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該有之應
“你們被脅迫或充當棋子罷了，不為難你們，回去吧，回來時的地方，將這裏忘記，不要再來打擾了。”
剩下的十幾個傭兵急忙磕頭，他們有些習慣了這個動作，而且神靈也似乎非常喜歡，能活下來，他們已經覺得身在天堂之中了，而且哈拜爾已經死了，他們已經沒有必要再需要去做什麼事。
當然，將這些車輛還有屍體帶回去是必須要做的。
就在神靈踏着風雪遠去時，忽然身旁一道女聲響了起來。
茱莉亞跪在地上蹭行數米遠，見神靈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又喊了一聲：“偉大的神明，我可否求一個願望？”
她喊着，雙手慌亂的在地上摸索，將陷在雪裏的長香找到，還剩半截，她忙手忙腳的撥燃打火機，將熄滅的長香重新點燃，然後舉過頭頂。
“偉大的神靈，茱莉亞虔誠向您禱告！”
青煙在寒風裏飄着，遠去的背影終於停了下來，陳鳶選擇了常駐人間，有一個必要的條件，就是有求必應。
一旦有人點燃了香燭，向他祈願，不見還好，見到了，就要給予回應。
“你想要什麼願望？”陳鳶微微側過臉，眸子冰冷的劃在眼角看着雪地里的金髮女人：“但要記住一點，我非專程的許願神靈，你要得到什麼，必然要拿一些東西來還願的。”
有一句陳鳶沒說，那就是還願的東西，是他說了算。
那西曼如此，哈拜爾也是如此，他們都得到了願望，卻也用生命來還願。
“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你可能就是下一個哈拜爾。”
“只有一個願望。”
見到神靈為她止步，這一刻，茱莉亞盡量展露自己最好看、最乾淨的笑容，捧着長香虔誠的將聲身子和頭伏在雪地上。
她輕聲道：“偉大的神靈，茱莉亞祈求能永遠的年輕下去，不用為年邁而煩勞。”
許出的願望出口，她兩側的哈勃、露西、徐美婷等人面面相覷，又很緊張的注意着那邊的神靈，希望這個女人唐突的許願，不要激怒對方才好。
“好。”
也是突然的回答，讓眾人驚愕了，就見那邊的神靈只是輕輕拂了一下寬袖，隨即轉身繼續前行，直到步入那山壁上的冰眼時，後面的話語才傳來。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可以離開了，記住不要將這裏的事告訴其他人，這是警告！”
頃刻，風雪停了下來。
一縷淡淡的青色光芒從那快要閉合的冰眼中飄出，瞬間沒入剛剛抬頭的女人額頭，後者只感一股清涼在腦袋裏傳遍，又迅速蔓延全身。
西方女人顯老，饒是茱莉亞美麗妖艷，到了如今將近三十的年齡，除開遮掩的粉底，眼角也是有皺紋的。
然而，此刻她臉上粉底悉數掉落，原本有些老態的美艷臉龐，那些許的皺紋眨眼間消失，有些塌陷的臉頰，重新飽滿起來。
身上，碩大而有些下垂的胸脯竟也微微上翹，彷彿回到了最佳的時間段。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茱莉亞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她又跪到地上磕了幾個頭，這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
金髮飄飄，那張面容年輕而驚艷，讓謹慎的露西都免不了一絲嫉妒。
不久后，他們拉着一車車的屍體回去，告訴科考站的人，他們遭遇了雪崩，很多人都死了，只有他們勉強存活下來。
至於信不信，已經無關重要了，這一趟的旅程對於還活着的人來說，似乎已經徹底畫上了句號。
返程的路上，他們與飛行員、乃至後來的科考船上的船員聊天才知道，南極的所有人昏迷了一次，做了一個奇怪而可怕的夢。
不僅僅南極，回到夏威夷港口，這裏的許多旅客竟然排着隊，等候飛機或游輪，打算離開。
一打聽，這裏的所有人也都同一時間倒地昏迷，做了一個有關紅霧的夢。
“……記住，這裏的一切，都不要告訴其他人。”
神靈的話語彷彿又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此時回想，顯然不是隨便說的，而那個有關紅霧的夢境，似乎也在警告他們，乃至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不要妄圖帶着貪婪過來，更不要試圖用現有的科技去挑戰一個神靈。
“希望這次旅途，就此結束。”
哈勃站在船尾，看着越來越遠的夏威夷島輕聲說道，之後的幾日，都是悠閑而安逸的，漸漸將南極所經歷的恐怖壓在了心裏最深處。
下船之後，眾人也都陸續分別結伴離開。
存活下來的傭兵們將繼續他們的傭兵生涯，或退下來，去尋找別的出路，茱莉亞則帶着哈拜爾的屍體返回弗蘭克藥業，至於要幹什麼，她從未跟哈勃、露西、徐美婷說過。
“那麼我們回去慶祝一番？”
看着載有哈拜爾屍體的轎車離開，哈勃回頭朝露西和徐美婷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露西自然是贊成的，不過徐美婷沒有這個心情，經歷這麼多，早已精疲力竭了，只想回到灣島，回到自己家裏，與親人在一起，再好好睡上一覺。
“不了，你們玩，我想……搭乘下午的航班回去。”
哈勃和露西大抵也明白她的心裏想法，也不強求，兩人打了出租車帶着徐美婷去了機場預訂了機票后，目送她上了飛機，飛上藍天後，兩人這才相擁着，享受起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
……
十五個小時后。
經過漫長的時間，抵達高雄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徐美婷站在故土的土地上，看着熟悉的街景、親切的灣島話，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來到外面打一輛車，飛快返回市區，離家這麼多天，電話也遺失了，不知道父母有沒有報警，不過她父親那種大忙人，估計到現在還不知道她離家這麼多天吧？
不過媽媽應該是着急了。
等會兒罵我怎麼辦？
打我怎麼辦？
要不要先找點東西墊在屁股後面？
徐美婷惴惴不安的敲響房門，好一會兒，才有腳步聲傳來，門開的一刻，是蓬頭垢面的婦人，看到徐美婷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將女孩抱在懷裏。
“你這死孩子跑哪裏去了啦……媽媽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到處託人打聽你消息……”
被親人摟着，聽着一聲一聲的數落，徐美婷臉上是微笑的，聞着媽媽身上熟悉而安心的氣味，忽然間對那哈拜爾有些共情了。
“誰回來了？美婷嗎？”
這時，徐父從客廳走了出來，男人五十多歲，戴着黑框眼鏡，斯斯文文，不過眼睛裏全是血絲，想來這些天也根本沒怎麼睡好過。
這時，男人身後，也有一道身影走了過來，頭髮向後倒梳的整齊，面容英俊，臉頰上有一道刀疤，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古怪的是，右手戴了一隻手套，左手卻沒有。
徐美婷看他第一眼，就覺得有些害怕。
“你就是徐美婷？我是你父親的好友，你可以叫我東方叔叔。”
那人走到徐父身旁，伸出左手。
“美婷還愣着幹什麼？”徐父見女兒愣在那裏，趕緊催促一聲，少女這才小心的抬起手，與對方握了一下。
徐父頓時露出笑容，趕緊請了這位姓東方的男人回去坐下。
“阿旭啊，美婷也回來了，就不麻煩你們幫忙了，等會兒你也別走，就在家裏吃飯，家常小菜，希望你可別介意。”
“不介意，正好我也不趕時間，那就在這裏用飯好了。”
東方旭坐在沙發朝對面笑着回道，餘光里，卻是一直盯着回去房間的少女，直到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