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殺與愛
南弦音看着面前的多傑和尚,又看了看左右眾人吃瓜的目光,頓時紅了臉。
“你這是幹什麼,咱倆的事回頭再說。”南弦音低聲說道。
多傑沒有理會,繼續說道:“今日,有諸位見證,我藏傳佛教密宗弟子次旦多傑,將拜天衢山南弦音道長為師,學習道法、精研武藝。”
說到此,多傑和尚一撩衣袍,跪了下來,口中說道:“師父在上,請受貧僧一拜。”
南弦音連忙攙起多傑,說道:“你這個瘋和尚!在這發什麼瘋!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
多傑堅定的看着南弦音,說道:“你要我跟你去天衢山,我現在同意了;你說要渡我向善,我也同意了。我以後就是你的徒弟,你說什麼,我聽你的就是了。”
南弦音瞟了左右的人們,為難的說道:“可你是和尚,拜我為師算怎麼回事?”
多傑笑道:“那有什麼,我還是密宗弟子,還是佛門子弟,拜你為師,只是認你當我武學上的師父,學習你道家的理論和武功,這與我的信仰無關。”
南弦音還在為難,林一然上前一步,向在場眾人高聲說道:“諸位!今日西域高僧拜入天衢山首徒門下習武,乃是天衢一派的大事,因此拜師儀式如何舉行還需要南道長定奪,待天衢山將一切置辦妥當,再請諸位觀禮如何?”
南弦音聽聞此言,轉過頭瞪着林一然,略有不悅,她明白林一然此話是為自己擺了個台階下,但這也就意味着在柴刀門中廣播了自己要收多傑為徒弟的事情,因此心中總歸有些彆扭,只不過嘴上沒說罷了。
就這樣,眾人專心吃飯,酒席散后,王昌飛辭別了林一然一行,率眾前往城郊白山分壇建設工事去了。
客店內,只剩下了林一然四人。
程笑問道:“南姐姐,此間事情已了,我和然哥要趕往京城去參加奪鏢大會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南弦音嘆了口氣,看了看多傑,無奈說道:“只有先帶多傑回到天衢山上,請師尊定奪了。”
多傑搶着說道:“還需要什麼定奪,我算你徒弟就成了。”
“不行!”南弦音嗔道:“你既然要拜我為師,那就一切聽我安排,先回去請示師尊。”
多傑“哦”了一聲,不再搭話。
程笑接著說道:“南姐姐,你們回天衢之前,我建議你們二人換上一身江湖衣裝,不要再穿道袍僧服,免得太過惹人注目,也躲一躲天罰司的眼線。”..
南弦音點了點頭,林一然也說道:“另外,多傑是藏人,可以改個漢族名字,途中落腳也方便。”
多傑一聽來了興緻,說道:“甚妙!甚妙!師父,快給我起個漢人名字吧!”
南弦音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思索一番說道:“就叫……北……忘書吧。”
“北忘書?好名字!我就叫北忘書了!”多傑高興的說道。
程笑笑了笑,問道:“多傑和尚,你明白這名字的意思嗎?就說是個好名字。”
多傑雙掌合十,閉上眼睛,虔誠的說道:“師父姓南,我姓北,正好對仗工整;忘書,是師父要我忘掉書本,專心跟她學武,因此才叫北忘書。”
南弦音聽了,沒憋住笑聲,噗呲笑了出來。
多傑睜眼看了看南弦音,問道:“我說的不對?”
南弦音笑道:“省省吧,我南你北,日後咱倆兩個方向走路,永不碰面;忘書,是希望你忘掉以前看的奇奇怪怪的經書,從此學些正經玩意,不要一天到晚總是打打殺殺的。”
多傑撓了撓光頭,嘿嘿笑了一聲,說道:“行,不管啥意思,好聽就行。”
南弦音苦笑着搖了搖頭。
林一然見此笑道:“既如此,那二位路上多多保重,我和程妹就先行一步了。”
南弦音施禮回道:“林少俠保重,程妹妹保重,若有機會,一定來我天衢山坐坐,讓貧道一盡地主之誼。”
程笑回禮道:“南姐姐,保重!”
四人互致了禮,林一然與程笑離開禮客店,找了城中的驛站,租了兩匹馬,徑直奔中州京城而去。
南弦音與北忘書,也就是多傑和尚,一路向天衢山而去,日後江湖上關於“南弦北書”的故事,咱們留到後面再說。
說回林一然與程笑,二人此行耽誤了太多時間,快馬加鞭幾日追趕鏢隊,終於打聽到,張沖已經率眾抵達列距離京城八十餘里的寧安縣。
二人緊趕慢趕,到了寧安縣,卻感到這縣城內十分古怪。
原本應該熱鬧的街市,還未入夜,便早早閉門閉戶,街上空無一人。
二人在一間客店前終於找到了張沖的人馬,此時的張沖正在調兵遣將。
張沖見了二人,臉上並未露出過多喜色,而是嚴肅的告知二人當前嚴峻的形勢。
此時二人也察覺到,張沖的隊伍中,算上張沖,只剩下了八人。
“舵主,其餘的兄弟們呢?”林一然問道。
張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都戰死了。”
“什麼!”林一然與程笑大驚道:“怎麼會?出什麼事了?”
張沖道:“我們剛入中州境內便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那人身穿緊身夜行衣,頭戴斗笠,黑紗蒙面,手持雙刀,肩上有一隻黑貓。”
“那人張口要我們交出一具屍體,我們當他是個瘋子,便沒有理會,哪知那人突然出手,一刀殺了一個弟兄,並挾着弟兄的屍體跑了,我們拚命追趕,卻沒有追上。”
程笑聽了此話心中一驚,但並沒有立即說什麼。
張沖繼續說道:“無奈,我們只好原地休整,希望那人再度出現。第二天黃昏,他果然來了,依然說要我們交出一具屍體,我們立即出手拿他,哪知道他刀法十分厲害,並且那隻黑貓似乎也不是尋常家寵,也頗有些手段。那一戰,他一人一貓,殺了我們5個弟兄。”
程笑冷汗直冒,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林一然恨的牙根直癢。
張沖說道:“那日之後,我們徑直向京城趕去,每過一日的黃昏,他就會出現,殺掉一個弟兄並將屍體帶走。這幾日過去,只剩下我們8人了。”
“這人到底是誰?”林一然怒道:“與我鏢局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此時的程笑,冷汗順着額頭劃過臉頰,顫抖的聲音說道:“他與我們沒有仇恨,他只是單純的需要以人血練功,以人肉喂貓罷了。”
“什麼!”眾人大驚:“人血練功?人肉喂貓?這是什麼惡魔!”
程笑冷冷的說道:“不錯,他就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嗜血凶虎",矛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