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杭州那個男人
“他出來了?誰?”段飛奇怪的問道,忽然他的臉色一變,吃驚的看着何嵐:“你是說杭州監獄裏那個男人?”
“恩。”何嵐點頭,眼中的恐懼更濃。
段飛的臉色也是一片凝重,瞬間明白了何嵐為何會如此魂不守舍,更對自己表現出不同平日的行為,原來是那個被關上杭州監獄的男人出來了,那個原本擁有何嵐的男人。
段飛曾聽何嵐說起過那個男人的事情,一個在杭州地下世界有着傳奇色彩的男人,那是一個來自東北農村的北方男人,外號東北虎,真名叫做鄭成強,因為在東北打傷了一名大佬的兒子逃到南方,最終在杭州立足,帶着幾個一起從東北來的哥們成立了虎堂,最然後混的風生水起,不到十年,儼然成為了杭州地下霸主級人物,他所率領的虎堂也成為了杭州地下幫派中最大最有實力的組織。
可以說,這個鄭成強在杭州地下世界來說就是一個傳奇人物。
從何嵐的話里,她是在大約六年前認識的這個男人,那時她剛剛從海外留學歸來在一家外企工作,巧合遇見了這個男人,然後在鄭成強的狂猛攻勢下,何嵐終於倒在了這個東北男人的懷裏,而且,根據何嵐的話,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上了她,甚至願意為了她退出江湖,過平凡的生活。可是就在兩人即將準備離開杭州的時候,一起重大的販毒案件忽然爆發,最終牽扯到了虎堂身上,鄭成強最終也被逮捕入獄,按照最終的審判,就算不會死在監獄裏也至少要關在裏面大半輩子休想出來。
可是沒想到,如今短短五年時間,這個在杭州擁有傳奇色彩的地下霸主人物竟然平安無事的走了出來。
段飛心中冷笑,他才不會相信那個男人會真的為了何嵐放棄地下霸主的地位,他也許真的很喜歡何嵐,甚至有些愛上這個女人,所以才會用謊言欺騙何嵐。
如果他真的願意為了何嵐放棄打拚的江山,就絕不會發生後面的販毒事件。
只不過這種猜測他不可能對何嵐說,且不說何嵐會不會相信,就算相信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她心裏會怎麼想自己。
而這一刻,段飛也終於知道了何嵐今天為何會這麼魂不守舍,白天時還精神奕奕的準備電視專訪事情,現在卻心事重重,甚至充滿了恐懼。
想通了這一節,段飛鬆開了何嵐的肩膀,站起身來到陽台,看着外面的夜色,眼睛微微眯起,他根本不會忌憚那個鄭成強,就算他是杭州地下世界的霸主對於段飛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同,自己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樣一個人。就算他是杭州地下皇帝又如何,惹怒自己,自己一樣可以將他的人頭拿走。
“五年前審判的結果是終生監禁,即便是緩期也要半輩子,卻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出來了。”何嵐的聲音在段飛身後響起,充滿了不安和糾結。
“你怎麼想的?回到他身邊嗎?”段飛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蒼白的何嵐,沒有催促,手中的煙捲明滅不定,何嵐的選擇就是他的選擇,如果何嵐選擇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他絕不會阻攔,更不會糾纏不休。可是如果何嵐選擇留在上海脫離那個男人,那麼,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自己已經佔有了這個女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何嵐現在已經是屬於自己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女人,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我不知道。”何嵐用力的搖搖頭,靠在牆壁上,十分的無助。
看着何嵐那無助痛苦的樣子,段飛清楚現在的何嵐心中一定十分痛楚,十分的為難,他並沒有再問任何有關選擇的問題,而是默默的看着這個女人,直到將手中的香煙抽完,段飛看着她說道:“既然難以決定就先不要去想,好好睡一覺,等冷靜下來再做決定,最重要的是問清楚自己的心,不要讓自己後悔,一個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年輕的這些年,你已經浪費了幾年,不論你怎麼選擇,都不要讓自己以後老的時候後悔。”
說完,段飛深深看了這個女人,走出了房間,這一次是真的走了,他不知道何嵐會如何選擇,可是他知道自己站在這裏只會讓她更加的為難和痛楚,所以他離開,給何嵐一個人冷靜的時間和空間。
偌大的客廳,何嵐足足靜立了很久才走向沙發,看着緊緊閉合的房門,眼中苦澀無比,她不是個思想幼稚的女孩兒,也許在最初遇見鄭成強的時候她還有少女的純真幻想,可是在五年前鄭成強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了鄭成強一直都是欺騙自己。
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會一個人獨自離開杭州來到上海,經過這五年的時間,曾經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鄭成強始終都是欺騙自己,儘管那欺騙也許是善意的,他的目的是想要自己留在他身邊,可是依舊讓她痛徹心扉,尤其是在親眼看見那個男人被被押金警車的那一瞬間,她心一片死灰,對那個男人也徹底的失望和死心。
當她清楚那個男人再也沒有走出牢獄的一天的時候,她的心底反而有種解脫的輕鬆。因為她太了解那個男人以及他掌握的力量,那個男人對身邊的東西極其的在乎,他若出來一定會將自己找回,而憑藉那個男人的力量,不管自己藏在哪裏都難以躲避他的尋找。
她也曾預想過有一天那個男人早晚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五年,僅僅是五年時間,那個本應該在監獄裏關閉一輩子的人就堂而皇之的走了出來,而且這麼快的派人找到了自己,雖然沒有讓派來的人帶自己回去,可是何嵐心裏清楚,那個男人是在對自己展示他的力量,讓自己明白自己逃不出他的手心,不要試圖再躲藏。憑藉對那個男人的了解,何嵐清楚他之所以沒讓人帶自己回去,並不是因為他深愛自己,而是因為他慣有的男人尊嚴,他在暗示自己主動的回到他身邊。
“呵呵——”何嵐苦笑着倒了一杯紅酒,一口喝乾,心中覺得一陣悲哀,自己五年前奢望的感情,原來自己只不過是那個男人手中的玩物,欺騙自己玩弄自己,給自己美好的夢想。可是現在想起這一切,她忽然發現那個男人原來一直都在刻意的在自己面前展現他的力量,他的強勢,需要的是自己的臣服,即便是在哄騙自己說要陪自己過平凡日子的時候他的語氣都是霸道的。
段飛卻完全不同,他霸道無恥,甚至耍流氓,還很強盜的佔有了自己的身體,可是卻並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感,強橫的霸道加上恰到好處的溫柔,已經讓自己被他徹底的俘獲。
“這個混蛋。”嘴裏罵了一聲,不由的想起跟段飛辦公室洗手間的那曖昧一幕,段飛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混蛋,可就是這個混蛋現在已經讓她難以割捨。
再次倒了一杯酒,何嵐卻沒有馬上喝光,而是注視着酒杯中的紅酒,她決定再也不會回到那個男人身邊,雖然以前她是真的愛過他,可是在知道他始終在欺騙自己之後這份感情就已經徹底消失了,如果說她現在心中還有一份感情,那便是段飛。
“段飛,祝你幸福,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何嵐默默的閉上眼睛,再次將手中紅酒喝乾,眼淚卻無聲的流了下來……
…………
段飛原本被何嵐的事情心煩,可是在走進自家小區的時候便徹底忘記,心中也不由得狠狠的鄙視了一頓自己的無情混蛋外加無恥,可是抬頭看着自家客廳亮着的燈光時候,心中卻忽然升起一絲溫暖。
不管何嵐如何,不管她最終選擇何去何從,他都不能給何嵐一個女人最想要的名分,自己已經有老婆,而自己的老婆此時就在家裏。
雲詩彤正坐在沙發上悠閑的看着電視節目,聽見開門聲起身來到門邊,拿出一雙剛剛買好的男士拖鞋,對着段飛微笑道:“把鞋換掉再進來。”
雲詩彤的反常舉動讓段飛嚇了一跳,本能的蹦出老遠,不可思議的看看開着的電視,又看看彎腰準備給自己換拖鞋的雲詩彤:“我,我還是自己來吧。”
“恩。”對於段飛的拒絕,雲詩彤沒有任何吃驚,站起身來,並未走開,而是看着段飛換上拖鞋后問道:“感覺怎麼樣?合適嗎?”
“合適,很合適。”段飛忙不迭的點頭,相同的一幕剛剛在荷蘭家簡直一模一樣,可是在何嵐面前他覺得滿心溫暖,可是在自家老婆雲詩彤面前,他只覺得心驚肉跳,滿心惶恐。
“合適就好,我只模糊記得你的號碼,就怕買來不合適還要去重新買。”雲詩彤說著重新坐在了沙發上看起電視,一隻纖纖小手偶爾伸出捏起一個瓜子放在嘴裏,吃的津津有味,少了女神的高貴,多了一絲家居女人的味道。
段飛徹底懵了,回頭看看門口,又看看電視前聚精會神看電視的美女,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以前雲詩彤看見自己的時候眼睛裏全是厭惡,恨不得一輩子都看不見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還專門給自己買了拖鞋,還準備親手給自己換上,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別收沒有,段飛做夢都不敢夢到這麼美的事。
使出反常必有妖。
該不會是因為昨晚的事這女人要故意折磨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