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你找不到她的
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樓禹城警惕地轉過頭來,眼神無比清冷。
千傑毫不猶疑地一拳頭砸在樓禹城的胸口,“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麼啊?今天的這場婚禮,你不打算好好解釋解釋?你真的是那樣想的?”
還不等樓禹城作出反應,千傑就拋下一堆問題,聲聲質問將樓禹城逼進死角,不給其任何喘息的餘地。
樓禹城無力地聳拉着腦袋,在聽了千傑的一番訓斥以後早已是精神渙散。
“千傑,剛才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他低聲道,像一個不被人相信的孩子,卑微地解釋着。
千傑向樓禹城投去不解的目光,“你說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你的意思?”他皺起了眉頭,眼底愈發深沉。
樓禹城靜默了好久,好似好沒有從剛才的悲痛情緒裏面緩過神來,誰也不知道,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可以讓自己的心疼到那種地步。
“有人綁架了我的父母。”
良久,樓禹城沉聲道,語氣中透出淡淡的酸楚,“剛才的一切都是按照他們的要求做的,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不是因為那突如其來的電話以及早已預謀好了的一切,他怎麼忍心對謝婉瑩說出你那樣的話,即使是有人那這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那樣的話他或許也不可能說出口,只是他們使用他父母的生命在做威脅啊!
千傑若有所思地點頭,“那麼你的父母呢?還好吧?”終於他對於樓禹城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如果事情不是樓禹城說的那樣,他當真是因為想要報復謝婉瑩才在婚禮上面那樣肆意妄為的話,這個時候即便他和樓禹城的關係再好或許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對。”樓禹城恍然想起剛才那人說的最後一句話,於是向千傑投去嚴肅的目光,“我去找他們,在愛尚酒店202房間,謝婉瑩就拜託你了,你一定要和她解釋清楚,不然她一定會很我的。”說完樓禹城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只留下站在原地一臉懵逼的千傑。
他從後面穿過,離開了婚禮現場,開車直接前往愛尚酒店。
愛尚酒店是一家四星級酒店,距離婚禮舉行的地點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樓禹城一路上將車開得飛快,一方面擔心自己的父母,一方面又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誰主張策劃了這一切要將他逼入絕境。
若是找到了策劃這一切的人,他一定會讓對方為此付出慘痛無比的代價。
能夠讓他樓禹城不惜一切代價要翻出來的人,大概也就是那電話裏面聲音的主人了,就是因為他,他才會做出傷害謝婉瑩的事情,才會讓原本完美的盛大婚禮變成一出鬧劇供人鬨笑。
車子在酒店門前打了個旋以後才伴隨着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音緩緩停下,樓禹城大跨步從上面下來以後直奔向裏面。
“愛尚酒店”四個字被他拋在身後。
來到202房間門前,赫然發現門是虛掩着的,樓禹城推門而入,動作有些急促,因為在不知道綁架者是誰的情況下他也無法保證那些人不會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情,他在婚禮上那樣的行為就是為了抱他父母安然無恙,這邊若是也出事了只怕他會徹底崩潰。
然而只見他的養父母坐在房間某個角落裏面,嘴巴被膠帶緊緊封着。
兩人看見樓禹城過來了眼睛倏然一亮,臉上露出驚喜而又慌張的表情,嘴裏似乎在呢喃着但是又含糊不清。
樓禹城快速過去幫他們解開了束縛着他們的繩索並揭開了嘴上的膠帶。
“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樓禹城沉聲問道。
“城兒,他們有沒有找你勒索什麼啊?是不是讓你拿了不少錢才肯將我們放了?”樓母一臉憂慮道。
“關於這一點你們不用在意,我心裏有數。”樓禹城說著將兩人扶起,並確認兩人並無大礙。
樓父還想開口說什麼,卻是被樓禹城打斷了。
“我先送你們回別墅,你們好好休息,待會兒我還有別的事情去處理。”
離開酒店,樓禹城悶聲一句話也不說,論樓父和樓母在旁邊如何詢問都是不開口的。
他根本無法解釋,無法解釋自己為了保全他們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因為那件事已經在心中生成了傷口,那是一條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傷,無論他如何想要忽略他那樣鋒利的言辭,他都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了。
他將父母送回了別墅內,隨即轉身就趕往舉行婚禮的酒店,一路上嘗試撥打謝婉瑩的電話好幾次,結果是可想而知的,謝婉瑩不肯接他的電話,最後手機乾脆關機。
內心焦灼無比,好不容易達到了酒店,宴席早散了,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唯獨剩下空蕩蕩的搭起來的檯子酒桌。
忽然看見了千傑,樓禹城迫不及待地衝過去,“謝婉瑩怎麼樣了,我走了以後讓你幫我照看謝婉瑩的呢?”
面對樓禹城的質問,千傑神色無比清冷,他緩緩開口,“我出來的時候謝小姐已經被她的父親帶走了,後來謝震天遣散了這場婚宴前來的嘉賓。”
是的,當他來到前面的時候,便只看見原本有序的婚禮現場一片混亂,顯然,樓禹城作為已經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想都不用想,明天的報紙上面頭條會是什麼!
而他最後只看見謝震天抱着他的女兒離開的背影,一向受人景仰的謝真田謝總,彼時的身影也是那樣的憔悴。
有些事情發生了註定是不能再逆轉的!
“禹城,我想你要失去她了,即使你是被逼的,你帶給她的心理陰影只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彌補了。”千傑接著說道。
這是一種看慣了太多變故和他人經歷的總結,也是一種猜想。
樓禹城神色瞬間黯淡,他搖頭,“不可能,她會聽我解釋的對吧?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啊!”
“那麼是誰的意思?”千傑意味深長道。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婚禮,我樓禹城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他讓他用這麼狠的手段來折磨我?”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道,眼裏滿是絕望。
這招真的夠狠的!連他都忍不住地佩服,佩服那個策劃這一切的人竟是如此準確地抓住了他的弱點,抓住了他和謝婉瑩之間感情的弱點。
千傑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中閃過一道睿智的光,“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誰最希望看到這個結局?”彼時千傑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樓禹城眼神忽然放空,思維陷入了短暫的飄渺之中,又在片刻,眼中閃過一道凌冽的光,帶着憤怒和陣陣森寒。
“這個瘋女人!我現在就去找她!”樓禹城說完轉身離開,步伐是那樣匆忙。
樓禹城自然不難猜到是誰。
除了宋子怡,誰還能想出這樣折磨人的手段,現在看來這場綁架的目的就是如此,就是讓他和謝婉瑩的這場婚禮成為滿城皆知的笑話,讓他和謝婉瑩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痕,出現他再也無法彌補的錯誤。
這個人毫無疑問是宋子怡了,當日她對他說的那些威脅的話就是最後的通牒,那個瘋女人,自己得不到的,她也不想讓別人得到!
如果可以,他當真希望自己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那個瘋女人,即便當死在美國走投無路也好,或者是任何形式的懲罰也好,他都不要認識這個可怕的女人。
一個女人瘋了,行徑會比野獸更為兇殘,而宋子怡的瘋狂行為對於他來說毫無疑問不亞於死刑。
“禹城,你找不到她的。”千傑快步跟上樓禹城,一把掰過他的肩膀,神色冰冷嚴肅。
樓禹城一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眼底似被蒙上了一層薄霧。
是的,這幾日來她藏匿着大約就是在策劃這件事,這足以讓他一次潰敗的天衣無縫的計劃。想到這裏,樓禹城恨不能直接將她掐死,當然,如果她能出現在他眼前的話。
“我就是翻遍整個A市也會將其找出來,這個狠毒的女人!”樓禹城憤然道。
是啊,他見過哪一個女人這麼狠毒,狠毒到強迫一個新郎在結婚典禮上親口對着新娘說出那樣的話呢?簡直就是對於他和謝婉瑩之間感情的扼殺,這種醜惡行徑,心思不狠毒的人是做不出來的。
“你有這個時間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解決謝小姐那邊,謝小姐現在只怕是傷心欲絕吧,至於說宋子怡,她自然會來找你,不然她做的這些就沒與什麼意義了。”千傑說道。
樓禹城臉上神色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惶然。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說出了那樣的話,謝婉瑩心裏會怎麼想呢?只怕現在她是討厭他憎惡他都來不及吧,想到這裏樓禹城只覺得心似乎要沉道谷底,眼中閃過一絲凄楚,他已然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謝婉瑩了。
“禹城,你知道婚禮對於一個女人的意義有多麼重要,你給了她一個承諾又親手將其摧毀,你知道這樣的手段有多麼殘忍的,所以我很擔心謝小姐的狀態。”千傑憂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