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年後
十年後,天寶城內。
“老太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還是抓緊時間帶你孩兒再尋名醫才是啊!”程大夫輕聲安撫,心知這男兒已是無救。陽氣外泄,活着也是廢人一個罷了。
“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兒吧!”老婦人苦苦哀求,就差下跪了。
而且,這已經是本月的第三個人了,這怪病來得很是奇怪,只見這位少兒郎雙目獃滯,又可以自行行走,不言不語,問也不答,有些痴獃之相,犯病之前飲食起居都無異常,只是一覺醒來便如此了。
從脈象上看,一切又十分正常,有些虛弱,只要好好調理三五日也能恢復,但他偏又不吃不喝不睡,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老婦人見哀求也是無果,只好牽着孩兒慢慢走出醫館,不停的抹眼淚。
生怪病的男子大概二十歲左右,模樣俊秀,一副書生模樣,可如今像個孩童般被母親牽着走,樣子像一具行屍走肉,看起來十分可憐。
老婦人已經遍訪名醫,這程大夫也是這天寶城內最好的了,連他也這麼說,孩兒肯定是無救了。
想到這裏,老婦人抱着身邊的孩兒失聲痛哭起來。
此時街上行人眾多,老婦人哭聲又大,駐足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
“張老太太,你不要傷心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張公子還是有希望的。”一位老者認出了這位婦人,正是城裏三大家族之一的張家夫人,她老來得子,這少兒郎又是張家唯一的血脈,更加精貴。
“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程大夫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可是連他都束手無策了,張家的血脈到我這裏就要斷送了……”張夫人哽咽不已,看着自己的孩兒越發心疼起來。
老者鬍鬚花白,眼神清澈,一身布衣裝扮,舉手投足之間卻有幾分歷經滄桑之色,不過正是如此,到也顯得也是見多識廣之人。
“張夫人不要太過於憂心了,也許公子只是有些事情沒有想開也未可置否,這初春寒意正濃,不如帶他回去休息再從長計議!”老者細心安慰道。
“嗚嗚嗚……”張夫人此刻已經憂傷不已,聽不見任何勸告,只想用哭泣來發泄自己心中的焦慮。
老者見張夫人又失聲痛哭,努力的勸慰:“再說了,你張家也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回家后重金懸賞,能人異士自然會上門尋你,多給些銀兩便是了。”
“是啊!”
“是啊!”
圍觀之人眾多也跟着附和起來。
張夫人聞此言,也覺得很有道理,“不管花多少銀兩,只要能醫好我孩兒,我都願意!”她彷彿找到了方向一樣,“我這就回去張貼懸賞告示!”
張夫人說完拉着孩子就要回去,人群見此也準備散去。
就在此時,一位妙齡少女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只見她身纖瘦身着素衣,面容清秀,烏黑的秀髮梳成一個高高的馬尾胡亂的扎在腦後,看起來並不像尋常家的小姑娘髮髻花樣繁多乾淨整潔。
“等等!”女子開口,話語之間卻透着冰涼,面色冷清。
老婦人不知何意,紅着雙眼看着她。
“我可以醫好她!”少女道。
正準備離去的人群在此刻又都駐足起來,要知道如今這怪病在這天寶城中已經傳得越來越邪乎,目前還沒有哪一個大夫可以說出“我可以醫好”這種狂妄之言。
老婦人正處絕望之際,忽聞孩兒可以得救,立生希望,“真的嗎?你能治我孩兒的病?”
少女點點頭道:“可以!”
本來這對母子就已經遭來眾多圍觀之人,現又聽聞一少女如此說道,立刻炸開了鍋。
“這位女子年紀輕輕,莫不是來誆騙劉家母子吧?”人群中有些人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是啊,這已經是本月第三個人了,那張家和百里家都是大富大貴,有權有勢的人家,請了多少名醫,都沒有用,這區區一個小丫頭……我看,肯定是來騙錢的!”
“是啊是啊,這劉家母子真是可憐,兒子得此怪病,還遭人誆騙,真是慘啊!”
人心就是這樣,沒希望時寬慰別人不要放棄,有希望時又擔心受騙。
少女矗立在人群之中,淡淡的看着老婦人,身邊的議論於她來說只是一陣路過的風聲而已。
老婦人看着眼前這年輕的少女,十七八歲的樣子,周邊聲音都紛紛傳入她的耳中,並且眼前的女子實在看起來不像大夫,一時之間有種從天上落到地上的感覺。
“姑娘還是不要開玩笑吧!”張夫人說完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開。
“我是不是開玩笑,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少女再次攔住了她了去路,“而且,我敢保證你家公子的病不是大夫能治好的!”
少女其實早在這張家母子進入程大夫的醫館時就注意到了,這男子分明就不是生病了……
張夫人此時再次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這一眼卻比剛剛要認真許多。
女子自信的眼睛瞬間就讓心如死灰的張夫人又燃起了一絲絲小火苗。現在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即使就算是被誆騙,只怕也顧忌不了許多了……
“一百兩!”素唇再次親啟。
“只要小姐能救活孩兒,老婦我願奉上全部家財!要房子還要地都行,只求能救活我這孩兒!”錢算什麼?區區一百兩跟她的孩兒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只要一百兩!”少女說道。
“只要姑娘你能救回我孩兒,你要多少我給多少!”張夫人回答得也十分乾脆。
見交易達成,少女單手結印,靈力聚集指尖,劃過少年眉心之處,凝聚神識!
神識歸主,一口濁氣呼之欲出,此時,少女結印之手突轉唇中之處將污濁之氣強拉出少年體內。
污濁之氣一出,只見少年雙眼漸見清明,神色立刻也如常人一樣,絲毫沒有之前的怪異。
輕咳兩聲過後,開口道:“娘……”雖然聲音還是有些虛弱,但是跟剛剛的行屍走肉相比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