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帝后大婚
她真的怕自己時間久了會對慕容御現在的這種狀態生出抵觸來。
她不願意這樣。
「嗯?」
慕容御下巴搭在明無憂的肩頭,「至少現在得凡事不管。」
明無憂愣了一下:「現在?」
「不然元昊那小子不放我。」慕容御低笑了一聲,「你知道的,他恨不得我們永遠留在京城,我若不擺出個態度來,他是不會死心的。」
那態度就是他真的什麼也不想管。
明無憂先是怔了一下,后又鬆了口氣,繼而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忙碌,倒是將這件事情沒看清楚,還產生了許多猜測,心裏就有些懊惱。
然後又心情更加複雜,怕慕容御多想。
但慕容御顯然比她想的更清楚。
他將明無憂在自己懷中轉了個身,吻了吻她,「我哪裏捨得你每日這樣操勞……等此處消停了,我們去到外面,我可也得嘗一嘗做生意是什麼滋味。」
「到時你教我。」
忙碌慣了的人,也許逍遙一兩日挺有滋有味的,但若時常吃喝等死,那樣的狀態真的很折磨人。
「將我當成了什麼人……」慕容御雙手一握,將明無憂擺在了桌上,他自己則雙手撐着明無憂身側,「嗯?」
明無憂尷尬地別開臉,企圖矇混過關,「我自然是將你當我丈夫,你可別多想。」
慕容御哼笑一聲,「裝蒜。」
下一瞬,綿密的吻落下來。
慕容御一邊親一邊說:「咱們好好聊聊這事兒吧。」
自然……是另外一種多方位的聊法了。
明無憂為自己的胡思亂想付出了一點代價之後,聰明的求了饒。
……
帝后大婚的日子終於到了。
明無憂和慕容御帶着孩子盛裝出席。
大禮就行了兩個多時辰。
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們在太和殿觀禮。
整個婚禮從頭到尾十分隆重,充滿皇家威嚴尊貴之氣。
明無憂想起,自己和慕容御成親的時候,元昊曾為一件事情賭氣——他想讓明無憂和慕容御夫婦在這太和殿行禮,但被慕容御拒絕了。
明無憂看了看滿殿的人,各種司禮官,不由暗忖,這個地方一般人是消受不起的。
白笛和雲子恆坐在明無憂他們側後方,看着這樣隆重的婚禮咋舌。
或許是做了母親,或許是跟着雲子恆的時間久了,也或者,是年歲漸長,如今她倒是穩重了一些,起碼在這樣的場合不像以前那麼靈動過度。
她小小聲地和雲子恆小聲說:「大禮的衣服好是漂亮,還有瓊華……不是,皇后,真的很尊貴啊。」
「嗯。」
雲子恆點點頭:「安靜。」
白笛果然不說話了。
雲安郡主坐在一旁。
她是典型的高門貴女,如今是高門貴婦,儀態自是不必多說,早就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色不變。
此時即便是看着這空前盛大的婚禮也面目平靜端莊。
只是眉宇之間略微有些輕擰,似乎不太舒適。
這太和殿,僕役都是不允許進來的,婢女自然都在外面,大家都忙着觀禮,倒是沒人留意到她的不適。
雲安郡主手壓在腹部,覺得那份不適越來越難以忍受。
怎麼會這麼難受……
腹部翻騰的無法控制,像是隨時要吐。
可她早上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坐在不遠處的晨陽公主回頭時候恰逢發現女兒不對。
但帝后正在行大禮,現在無疑是不方便過去詢問的。
晨陽公主心中焦急,只盼着大禮快快結束。
雲安郡主也強忍着難受。
她的臉色實在太白,太難看了,一旁的白笛都發現了,悄悄挪過去扶她:「雲安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她到底是大膽的,平素也沒那麼守規矩,瞧雲安郡主快撐不住了,一面扶起她,一面喊了前面的明無憂一聲,「無憂姐姐,你來看看!」
明無憂回頭一瞧,也立即起了身。
兩人一左一右,很快把雲安郡主扶了出去。
剛到殿外僻靜處,雲安郡主忽然「哇」的一聲吐了起來,臉色青白一片。
白笛驚道:「雲安姐姐!你這是吃壞肚子了?」
雲安郡主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明無憂捏上雲安郡主的腕脈,一邊用帕子給她擦汗。
雲安郡主吐了好一會兒,其實昨日就沒吃什麼東西,說是吐,倒不如說是乾嘔。
直嘔的渾身虛脫,無力地靠在了明無憂的身上,「無憂,我、我這是怎麼了?」
明無憂神色平靜地看着她,那種平靜叫雲安郡主十分不安:「怎麼了?」
「你——」明無憂終於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是懷孕了!」
「啊!」
雲安郡主呆住,手下意識地按在自己小腹,傻住了。
因為擔心雲安郡主隨後跟出來的晨陽公主滿臉喜色地走上前來:「真的嗎?真的懷孕了?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了。」明無憂笑着說:「雲安,恭喜你啊,孩子很好。」
雲安郡主獃獃地看着明無憂,又看看白笛,再看看晨陽公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了身孕。
然後又在明無憂肯定的眼神之下,喜極而泣:「真、真好。」
雲安郡主身體不適,是萬萬不好再繼續參加大禮,晨陽公主便先帶她到自己原先在宮中的寢殿暫時休息去了。
白笛和明無憂又回到了太和殿坐好。
慕容御看了明無憂一眼,眼帶詢問。
白笛則是坐下之後就興沖沖地和雲子恆說:「雲安姐姐懷孕了!」
她聲音並不算大。
但正好附近坐的都差不多是雲家人,頓時都知道了這則喜訊。
又要添孫了,戰王笑着捋了捋鬍子。
安平公主也很高興,心裏琢磨着回去就吩咐人多照看,也得好好進補。
轉而又想到,雲安是晨陽公主的掌上明珠,恐怕晨陽公主操心的細緻入微呢,又笑了起來。
但這笑容剛露出來,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坐在角落位置的雲子墨,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輕輕嘆了口氣。
短短數月,雲子墨變了個人。
他見人時也笑,但不再是以前那種清朗乾淨又純粹的笑,笑容成了一種客套,並非發自真心。
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安靜的。
他也出門走動,但似乎和以前那些少年好友走動不多,多數時候和雲子辰在一起。
人倒是沉穩了許多,偶爾看起來,像是三位兄長的性子都在他身上顯出幾多,成了個矛盾的結合體。
這看在安平公主的眼中,自然是傷懷的。
她知道癥結在那個江湖女子的身上,但想解決這個病症,她卻無法可想。
人的感情是外力無法影響的。
她若是非要逼着雲子墨現在就娶個什麼高門貴女回來,只怕兒子心中逆反,心裏越發對那江湖女子難以忘懷,再害了別的女子一生。
她也有心想尋一尋那江湖女子。
以戰王府的能耐,就算是把她找出來也並非難事。
但云子墨三緘其口,並且讓清風也閉嘴不許提,以至於安平公主對那人的了解只有「江湖女子」四個字。
而且還不敢讓戰王知道。
戰王無疑是嚴厲而鐵血的,一旦他知道自己的小兒子為個女子大變了樣,不知是福是禍。
總之是試探不起。
安平公主自己一人,能力當然有限,便放棄了大海撈針尋找那女子的想法。
她只盼着,雲子墨能早日開朗起來吧。
她現在都不急他成婚生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