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能不能教教我
流寇應聲倒下,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如同祝瀟瀟所料,大部分的壯丁都聚在家中小小的院子裏,也確實正在對峙着。
只是可惜,過半的壯丁已然身負重傷,流寇這邊卻遊刃有餘。
居中一人扛了把染血的大刀,手中拎着個孩子詫異回頭望過來。
祝瀟瀟定睛一看,不是小盈兒又是誰?
“誰呀……他奶奶的怎麼回事?!”
匪首一聲爆喝,立馬就有嘍啰上前檢查中箭之人。
祝瀟瀟直接從空間摸出一把鐵杴來,一個箭步衝上前照着嘍啰的腦袋就橫拍過去。
只聽“咣”的一聲悶響,嘍啰應聲倒地,手還維持着前探的姿勢,雙眼瞪得渾圓。
眾人齊齊一驚,正要舉刀相迎,便見祝瀟瀟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手中的鐵杴被她掄的虎虎生風,左拍右擋前突刺,上挑下劈反手戳。
不過幾息的功夫就直挺挺殺到了匪首面前。
匪首:“……”
祝瀟瀟:“嘿嘿。”
再往後看,一十五名流寇竟無一人站着,個個蜷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打着滾。
無一例外全是重傷。
“你你你你是何人?!”
匪首見多了血肉模糊的場景,本以為普天之下再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害怕的了,沒想到這一滴血不見的場景,也能如此駭人。
祝瀟瀟面色不改,氣都未曾多喘一聲,笑眯眯抬手正要去接小盈兒。
“你退後!!退後!!”
匪首一激靈,拽起小盈兒的后領就將她提了起來。
手中大刀啪的橫在了小姑娘細窄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祝瀟瀟笑意不減,眼神卻忽得冷了下去。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院中傷殘的村民里忽然有人高聲喊她:“祝嫂子?祝嫂子是你嗎?”
祝瀟瀟分神向那邊瞥了一眼,發現李遠滿頭是血,雙眼都被糊的睜不開了,正匍匐在地上被另一個傷了腿的攙扶着。
“……”難怪這麼近的距離都看不清她,難為李遠了。
“李轍呢?”沒工夫寒暄,祝瀟瀟盯着匪首揚聲問道。
“他暈過去了!”另一人高聲回應。
祝瀟瀟抿了抿唇,目光陰冷的對匪首道:“我只說一次,放開她。”
匪首哪裏會聽祝瀟瀟的。
只顧架着小盈兒往後退,一邊退還一邊頻頻抖動手裏的刀,威脅道:“我讓你退後!不然我就……”
小盈兒原就被嚇得面色慘白神情獃滯,一動也不敢動,誰知乍一見祝瀟瀟,竟深吸一口氣,“哇”的爆哭了出來。
這一哭不要緊,匪首驚得差點跳起來。
手中的刀一滑,眼看就要朝着小盈兒的細頸割下去。
“咣——!!”
又是一聲悶響,祝瀟瀟掄起鐵杴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了匪首的太陽穴處。
刀,穩穩被接在了手裏。
一寸都沒有多傷着。
“嘖,都說了只有一次機會,”祝瀟瀟撇撇嘴,抬腳將僵直的匪首踹翻在地。
一把摟過快要哭暈過去的小盈兒,笑嘻嘻捏了捏她沾滿鼻涕眼淚的臉蛋。
“嗚嗚嗚哇——娘親!!!”
小盈兒哭的可謂驚天動地,兩隻小手胡亂揮舞着往祝瀟瀟脖子上繞。
差點將祝瀟瀟白眼給勒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你是女孩子你硬氣點。”
祝瀟瀟一邊安慰,一邊習慣性的將臟手往小丫頭衣服上擦。
算一算,圍堵在李家村的流寇一共二十八人,已經被祝瀟瀟收拾了個遍。
為了不給後續事宜添麻煩,祝瀟瀟故技重施,提着刀一人補了重重的一下,確保他們走出李家村不遠就會傷重死去。
這才攆鴨子似的將在場的流寇都攆走了。
“這……”李遠覺得不妥,還以為祝瀟瀟是婦人之仁,報過仇就算了,並不想索人性命。
祝瀟瀟將刀隨意一丟,拍拍手笑眯眯道:“放心吧,我只是懶得處理這麼多人,讓他們都死在村外,咱們省事的多。”
李遠:“……”好吧,是他格局小了。
流寇一走,所有人都如死裏逃生一般,重重鬆了口氣。
祝瀟瀟牽着小盈兒找到李轍,又在他身旁找到幾乎嚇傻的宏哥兒,拍了拍後者的頭恨鐵不成鋼道:“你是小夥子,你得硬氣啊!”
宏哥兒愣愣看着祝瀟瀟,半晌才道:“你那個……你怎麼……你能不能就是……”
祝瀟瀟費力做了一下完形填空,覺得大致應該是想說:你那個鐵杴,你怎麼做到比刀還厲害的,你能不能就是,教教我?
祝瀟瀟咧嘴一笑:“想學啊,明兒起我就操練你!”
宏哥兒仍是愣愣的。
直到祝瀟瀟託人將李轍送回屋裏,才忽然緩過勁來似的,雙眼一紅就埋頭哭了起來。
祝瀟瀟:“……”嘖,小孩子怎麼這麼麻煩。
哄是不可能哄的,她既不溫柔又沒有耐心。
不如還是打一頓吧。
家中再次被翻得下不去腳,好在炕還相對結實,祝瀟瀟安頓好了李轍和宏哥兒,又想安撫着小盈兒暫留家中。
可小丫頭應該是被嚇慘了,死死拽着祝瀟瀟的衣擺就是不肯撒手。
無奈,祝瀟瀟只好尋了根繩子將小盈兒背在身後。
好在四歲的孩子身量小,又瘦弱不堪,總共也沒幾兩肉,背在背上熱乎乎輕飄飄的,偶爾還有小奶音喚她娘親。
勉強還算省事。
前來李轍家修葺房屋的村民,祝瀟瀟大致點了點人數,沒有缺漏。
除卻幾個傷重的走不了,其他人都還能動。
因着是為了幫忙才聚在一處,祝瀟瀟義不容辭,一一送了他們回家。
這些人家中,有房屋盡數焚毀的,有燒了一半留一半的,也有全家都未能倖免的。
總之每送一人,都要見一次抱頭痛哭。
李遠是最後一個走的,被住得近的表親攙扶着,遠遠看見自家房屋焦黑了一半,李遠腿一軟,登時摔在了地上。
“村長今日沒出門嗎?”
祝瀟瀟皺眉問他。
李遠搖了搖頭,嘶啞着嗓子悶聲說道:“我一早便出來了,未曾聽說爹要去哪。”
那恐怕凶多吉少。
祝瀟瀟低低嘆了口氣,正想努力說出些能安慰人的話來,便見不遠處的小路上跌跌撞撞走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