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演戲

第一百九十四章 演戲

外面的罵戰愈演愈烈,直到羅吳氏帶著兒子羅康、兒媳羅姜氏還有丈夫羅大姍姍來遲,羅蔓對羅孝彥笑笑:“瞧見沒,我們出場的時候到了。”

羅吳氏一到山洞口圍堵的人就自動給她讓路,不是因為她的地位有多高,而是他們在這罵了半天連正主羅蔓的臉都沒有見到,人家連出都不出來,直接無視。

眼前這個老虔婆陳阿婆真是難纏,無論說什麼話都能被搪塞回來,她畢竟年紀比在場的人都大,甚至不少人還是她看着長大的,雖然後來陳阿婆身體不好不怎麼再村子裏出現,以至於小一輩的不怎麼認識她。但是她寡居多年最是不好惹,又加上不少人家辦喜宴總喜歡請她過去幫忙掌廚,多多少少承過情,不好真的將人給氣出病了。

陳阿婆那個以打獵為生的兒子,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萬一發生衝突,他可以最先衝出來保護他母親。

嚇得在場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耍耍嘴皮子,可是這若是有用,也該讓他們得逞了。

羅吳氏從分開的人群中上前,老虔婆神氣地守在山洞,見她帶人過來挑剔地將他們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的蔑視和不屑,讓羅吳氏心頭起火。

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不能和他們硬來,她扯出一個虛假的笑,客氣道:“這裏怎麼就陳阿婆你一個人?羅蔓和她的弟弟們呢?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沒有什麼壞心思,阿婆您老也別介意。我家蔓丫頭還有幾個小子多虧了陳阿婆你的照料,當時情況太急,我竟沒有看出來,若是早知道是你收留了他們,我定要好好謝謝你,瞧...我還讓兒媳姜氏帶了一些甜根草,我記得三娃最喜歡吃甜食吧?大伯娘也沒有什麼好東西能給,只能將這點甜跟草拿過來給幾個孩子甜甜嘴。”

在山洞裏的羅孝彥抿着唇,視線轉移到蹲在山洞一角用石頭畫畫的三弟,眼神一凌,絕不能再讓大伯娘辱罵弟弟們,三弟的精神狀態好不容易有好轉,若是再回到以前那樣的環境,日日被指着鼻子罵傻子,只怕又會變得渾渾噩噩。

陳阿婆收回視線,不屑道:“老婆子我活了不少年歲,照顧羅家姐弟那是因為他們值得,都是心善純質的好孩子,誰見了都不捨得對他們不好,當初丫頭奄奄一息躺在草屋裏時,若不是被救治的及時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我當時還在想到底多恨這幾個孩子竟狠心將他們全都仍在村子裏等死,如今我算是見到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將丟回去的臉硬生生拿回來的,你那日不是對着老天爺發毒誓,讓蔓丫頭他們離開,這輩子最好不要回來了,還說自己壞的坦坦蕩蕩,我看你這話倒是顛來倒去,人卻不是名副其實。”

見羅吳氏嘴巴張張卻說不出一句話,她又冷哼一聲道:“都是鄉里鄉親的,咱們村子可有什麼從后河捉了一條魚全村都要過來分一杯羹的村規?律法可有規定?自己村子的后河都沒有這個規矩,不過早先一步遇見這個山洞和小溪就將他們據為己有了,開始見面分一半了?真不知道是我見識太少還是你們太無恥。”

羅康見掰扯了這麼久他那個堂妹羅蔓還是沒有出來,自己老娘也不知是在想什麼竟然愣在原地,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他媳婦姜氏也跟個小老鼠一樣縮着身子,恨不得別人都看不見她才好哪裏肯幫腔,他爹羅大不背刺他們就不錯了。

他只好自己來,情真意切地自我剖析:“阿婆這話說的有理有據,羞得人滿面通紅,我也是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才想着過來求和。有時候回憶起小叔叔對我的好,我卻對他的遺孤這麼冷漠忽視就我心痛不已。只是我到底是個男人,平日裏女人家的事我也不怎麼了解,幾個堂弟又過於年幼,竟然讓他們受了這麼多委屈,如今竟然鬧得骨肉至親生生分離,若是我小叔泉下有知只怕要罵我不是個好長兄。”

羅康一向有表演的天分在,此時將一個好兄長自我反省後悔過自新的表情演的入木三分,說到痛苦的地方還抹着眼淚。

羅姜氏驚疑不定,真以為枕邊人是真心悔過開始追求血緣親情,想起自己以前在婆婆的示意下做出的事情她臉色煞白。

羅吳氏倒是對自己這個兒子有幾分了解,這是她的兒子,深受她的喜愛影響,若是說他幡然悔悟那絕不可能!羅康可不是羅大那個搖擺不定自詡善人的虛偽者。

羅康的惺惺作態讓羅孝彥和幾個孩子都冷下臉,想起過世的父親,羅孝彥眼裏閃過淚光,若是說誰對父母感情最深,除了消失的原身那就是羅孝彥了,作為兩夫妻的第一個男孩,他可是備受寵愛,就是弟弟們陸續出生也沒有搶走屬於他的關注和愛。

此時聽到堂哥這麼厚顏無恥拿死去的老爹當說辭,他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最好打的他鼻青臉腫真的跪地懺悔。

羅蔓走上前去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羅孝彥失落地道:“大姐,你說爹爹若是知道我們這個樣子會不會生氣?”

羅蔓還沒說話,四娃小臉冷峻,板著臉一字一句道:“二哥你忘了,爹爹眼裏最揉不得沙子,如果他們知道我們以前過的什麼日子,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五娃淡然道:“爹爹自己都能和大伯決裂,咱們不過是堂兄弟,發生什麼摩擦再正常不過了,所以大哥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羅孝彥眼睛閃亮亮,感動的看着弟弟們,“那我現在就出去將他抽一頓出出氣!”

老木匠閑閑地道:“乖徒兒記得拿個棍子,別累着自己了,比身量比力氣你都不如人家,就不要不好意思藉助外力。”

羅孝彥:“...”

羅蔓:“...”

羅蔓輕笑一聲道:“咱們出去看看,這戲都唱了一半了,再不出場唱戲人該多無趣啊。”

羅蔓和羅孝彥剛一出來,羅康眼睛一亮哭訴道:“堂妹啊,咱們可算又見到了,你不知道我...”

羅蔓臉色一黑,直接打斷道:“堂哥,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當日你們把我們姐弟趕出羅家可是信誓旦旦的發過誓,無論我們過得好與不好都與你們羅家無關了,如今這樣惺惺作態又是所為何事啊?要說良心發現知道對不起我爹,有機會你就去他墳前多磕幾個頭,想來我爹那麼善良的人也不會計較自家侄兒的錯處了,至於我們嘛...我還想好好的活着,以後看着弟弟們成家立業,若是再跟你們牽扯不清,只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磕了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你若是真的心疼你堂妹我,想要我好好的活着,趁早回去吧,我就當你今日沒來過,以後咱們還能當一個和氣的鄰居。”

陳阿婆直接嗤笑出聲,圍觀者也是瞋目結舌。

這羅家大妹說話實在是太厲害了,一番話將所有結果都堵死了,若是仍然鬧下去就是不顧堂妹死活,剛剛他表現出來的痛苦愧疚就成了笑話,若是直接打道回山洞,那就更證明羅康還算有些人性,全了兩房的面子。

進可攻退可守,不咸不淡的幾句話就讓羅康面紅耳赤不知道如何回話。

羅康咬着牙,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堂妹,他正色道:“堂妹真是好口才,若是我不願意回去還不知道你會說出什麼話來,我們好心好意過來送甜根草,沒想到在堂妹的心裏我們和外人沒有什麼不同,這是怕我們覬覦你們的魚?沒得把人想的這麼壞。”

“你不是嗎?你敢發誓說不想要?”

他還真不敢,若不是覬覦那些魚,他又何須在這裏忍氣吞聲。

羅康臉色冷了下去,這個羅蔓還真是油鹽不進,不論是打親情牌還是拿血緣說事,她都能四兩撥千斤地反駁回來,恨得他咬牙切齒也拿她沒看法。

羅吳氏看不得兒子受委屈,只好逼着自己好聲好氣的跟羅蔓賠不是,都是自己頭昏腦脹不知不覺就犯下這麼多錯(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可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着筋,一筆寫不出兩個羅字,還是和和氣氣的大家重歸於好。

羅蔓冷笑道:“大伯娘說的輕巧,只是受委屈的不是你們家的人,看着康堂哥語塞不還是急的上前說和,可是你好歹也把自己說服了吧,求和的話從牙縫裏擠出來,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你想吃了我們,這哪是求和致歉,這是怕我怨恨的不夠繼續拱火啊?”

羅吳氏眼裏閃過一絲怨毒,她都這麼低三下四了,這個死丫頭還是得理不饒人,他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若是真死了,只怕還沒有這麼多事情。

看來這個魚他們是得不到了,羅康掩下心裏的遺憾,做戲做全套,既然得不到,剛剛一番唱念做打還是要落到實處。

羅康低落道:“都說堂妹誤會了,我們不是來要魚的,只是希望堂妹看在甜根草的份上相信我們是真心求和。”

“康兒...你...”羅吳氏驚訝地看着他,大家不是商量好了,怎麼又突然放棄了?

羅康使了個眼色讓她暫時不要說話,羅吳氏只能悻悻地閉嘴。

羅康衝著裝鵪鶉的羅姜氏道:“不是帶了甜根草嗎?還不快把東西給阿蔓妹妹送過去。”

羅姜氏瑟縮一下,抱着懷裏的一小捆甜根草小步地走上前去,她不敢看羅蔓,將甜根草往前一推,小聲道:“妹子,你收下吧,這是家裏所有的甜根草了。”最後一句隱隱帶着哭腔,這可是金寶最喜歡的甜根草啊,若是能換一條魚回來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是要白送,她一想到這個就心裏堵得慌。

羅蔓挑剔地看着遞到她面前的甜根草,白白嫩嫩的草根,看起來汁液豐沛,她伸出手掐斷一根,清白液體順着指甲落下,羅姜氏心疼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她掏出帕子擦擦手,有一種自己是惡毒女配的爽快,她漫不經心地笑道:“這可是難得的東西,難為堂哥和大伯娘心疼我們姐弟特意送了過來,我若是不要怕是辜負了你們的心意,若是收下了,到底不太合適,你們心疼我們姐弟,我們也應該送懂事一些。”

羅吳氏眼神放光,脫口而出道:“哪有收禮不回禮的,你若是過意不去就給我們拿兩條魚!”

“娘!”羅康氣急敗壞。

羅蔓臉色一冷,如雪山神女高不可攀,“原來是想用甜根草換魚啊...”

突然,她笑道:“我可是從未聽說用草根換魚的,都說奇貨可居,你這甜根草若是奇貨也未有不可,嘖...”一切盡在不言中。

羅蔓收回手,衝著堂嫂羅姜氏道:“你們一點誠意也沒有,我若是拿一捆不知道什麼名頭的草根來跟你換,你又可會願意?”

羅姜氏抱着甜根草不知所措,求救的視線一直飄向丈夫羅康。

這個堂姑子未免也太有壓迫力了,那一雙眼睛只隨意的看她一下她就覺得瘮得慌,總覺得她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

接下來她就知道了,羅蔓蹙着眉頭,回憶起還在定陽縣和父母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不經意地提起自己母親亡故的時候留下不少的嫁妝,裏面的步搖、臂環、翡翠珠花簪...零零碎碎都是留給原身的東西。

雖然原身沒有她阿娘出身有關的記憶,但是從原身與母親相處的畫面里羅蔓猜測,那個溫柔嬌媚的女人應該是歡場歌女,雖然不知道怎麼跟了原身的父親,但是一個歌女應該也攢不下太多嫁妝,這些估計都是羅二給自己的嬌妻置辦的首飾。

只是後來為了給六娃治病,應付時常刁難自己的大伯娘,這些收拾一點點都被拿走了。

小姑娘抱着最後一根並蒂鏤空銀簪哭的慘兮兮的,這是她娘留給她及笄束髮用的,可惜最後這個簪子也沒有保住。

羅蔓好像是第一次見到羅姜氏頭上的簪子,先是吃驚后又欣喜地指着那根暗沉發黃的銀簪道:“就和堂嫂這根銀簪差不多,哎...連那朵並蒂蓮都一模一樣,當時為了給虎奴治病我只好忍痛放棄了簪子,若是能拿回我娘的簪子哪怕就是一條魚可是給得的。”

羅姜氏腦海里就一個聲音,完了,她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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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長姐:我嬌養的五個弟弟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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