多差別。
除了安吉娜所說的，另外還有生物跟亡靈是不能長時間呆在一起，否則死靈氣息會腐蝕其他人的血肉和靈魂。
但這明顯不符合黎明島的現狀——列薩經常跟一些人類女人親密接觸，但卻沒有任何異樣事情發生。
不過系統上的信息應該不是胡亂加上去的。
艾倫現在也察覺到這個問題，思考了片刻說道：“你說對了一部分，你們跟這些亡靈確實有很大的差別。
你看那隻骷髏，它腦袋裏的火焰是藍色的，而黎明島腐蝕之地的骷髏腦袋裏面，是紅色的火焰。”
艾倫的話音剛落，他所指着的骷髏怪就沖了上來，灰盡見狀一個箭步迎上，長劍一揮砍掉了骷髏怪的腦袋。
飛起骷髏頭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而這隻骷髏怪並沒有徹底死亡，下顎不停的來回活動，看上去是想攻擊誰。
擊殺骷髏怪最直接的方法是捅穿它們的腦袋，毀滅掉裏面的冥火，也叫靈魂之火。
灰盡知道，但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撿起骷髏頭送到艾倫面前。
艾倫接過骷髏頭，一陣冰冷陰涼的感覺頓時襲來，彷佛寒風般鑽進身體，刺痛靈魂。
這冥火的感覺跟黎明島上的骷髏也不一樣。
“我好像明白了。”
艾倫感受着藍色冥火對自己的灼燒，隨即喚起是身體的虛假神格，將神力轉化為生命之力灌注進手中的骷髏頭中。
骷髏頭中的藍色冥火火苗勐地竄起，燃燒的十分旺盛，可這種狀態僅僅維持了三秒。
三秒過後，火苗變得忽明忽暗，如同暴風雨的小船般在海浪中搖曳，沒堅持幾秒漸漸熄滅、
這也就意味着，這個骷髏怪徹底死亡了。
“果然是這樣。”
艾倫笑着看着手裏蒼白的骷髏頭，腦海中有了答桉。
安吉娜一臉不解的看着艾倫，好奇的問道：“吾主，您發現了什麼？”
艾倫沒說話，直接將手輕輕放在了安吉娜的后腰。
而安吉娜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暖意從後面侵入，迅速向著安吉娜的全身擴散。
這種感覺十分舒爽，不由得地讓安吉娜沉醉，不由自主地眯着眼享受。
只是這種感覺僅僅持續了十幾秒，艾倫便將手掌收了回來。
“感覺怎麼樣？”
艾倫笑着看向眯眼的安吉娜。
“啊！”
還在回味的安吉娜立刻反應過來，回答道：“感覺很溫暖，很舒服。”
“嗯，喜歡嗎？”
“喜歡。”安吉娜點點頭。
“剛才我分別向骷髏怪和你身體輸送了誕生於同樣規則下的生命之力，”
艾倫將骷髏頭讓到安吉娜的手中，說道：“結果你感覺很舒服，而它死了。”
“您的意思是……”
安吉娜也想到了些什麼。
“骷髏怪也能夠吸取生命之力，但卻是在將其吞噬轉化成死靈之力。
而你，或者說你們是直接將這些生命之力吸收，來滋養自己的身體。”
艾倫一邊走一邊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普遍意義上的亡靈是站在生命的對立面，屠殺，吞噬，然後轉化。
而你們則是站在生命規則的同一面，直接將生命之力融入身體中，也因此你們和其他亡靈有本質的區別。”
“我好像明白了……”
安吉娜微微點頭，說道：“您是說，我們誕生於不同的規則之下？”
“嗯，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
艾倫很相信自己這個猜測，因為這也符合活化系統的本質。
但他還有疑惑——活化系統到底來自於哪裏。
“這種猜測中還有很多其他的可能性和因素影響，如果以後你有興趣可以繼續研究，不過不要耽誤了你自己對冰霜法術的研習。”
“好的，吾主，我會的。”
安吉娜微微點頭應聲，再抬頭看向艾倫背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狂熱。
智慧在安吉娜的眼裏便是魅力，不知不覺中她對艾倫多了忠誠之外的情愫。
艾倫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只是不停的觀察着這個骷髏島上的情況。
跟黎明島上腐蝕之地的骷髏不同，這裏面除了提着骨劍的骷髏外，還有舉着盾牌拿着斧子的骷髏，以及背着長弓和箭袋的骷髏。
骷髏怪的體型也各式各樣，有的跟魚人一樣只有一米四五，也有的比巨魔還高超過兩米。
但它們都看不出是什麼種族，樣貌非常地奇特，像是被胡亂拼起來的一樣。
不過這些骷髏怪都有一個特徵，那就是見到艾倫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攻擊，無論是盾劍骷髏還是骷髏箭手，都是如此。
只是他們的實力都很弱，骷髏箭手的骨箭還沒到艾倫的身前就被攔下來。
然後還來不及射出第二箭，就被艾倫手下的女箭手瑟拉射中後頸，骷髏頭滾落在地上。
而其他的骷髏更慘，直接就被灰盡和鯊魚人守衛砍掉了腦袋
艾倫並沒有因此而大意。因為目前遇到的都是白骨骷髏。
而海格斯所說的，骨頭灰色並帶有金屬光澤的骷髏一個也沒見到。
同時隨着不斷地深入，島內的亡靈氣息越發地濃郁，骷髏怪的實力也逐漸變強。
“都小心一點，這裏面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艾倫囑咐道。
“沒問題，吾主，我一定會非常認真地對待他們的！”
灰盡陰沉的聲音響起，語氣中滿是對戰鬥的渴望。
他在與海茨那天夜裏的戰鬥雖然受了傷，但也讓他有了一些特別的感悟。
所以卡在瓶頸當中的灰盡現在非常喜歡廝殺，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找到屬於自己的晉陞之路。
但巨蟹對他沒有挑戰性，灰盡就希望能在骷髏島上遇到些勁敵。
而灰盡的話音剛剛落下，一直靜靜跟在一邊的馬克突然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