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任重而道遠
安頓好幾人以後,兄弟二人再次回到前院。
“哥,這幾個人什麼來路,靠得住嗎?晚上多防備點吧。”
幾年戰場打下來老二的防備心也挺重的。
“應該沒事,跟咱們以前一樣,也算是義軍吧,比咱們強,不燒殺搶奪,咱們也是從那會過來的,看着怪可憐的,這幾天你就好好伺候着他們,他們傷勢養的差不多了自然也該走了,咱們也算積下陰德了。”
李清嘆了口氣說道。
他們哥倆當拳匪那會兒,口號雖是反清滅洋,打土豪劣紳,但是期間碰上條件好點的人家,也搶過人家東西,但是沒害過人命。
正在哥倆在屋裏面嘀咕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砰砰砰!砰砰砰!開門!快點開門”倆人一對眼色,知道這可能是衙門裏面來人搜查了,老大告訴老二趕緊用秸稈把地窖口封上。
自己則跑到院門口拖延時間。
“誰呀!這麼晚了還讓人睡覺嗎!打烊了,不伺候客人了!”李清裝腔說到。
“趕緊給爺開門,衙門的,搜查亂黨,再不開門老子燒了你們這破店。”
老二趕緊用秸稈堵住地窖口,並對裏面人小聲說到“你們別出聲,可能是衙門裏面搜人的,我們去應付一下。”
地窖下幾人神色慌張,把手裏面的槍都端了起來,隨時準備一場惡仗。
李清看李平弄得差不多了,假裝穿衣服,系扣子,打開門。“哎呦,原來是衙門的老爺啊,快進來,快進來,這麼晚了還忙公差啊。”
“廢話少說,我問你,有沒有陌生人來這?幾個受傷的,朝廷欽犯,窩藏重罪,不說你也知道什麼招子對付你。”
“官爺,你可別嚇唬小的,我們這本本分分做買賣的人,哪敢幹這勾當,這忙了一天了老早就打烊了。不信您去裏面看看。”
“進去搜!”衙門裏面的人一擁而入,頓時整個院子裏面火把通明。
李清也有點心虛了,本以為越讓搜,他們才不會進來,沒想到打了烏龍,手心裏面着實捏了一把冷汗。
這時候老二也走了過來,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李清,示意他不用慌張。
衙門的人把整個客房柴房搜了個遍,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準備要走,這時候過來一個當差的問到“你們不老早打烊了嗎,怎麼灶坑裏面還有火?做飯來嗎?”
李清心中一驚,看了看老二,老二隨口說到“累了一天了,還沒吃飯呢,晚上我們哥倆弄點宵夜吃,剛吃完,收拾完東西,準備睡覺呢您就來了,官爺您吃飯了嗎,要不我給你們煮點麵條吃,有醬牛肉,您喝幾杯再走?”
問話的衙役,將信將疑,環顧了下四周,目光落在了那堆秸稈上面,往過走,準備掀開秸稈,一看究竟。
李家這哥倆緊張得不行。正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幾聲槍響。
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在村東面!有槍聲,趕緊過去!!”衙役們一窩蜂似的舉着火把衝出了院子,往東頭跑去了。
哥倆等人都出去了以後,隨手關上了門,長出了一口氣。
老大跑到地窖口,對下面的人說到“都走了,沒事了,放心休息吧,應該不會回來了,咱們這的衙門也就那麼回事,對付對付上面的人,搜的差不多就不搜了,辦事也馬虎的很。”
要說比這哥倆緊張的,那肯定是地窖下這幾位了,一聽掌柜的說人走了,頓時也輕鬆了許多,剛才他們哪知道有多危險,還好那幾聲槍響的是時候,可是誰會在這半夜開槍呢,難道還有突圍出來的戰友?幾個人在下面面面相覷。
為首的輕聲說到“掌柜的,大恩不言謝,在下張德芳,今日能渡過此難,多虧二位出手相助,他日飛黃騰達,必將報恩。”
李清嘆了口氣說到,“唉,不求你們有什麼回報,只要能活着比什麼都好,早些休息吧,明天我讓我弟弟飯口之前給你們送飯,缺什麼少什麼你們就說話,把你們那些帶血的衣服給我拿上來,我去填到灶坑,都燒了去。”
說完把秸稈挪開,拿走了他們那些帶血的軍裝。
這一晚上,槍聲斷斷續續,一直打到天亮,那年頭時常有打架的,鎮上的人也都習慣了,第二天早晨起來大家還是各忙各的。
只是聽來吃飯的人相互傳話說昨天晚上東頭山上,官兵和土匪打起來了。
官兵死了十多人土匪死了十多人,最後活捉了三個,可能明天刑場正法,都商量着要去看熱鬧。
那會沒有什麼娛樂節目,大家都愛看衙門砍頭,覺得那就是一種消遣。
而且據說,用白饅頭沾砍頭的血還能治癆病。
老二臨近中午飯口的時候,端着一鍋饅頭,兩大壺水,給地窖下面幾位送了過去,並且跟他們講了吃早飯的人傳的這些話。
幾人休整了一晚,面色已經比昨天強了很多。
為首的張德芳說到“謝謝小哥,敢問小哥大名?以後報恩我也得知道自己的恩人叫什麼名字啊!
老二說到“我叫李平,我哥叫李清,老家是山東的,逃荒來到這邊,沒什麼能耐,開個小飯店哥倆維持生計,來了也有一年多了。”
這時張德芳仔細打量起了老二然後對他說到“看小哥這體型,走路虎虎生風,行伍出身?”
老二打哈哈說到“什麼行伍出身啊,以前老家村裏面有個老頭,說以前是個鏢師,看我從小體格就好,就跟他練了幾年的武,現在就混了個好體格,和面砍柴到是沒問題。跟你們這些軍爺比不了。”
“哈哈,小哥說笑了,我們也都貧苦人出身,現在鬧g命就參軍了,以後也別管我叫軍爺了,不嫌棄管我叫聲大哥吧,我今年三十有二了,肯定是比你們哥倆年長几歲。”張德芳說到。
“什麼g命,我們也不懂啊,這些年世道亂得很,拳匪鬧完了,又鬧g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這大清政府我估計是夠嗆了,聽說洋人也在北京天津橫行霸道,算啦,不說了,我們這平頭老百姓也不用操那個心去,飯店該上人了,我得去幫忙了。”
“這小哥你可就說錯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怎麼能看着自己的國家淪為別人的殖民地,想想我華夏幾千年的傳承,可不能斷送在我們這代人的手裏啊。”
張德芳一談到國家大事的時候就顯得比較亢奮。
“行了,哥,不跟你說了,你這大道理,我是真不明白,我們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啦,你們休息吧,我得去忙了”說罷李平轉身爬上了地窖。
張德芳眼睛裏面流露出了失望,自言自語道“唉,國人要都是這種想法,我華夏必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