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丹器之道
回到家中，天還沒黑，但云清的肚子卻有些咕咕叫了，也是，在傳功堂一待就待了一天，飯也沒吃，都這會兒了肚子能不餓嗎。還好雲清自小就幫媽媽做家務，這兩年更是自己動手，倒也練得一手不錯的廚藝。
馬上去廚房洗菜、做飯，很快就做得了，看着自己做的香噴噴的飯菜，雲清食慾大好，連吃了三碗飯，兩盤菜也都被自己打掃乾淨，拍拍肚子滿意的笑了笑。
稍事休息之後，雲清回到自己的房間，那本靈甲術的武技先放在一旁，自己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那本厚厚的丹器寶典。
將拿在手中，平靜下心神之後，用靈識深入到的封底之中。在靈識注入封底的剎那，大量的信息瞬間湧入到了雲清的腦海之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本丹器寶典的封底之內另有玄奧，被人用精神力刻錄了大量的信息。
雲清靈識沉入其中，隨着時間延長，神色之間越發顯得凝重異常，但眉眼之間的喜色卻是難以抑制。
近兩個時辰之後，雲清才收回自己的靈識，現在可以確定自己還真是的了件寶貝。這封底之中記錄的卻不再是藥材、煉材之類的東西，而是各種丹方、器方以及丹器的煉製手法。無論是丹方還是器方皆是種類繁多、數量驚人，雖多是三品以下的丹方、器方，但其中不少的丹方、器方中所記錄的丹藥、奇物都是奇妙異常的東西，除了這些，雲清甚至還發現了七個四品方，但其價值不言而喻，其中五個丹方，二個器方。
不過最令雲清驚喜的還不是這些，從裏面記錄的東西，雲清知道了這本丹器寶典的者，竟然是衛氏第六任族長衛長空。
此人云清再熟悉不過，因為除了自己以外，在衛氏家族的歷史上還曾出現過兩位雙靈體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衛長空，他是水火雙靈，雖然在修為上也是達到靈尊初階，但如果說作為一個雙靈者話，卻是的確不能算傑出了。
但關鍵他還是衛家在丹器兩道最傑出的大師，是唯一一個在丹器道上成就四品的奇才。其所煉製的四品初階的玲瓏七竅丹，能夠使靈尊頂階的修士在突破瓶頸進入元士境界時增加三成幾率。要知道靈尊與元士之間的差別看似一線，其實卻是天地之別，靈氣之境只能調動天地間的靈氣為己用，而正真能溝通天地，窺視法則奧妙的卻是元力。
萬物本源孕生元力，非大神通者不可控，只有修鍊至元士之境，才能於自身靈海之中凝結元丹，所以這靈尊到元士的突破就是靈氣化元的過程。能僥倖進階者萬中無一，所以會有靈者億萬，元者為尊的說法。
而衛長空煉製的玲瓏七竅丹雖只是四品初階，但成丹時卻天生異樣，家族志中曾記載，當年丹成剎那，晴空萬里之間瞬時電閃雷鳴，九道天雷連續擊中丹爐，雖然當時衛長空拼盡全力守護，但煉丹用的丹爐依然被天雷擊碎，衛長空也因此身受重傷，修為倒退，一年後黯然離世。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當時爐內的十二粒靈丹，雖有九顆丹碎，卻有三顆僥倖成丹。
本來四品初階的靈丹丹成之時是不會天生異象的，大家都說之所以如此，乃是此丹雖只四品卻是逆天之物，因此引來天罰。
要知道即便是普通的四品初階的丹藥，就是元士修為的丹師也未必能夠成丹，而衛長空當時只是靈尊初階的修為卻煉成如此逆天之物，可見其在丹道一途的天賦。
而衛長空同時也是三品器師，雖也傑出但與煉丹相比卻是遜色頗多，不過即便如此他所煉製的不少靈器至今依然是族中珍寶，據說當今族長衛辰南所用的裂陽劍就是當年衛長空所鑄精品，是三品初階的寶物。
只是不知為何，他畢生於丹器之道的修鍊心的怎麼藏在了這裏？這玲玲七竅丹的丹方就在四個丹方之中，看到這些雲清的手竟然微微有些發顫，心說“這丹方要是拿去賣，能值多少錢啊！”
隨即馬上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且不說懷璧其罪，自己這想法本身就有些齷齪之極。看來自己還是窮怕了，凈想着發財了。
趕快讓自己把心思靜下來，不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呀，這麼好的師傅擺在面前，不努力學習，不用別人動手，自己都想揍自己了！
整整七天，雲清連房門都沒出，完全沉浸在衛長空所著的丹器之道中。
這衛長空不愧是丹器上的大家，不論煉丹、煉器都有獨到見解，可謂鞭辟入裏、藏巧於拙。尤其在煉丹上，要知道修行不宜，即便是身具靈體之人，在靈氣凝鍊、靈識增長、瓶頸突破甚至因意外經脈毀損、靈氣流失、靈識渙散之時都是需要靈丹輔助的。
而在修鍊上，只憑藉自身之力，很可能一個修鍊的瓶頸就能卡住你的修為停滯數月、數年、甚至數十年之久，更有甚者可能勤修一生也無所突破。比如說武者進階靈士、靈尊進階元士等等在這些大的關卡前，無數歲月以來，不知有多少才智過人之輩不論如何苦修，也是終身難得寸進，因為有的時候修為的精進靠的已不是辛苦修鍊，而是等待一個機緣。
修鍊之道最是講究機緣，但機緣卻是常常落於巧合，有多少人一生於修鍊一途能夠巧合連連的呢？既然不能寄望於機緣巧合，那麼藉助外物就成了絕大多數修士的選擇，所以歷來丹師的地位都是崇高無比，只有器師能與之比肩。
辨識、藥效、藥理、採摘、保存這些都是煉丹的基本功。辨識就是對不同藥材的辨認識別，包括外在形態、生長環境、長成年份等等；藥效是各種藥材的功效；至於採摘、保存就不必悉數了。
要說衛長空之所以在煉丹上超乎常人，究其過人之處並不在於丹藥的煉製而是他個人對藥理的精妙見解。
煉丹最難的地方就在於如何讓不同的藥材之間互相配合完美，而不相衝相剋，任何的丹方大多包含多種藥材，少則數種，多則十餘種甚至數十種、上百種也是有的。所以越是高品級的丹方成丹的幾率越低，常常是十不存一。
衛長空認為一個好的丹師成功之道並不在於煉製出的丹藥品級有多高，而在於是否當不同的藥材融合時，藥材之間相互影響使得藥效不斷發生變化時，如何把握住最佳的成丹時機。
這點看似簡單，卻不是簡單的苦練就可以掌握的。天下間藥材無數，不論藥材名貴與否，每種藥材都各有特質，相互之間搭配時，藥理的變化就變得極其複雜。而不同藥材入葯的講究各不相同，因為不同的藥材在一起煉製時，藥效就會發生改變，有的增強、有的相容、有的相剋。要知道天下藥材萬千，這其中的變化自然就是無窮無盡。
這樣說起來，既然天下間藥材無數，那藥理之學就是瀚若滄海無窮無盡。
而衛長空卻在煉丹之外，苦苦鑽研藥材之間藥理的變化之術，歷百餘年而大成，他將自己在藥理方面的所成著述成謂之“丹道”。
他的“丹道”雲清讀來心中唯有讚歎，實在是前無古人，自成一家之妙。其中玄奧不止於煉丹就是對修士自身修鍊也有很大助益。衛長空認為丹道之所以稱為道，那是因為煉丹的過程與修鍊之道有異曲同工之妙。講究的是所謂“一丹一世界”，丹藥雖小卻也是自成一界，其中的玄奧就在於把握住藥材的本源，使得不同的藥材在煉丹的過程中本源不失，所有的藥材達到陰陽相合自成一界的玄妙之境。
當然要掌握這一切卻也不是空想就可以的，要想丹道大成依然是必須要苦練的。雲清準備稍後從中找些簡單的丹方，再買個丹爐，好好練一練。如果能夠在煉丹上有所成就將來對自己的修鍊自是大有好處。
至於煉器，先時雲清並未在意，因為自己並非金、火靈體，知道自己學習煉器不會有多大成就，但自己總是對這與煉丹同樣神秘的煉器抱有極大興趣，所以還是詳細的看了下衛長空所留下的煉器心的。
通過這幾天的研讀，可以看出衛長空在丹器之上比較偏愛於煉丹，所以他在煉丹上的成就才會遠大於煉器，雖對煉器上也有極詳盡的著述，但並無新奇之處，無外乎萃取、精鍊、成胚、凝形、融魂這些。本來雲清只是想長長見識，只是突然在衛長空煉器心的的最後，其講述了一個關於煉器方面的傳說，看完之後令雲清的心情驚喜不定。
原來衛長空早年曾經在一次歷練中，誤入一上古修士的居所，因為年代久遠裏面的東西多以殘損、風化，幾乎沒什麼東西留下，只有一方記錄靈識信息的古玉保存完好。
衛長空用靈識看了之後方知道，此處的修士正是一位器師，而且在煉器上頗有造詣，這古卷中記錄的就是他的煉器心的，以及此人收集的眾多器方。這些倒還不算什麼，最令衛長空意外的是那人在這本煉器心的最後提到了一個關於煉器的上古傳說。
煉器本是巧奪天工之技，但畢竟器師本身也只是修士並非是神，即便是器成九品亦是凡物。上古傳說在九品天器之上還存在有神器，凡神器都有奪天地日月造化之功，乃是天地所孕煉之物。而天地煉物用的卻非是金、火之靈，傳說神器皆是天地奇物在先天雷源之中孕育而生。
雖然這記載令衛長空興奮之極，但一來他本就偏愛於煉丹，同時在得到此古卷其後的百餘年間，衛長空也未能尋到任何關於先天雷源的線索，所以最後他也只是把此事當作一個並不靠譜的軼聞收錄在自己丹器寶典的最後。
但云清看到這裏卻是驚顫不已，先天雷源、神器！這些字眼讓自己一下子心跳加速，靈識不穩。還好自己的靈識比同級之人強大不少，發覺不對能立刻穩定下心神，沒有造成什麼大的損害。
這衛長空雖不知這先天雷源為何物，是否真的存在，但云清可是知道那確實是真正存在着的東西，這樣看來那上古傳說也絕非空穴來風，倒很可能是真的。難道說自己有可能煉出神器？剛有了這個念頭，雲清自己都要立刻嘲笑自己了，真是不自量力！
自己的大哥雷逸飛魂解之前再三告誡自己的話語依然言猶在耳，那先天雷源絕非常人可獲，若起貪念必自取其禍！
但如此機緣擺在自己面前，就讓它錯過了？雲清問自己，我會甘心嗎？既然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先天雷源自己為何不能得到它。等等，當初大哥曾說要取這先天雷源，那林中的神秘氣流就是其中的鑰匙。這兩年來，雖說自己一直在修習雷水正法，但每每到那裏之後，總是對那先天雷氣所行成的氣流有種莫名的感覺。這感覺自己也總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既然如此，等下次去時一定要再研究一下那神秘氣流，或許能有所悟也說不定。
經過一番挑選，雲清從眾多丹方之中選擇了兩個丹方，作為下步修鍊丹道之用。這兩個都是一品的丹方，雖然所成丹藥對修為上沒什麼幫助，但對目前的自己來說若是煉製成功，卻是很實用的東西。本來一般來說要想煉丹，至少也要有初階靈士的修為，否則一來靈氣不夠難以支持長時間對藥材的祭煉，二來靈識的強度太弱也不足以控制藥材間融合的進度。
但這兩點對雲清來說卻恰恰不是什麼問題，他雖然只是個九級武者，但是在靈氣強度與靈識強度上都與初階靈士無異，甚至在靈識強度上都已經絲毫不遜色於普通中階靈士。
這兩個丹方煉製的丹藥，一種叫益氣丹，功效是補充修士消耗的靈氣，是對敵時必備的丹藥；另一種叫天幻丹，此丹雖是一品但卻頗為神奇，是衛長空自己獨創的丹方，此丹的功效是可以易容改形，本來只是有此功效倒也不足為奇，因為在一品丹中有許多丹藥都有此功效，比如易容丹、變形丹、幻形丹等等，但是作為一品丹藥它們都有一個缺點，就是只能易容改形而無法改變自身的氣息。偏偏普通的低級修士自是沒什麼問題，但在高階修士或者是對自己氣息比較熟悉的人面前卻是毫無作用。而這天幻丹卻不同，不但可以改變容貌、體形，就是修鍊氣息也可改變，除非遇到真正的大神通着，否則就算是同床夫妻在眼前都難以察覺，端是神奇無比。
而之所以挑選這兩種丹藥用作修鍊丹道，是因為這兩種丹藥的主葯都可以用竹海內水木靈竹的竹芽入葯。益氣丹是取其靈氣凝練成丹，而天幻丹卻是取其水木幻形、隱匿的本源入葯，所以雖然都是主葯但用途卻是截然不同。當然除了主葯之外，這兩種丹方中的副葯都只有四、五種，而且也都是較為普通的藥材，收集起來很是容易，價格也不高。
這兩年雲清每年都去採集靈竹茶，除了每次上交三兩，其它的都被自己悄悄黑下了。如今水木靈竹的竹芽令牌空間內就有兩斤之多，每顆丹藥只需十片竹芽入葯即可，暫時應該夠用了。同時不免有些慶幸，還好自己這兩年為了避免招搖，只是在黑市上悄悄出售了一兩靈竹茶換取了七十金幣，並不打眼，其它的都被自己留下了。否則單單去收購這些靈竹茶至少就要兩千金幣，自己往哪兒找這麼多錢啊！唉，不能不說，煉藥真是燒錢的玩意！
現在只需去購奇其它輔助藥材，再買個煉丹用的丹爐就可以了。翻找留下自己的全部家當一共有84個金幣，算算應該是夠用的。
把金幣揣在身上，關了院門，雲清直奔鎮內的藥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