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降魔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沈太太特意安排了公司里的助理，專門接送沈若念書。沈鴻飛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在想方設法，讓沈若出醜。

劉芳心與趙倩楠不止一次地問沈若，是不是跟沈鴻飛有仇。

“沒有，怎麼了？”沈若用小手托着下巴。

“今天，我們無意間聽到他在跟幾個要好的男生說起你。”兩人慾言又止。

“讓他說唄！反正，我是百折不撓，赿挫赿勇。”沈若淡淡地說道。

劉芳心與趙倩楠被她逗樂了。

沈月對沈鴻飛說的話，蠻不在乎。她一如既往地對沈若好。有什麼好的東西，都要拿來分享。若是班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第一個向沈若傾訴。

“若若，要是我能跟你在一個班，該有多好啊！只可惜，我太沒用了。”

沈若心中一動：“你念初幾？”

“一年級，剛起步。特別是數理化，每當老師上課的時候，我的腦袋就不聽使喚開小差，太難了。簡直堪比古人說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沈月一臉愁容。

“如果你現在努力，一切都不算晚，還來得及。”沈若真誠地說。

“真的嗎？也許是我的基因太差了。”

“什麼基因呀？你哥每次考試，成績都是全年級第一。”

“可是，這傳說，貌似從你來了以後，已經不復存在了。”沈月幸災樂禍。

“月月，你真的想跟我一個班？”

“當然。做夢都想。可是，我在班上一直倒掛前十。”沈月懊惱。

“玉不琢不成器。不如這樣，我為你制定一個學習計劃。每天，你必須按照我制定的學習計劃來完成。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成績就會突飛猛進。”沈若信心十足。

“行，就這麼定了。只要能提高成績，與你在同一所學校，我就心滿意足了。其實在不在一個班，都不是那麼重要。”沈月說出了真實的想法。

接下來的日子，沈月按照沈若給她制定的學可計劃，按步就班地學習着。

沈若一走進教室，所有人的目光看了過來。大家竊竊私語。她坐在座位上，問盧德堡怎麼回事？

盧德堡笑了笑：“沈若，你真厲害。這次，你的成績不僅全年級第一，而且下L是整個市裏的最高分。”

沈若沒有多大的興奮。

“你不開心嗎？”盧德堡問。

“有什麼好開心的，學無止境。不能因為取得一點點成績就得意忘形，這樣，很容易迷失自我的。”

周圍的同學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這是隨便說說的。”

沈鴻飛一臉憤怒，蹭地站了起來。“殺人犯的女兒，有什麼好得意的？”

頓時，整個教室里鴉雀無聲，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大家面面相覷。

沈若的臉頓時通紅。她大聲反駁：“是，我媽媽是坐牢了。但她不是殺人犯，我相信，我媽媽是清白的。”

眾人一陣驚愕。

“這世上有哪個人殺了人，會承認自己就是殺人兇手的？”沈鴻飛沒有打敗沈若，很不甘心。

沈若咬了咬牙，極力地忍住了眼眶中的淚水。

劉芳心一拍桌子。“沈鴻飛，你太過份了！自從沈若來了班上，你處處跟她作對。你是上輩子跟她有仇怎麼的。看她的成績比你好，心裏不舒坦了？如果想要超越別人，就用實力說話。一個男子漢，說這些話來打擊人，你不覺得可恥嗎？”

趙倩楠也大聲說：“是呀！不管沈若的媽媽做過什麼，有沒有錯，這些，不是能以我們的主觀意識去判定的。她不能代表沈若本人。有誰說，警察的兒子就一定得是警察，強盜的兒子就一定是強盜的？”

“對，對，對。太精彩了。”同學們再次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一向自恃清高的沈鴻飛被兩大美女轟炸得啞口無言。

老師走了進來，笑眯眯地問道：“教室里的氣氛如此活躍，同學們在討論什麼？”

劉芳心說道：“老師，我們在進行一輪辯證主義的答辯。主題是，關於警察的兒子一定是警察，強盜的兒子就一定是強盜的辯護。”

“嗯，不錯嘛。挺有吸引力的。平時啊，你們就是要多進行這方面的練習，能夠提高大家的學習積極性。增強大腦的思維能力，鍛煉語言組織能力……這樣，也能讓大家有較好的團隊協作精神。”老師的一番講話，讓沈若記憶猶新。

“接下來，我宣佈一個好消息，沈若同學這次以優異的成績，打破了歷屆的高分記錄。為此，學校決定，讓沈若代表我們整個學校，去市裡參加全國青少年知識競賽。沈若同學，這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得了獎，我們將與國外的有名學校進行聯誼活動，可以出國學習。”

大家的驚嘆聲四起，都對沈若投來羨慕的眼光。

沈若絲毫沒有覺得開心。她並不想出國。留在國內，至少兩三個月，可以去探望媽媽一次。

沈鴻飛用手捏了他的文具盒。在眾人的眼裏，他已不再是那個滿身都是光環的人了。沒有人會理會他，更沒有人會顧忌他的感受了。

下課鈴一響，許多同學跟沈若說起話來。

啪地一聲，沈鴻飛將捏扁的文具盒扔在地上，還不解氣，腳踏上去狠狠地踩了兩腳，一提書包，甩在背上，一陣風般走了。

“他居然逃課了。”有同學睜大了眼睛。

“他分明是吃醋了。”同學們議論紛紛。

沈若跑了出去，去追沈鴻飛。

“沈鴻飛，你等等！”沈若跑得氣喘吁吁。攔住了沈鴻飛。

“讓開！”

“我不讓，除非你讓我把話說完。“沈若固執道。

“有屁就放，有話快說。沒那麼閑功夫，跟你瞎扯。”沈鴻飛終於妥協了。

“你是我哥，不管你承不承認，這是不可抹殺的事實。你詆毀我媽媽是凶人犯。要是別人知道她是你親姑姑，會怎麼看你？”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沈鴻飛極為不耐煩。

“不管你怎麼取笑我，捉弄我，都可以。但是請不要如此幼稚，拿自己一向引以為榮的成績來作賤自己。你很蠢，知道嗎？高中這幾年，是個重要的轉折點。如果你要逃課，以後你的整個人生都玩完了。”沈若說完，昂首挺胸地回教室了。

沈鴻飛十分驚訝，沈若小小年紀，竟然懂得這麼多。自己還真是小瞧她了。

他耷拉着腦袋，進了教室。所有的人下巴驚得快要掉下來了。